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今天度假村發生的事情,的確不歸蕭航所在的緝毒大隊管。但蕭航也猜到了,在度假村搞破壞的人,跟在輝煌集團旗下的夜店裏售賣違禁藥品的,可能是同一撥人,就趕了過來。
白帆和蕭航得知出人命了,都變了臉色。
陳揚雖然也很痛心,但差不多接受這個事實了。都已經這樣了,不接受又能怎麼樣呢?苦着臉說道:“白經理,蕭隊長,人死不能復生,時光不能倒流。現在最緊要的,是做好善後工作,以及查清真相。”
蕭航點了點頭:“陳總,我過來就是想問問你,有什麼線索沒有?”
“沒有,我就是急着去尋找線索。”
“哦……陳總,如果有什麼線索了,請一定及時告訴我。”
“我會的。”陳揚點了點頭,扭頭對白帆說道,“靈兒怎麼樣了?”
白帆搖了搖頭:“靈兒受了驚嚇,精神狀態不好,我讓她回去了。”
“那行,你們忙吧,我先走一步!”
陳揚得知白靈沒什麼事,稍稍鬆了一口氣,帶着大牛匆匆離開了。
蕭航望着陳揚的背影,陷入了糾結。剛纔他去度假村瞭解過情況,有個工人彙報說,當時有人發現了搞破壞的人,好像還抓住了一個人。他一想就知道了,應該是陳揚的人抓到人了。
一般來說,他確實執法人員,是不會允許別人私下裏解決仇恨的。
可陳揚不是一般人,他想了想,還是沒有把心裏話說出來……
陳揚跟楊昊溝通好了之後,徑直讓大牛把車子開到了郊外的一片曠野裏。
幾分鐘後,楊昊開着大牛的朗逸趕了過來,從後備箱裏把那個頂着一頭黃毛的破壞份子拎出來丟在了草地上。
大牛得到陳揚的眼神示意,擰開一瓶礦泉水,把黃毛潑醒了。
奇怪的是,黃毛醒來之後並沒有叫喊,只是一臉懵逼的打量着陳揚他們幾個人。不說反抗或者逃跑,雙手被反綁在身後的他,連往前爬的意思都沒有,看着就跟個傻子似的。
陳揚盯住了楊昊,愣愣的問道:“是不是你把他的腦子打壞了?”
“不應該呀……”楊昊搖了搖頭,“我下手的時候控制了力道,剛好把他打暈,按理說不足以把他打成傻子啊。”
“那他這是什麼情況?”
“我也覺得奇怪……會不會是他在裝瘋賣傻?”
大牛沒有參與討論,居高臨下,試探性的對黃毛說道:“你是什麼人?”
黃毛很好奇的盯住了大牛,沒有吱聲。
陳揚看的窩火,狠狠的踢了黃毛一腳,憤然道:“你已經落在我們手裏了,還想矇混過關嗎?沒門兒!還別說裝啞巴了,就算你他媽真的是啞巴,都別想擺脫你犯下的罪孽,你現在可是殺人犯,罪孽深重!”
“殺人犯?”黃毛愣了愣,旋即點頭道,“我是殺人犯……”
“你……你他媽不會真變成傻子了吧?”
陳揚沒有看出黃毛有表演的成分,心裏更疑惑了,準備再給黃毛來幾下。
大牛忽然擡手製止了陳揚,蹲下身去,就跟個老中醫似的,依次檢查了黃毛的眼睛、嘴巴和脖頸,又號了脈,忽然眼睛一亮,起身對陳揚說道:“他好像中毒了,還不是普通的毒。”
“是嗎?”陳揚追問道,“自從他被抓住,沒人給他下毒吧。難不成,是他自己服的毒……想自殺?”
