賈木尚也不含糊,一人分到三塊糖,還剩下少許。他自己抓一把塞進口袋,剩下的都塞給肖文忠,“老師,你拿回家慢慢用吧。”
無端地喫到三塊糖,給枯燥的學習生活帶來少許驚喜,同學們自是高興。
“猴哥,你這是唱戲的轉圈圈,走過場。乾的哪門子活,人家賈木尚給買糖,你給搗鼓點瓜果梨桃啥的也行,你那山上也不缺,省得明天費那個事。最重要的是,面子不好看,你幹活,大家都看着,這哪是猴哥的派頭。”吳若水嘴裏含着糖,衝着侯一山直笑。
“花果山上再有也不能亂送,要不你出錢?”侯一山喫着本不應該喫的糖。
“可惜跑的同學忒少了些,要再多倆,豈不更好。”鄭春聲有些遺憾。
“去你的吧,運動會補貼沒拿到手,到這裏撈油水來了?美的你。”侯一山迴應說。
第二天中午喫過飯後,有些人躺在宿舍裏吹牛。忽然一位漂亮的姑娘站在門口問:“孫德發在這裏嘛?”
“孫德發,在樓上學習。”吳新波趕忙迎上去說。唐大通隨後也迎上去。倆人都挺熱情。只要是漂亮的姑娘,唐大通肯定熱情,但是姑娘卻不大理會,隨即上樓。
“皮子,這dy是幹嘛的?找德發有麼俏事?”
“三朝元老,你認識她,這麼熱情?”
“只要是漂亮的女生,你們班幹部都認識嗎?”
宿舍裏的同學又有了新的話題。
“這點事還不是來玩,我不認識我能上前搭話?並且我還知道她就是來找孫德發,估計沒有好事。具體爲啥,就是不告訴你們。眼饞去吧。”吳新波有些神祕。
“皮子,這姑娘怎麼回事?”范進忠湊過去問。
“我說啥話你也信,我一個外來戶,哪裏知道這些事。這個事,肯定是個好事,有意思的事。麗麗最清楚,他和德發原來就是一個班的同學,問他去。”吳新波說。
一個漂亮的姑娘跑到學校裏找人,再加上吳新波說的半遮半露,更吊人胃口。喫完晚飯,吳若水夥同鄭春聲拉上薛麗平去操場,非要問個究竟。
“咱先說好,我和你倆說,你倆可得保守祕密,要不,孫德發非揍咱不可。”薛麗平透着神祕的語氣,更讓人覺得有故事。吳若水和鄭春聲一個勁地點頭說“是”。
“這個女的,本是孫德發的嫂子。這個,你們對誰也別講。孫德發家裏也不太好,哥哥孫德出都二十好幾了,還沒找上媳婦。孫德發的爺孃急眼了,打算用孫德發的妹妹給哥哥換親。孫德發的爺孃託媒人給妹妹找一戶人家,那家人才把這個女的許配給孫德出。你別說,孫德發的哥哥還真不含糊,聲稱絕不能拿妹妹的幸福換自己的婚姻,堅決不同意。孫德發的爺孃雖然心裏也覺得對不起自己的閨女,但看到換來的兒媳婦挺漂亮,也挺懂禮數,就非逼着孫德出趕緊結婚。”薛麗平了解的比較清楚,一邊說着,不時向四周看看,似乎是怕有班裏的同學在身後偷聽。
吳若水和鄭春聲聽得直嘀咕:“麗麗,這事真的假的?你這不是在造作文吧?都啥年月了,改革開放十年,還有轉親換親的?我咋覺得有點像老頭子上樹呢。”
吳若水感到不可思議:“孫德發的父母這麼做,會不會把倆人都坑了?要是真打算叫孫德發娶媳婦生孩子就別再來複習了,這樣一來,不是明擺着給倆人挖坑嗎?”
鄭春聲說:“這也是被逼的,現在農村裏找個媳婦太難了,但凡有點門路,肯定不會走這樣的路。”
“誰說不是呢。”薛麗平說,“女方孃家說了,退親可以,當時收的彩禮不能退。在農村裏,要是男方不同意親事,女方不退彩禮,這是慣例。”
吳若水點點頭:“這也難怪,總不能飛了鴨子打了蛋吧,兩頭落空。”
薛麗平說:“就是這個理,這個女也不錯,除了幹農活,一到星期六就給孫德發做飯做菜,儼然就是一對夫妻,逢年過節,孫德發也要有模有樣地去丈母孃家,簡直就是一個女婿上門。一開始孫德發還不好意思,現在也習慣了。有個媳婦照顧着,在這裏學習心裏安穩。”
“麗麗姐,你是怎麼知道的?你倆又不是一個村的。難不成是孫德發請你們吃了喜糖?”鄭春聲問。
“正巧,俺有一個親戚和孫德發一個村,我也是聽俺那家親戚說的。今天不知有什麼要事,她竟跑到學校裏來了。千萬別對外人說。”薛麗平還是很謹慎。畢竟是班幹部,傳播他人道消息,是不大符合班幹部的身份。
“那是,那是!”吳若水應道,“要是明年孫德發考上大學了呢,倆人又會怎樣?”
“他考上?那咱班不都考上了!你們不瞭解他,我還不瞭解他?”薛麗平對孫德發不屑一顧,“聽說了嗎,最近娘子與王應威挺近乎的。”
“略有耳聞。去年娘子就鬧得滿城風雨,風流全校。聽說相好的考上大學就不再理她。她可真忙。”鄭春聲說。
“姐妹倆同時出嫁,各人忙各人的啵,咱還得忙咱的複習。要是考不上,也得向三十八條學習嘍。”吳若水一拍鄭春聲的肩膀,長嘆一聲。
必須是各人忙各人的,各人也有各人的打算。
下午,吳若水給老師送數學試卷時,碰上朱力東。
“力東,最近怎樣?”
“哎,倒黴透頂。尤其是數學,一做就不會,一瓢,你是掌管數學的課代表,有何高招,請賜教一二。”朱力東問。
“別提了,我也是王胖子的褲腰帶,稀鬆。剛纔交的套題,老卓嫌交的少。做題做得頭都大一圈,誰還交?完了又說我這幾次做得不好,常勝將軍趙子龍不也掉進陷馬坑嗎。唉,怎麼沒見佩泉兄,他上哪兒?”吳若水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