“如果我的判斷是對的,那他中的應該是一種能迷惑心智的特殊毒藥,不是自己服下的,而是搞破壞之前被人灌下去的。少爺,你應該已經看出來了,我對毒藥有一定的瞭解,特別是一些稀奇古怪的毒藥。你們家族有一個專門研究這類藥物的小團隊,我曾經是研究員之一。”
“他應該是中了一種叫做‘失心散’的毒——別人是不是這麼叫的我不知道,反正我們是這麼命名的。中了這種毒的人,心智會被矇蔽,進入半癡傻狀態,讓他幹什麼就幹什麼。”
“還有這種神奇的藥物?”
“失心散的藥效確實很神奇,不過只能持續兩個小時左右。超過這個時間了,藥力就會深層次的破壞腦部的神經組織,讓人變成真正意義上的傻子,什麼都不記得,當真是連自己叫什麼都會忘記,也沒有利用價值了。”
“難怪難怪……”
陳揚聽到這個,終於知道陸長彪的自信從何而來了。
很顯然,陸長彪搞到了大牛所說的失心散,每次派人出去幹壞事之前,都會讓人服藥。只要卡好時間下達任務,派出去的人完成任務之後就會變成傻子,不僅警方什麼都問不出來,就算別人抓住了進行嚴刑逼供,照樣什麼都問不出來。
這樣一來,被陸長彪陷害的人,百口莫辯,只能喫個啞巴虧。
就比如現在的輝煌集團。
不少人到輝煌集團旗下的夜店裏販賣違禁藥品,白帆揪不出元兇,只能給警方說是外頭進來的人。白帆仗着陳揚這層關係,這麼對蕭航說一次兩次,可以搪塞過去。多來幾次,蕭航可就必須得重新審視了。涉及的又不是一家兩家,目前幾乎輝煌集團旗下的所有夜店,都有人搗亂,搞得就跟輝煌集團是個毒窩一樣。
陸長彪名下的那些夜店,就是因爲這個原因被關停的。
如果白帆不及時解決這件事,也會被勒令歇業整頓。
陸長彪肯定是計劃好了的,先以這種卑劣手段給輝煌集團製造麻煩,然後放出只有他可以幫着解決麻煩的口風,坐等白帆上門求他幫忙。只要白帆開口了,主動權就交到他手裏了。收取什麼樣的報酬,可就得由他提了。
還沒到那一步呢,陳揚就能想象到,陸長彪肯定是想趁機進入輝煌集團。
陸長彪爲了拿下輝煌集團,也是爲了轉型,不惜讓那麼多的年輕人變成傻子,還鬧出了人命。換了一般人,肯定做不出這種事情來。即便是陸長彪,如果不是得到了雷子的支持,可能都不敢那麼做……
陳揚分析到這些,豁然開朗,立即拿出手機,撥通了白帆的電話:“白經理,找個方便說話的地方,我問你個事兒。”
“好,請稍等!”白帆沒敢大意,跟蕭航打了個招呼,就獨自走到了一邊,“陳總,可以了,你問吧。”
“白經理,這幾天到你們集團旗下的各個店裏販賣違禁藥品的人,都被抓起來了嗎?”
“沒錯。一個漏網之魚都沒有,全都被抓住移交警方了。可是……”
“怎麼了?”
“蕭隊長告訴我說,抓住的那些人,都變成了傻子。”
“這是好事啊,那些人變成傻子了,就沒法誣陷你們了。”
“起初我也是這麼想的,可蕭隊長說,有人匿名舉報,說那是我們輝煌集團的一貫作風。按照舉報信上的說法,那些售賣違禁藥品的人,都是我們集團安排的,在被人舉報後,我們給那些人下了藥……”
“臥槽……還有這一手呢?”
陳揚沒料到,陸長彪使用的是個連環計,陷害一次不夠,緊接着還有一次。
那頭的白帆遲疑了幾秒,才繼續說道:“陳總,剛纔蕭隊長跟我說,爲了防止事態進一步惡化,讓我配合他,先把所有的夜店都關停,等把一切調查清楚了再開業。”
陳揚立馬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那要是一直查不清楚,豈不是永遠開不了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