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文澤想了想應道：“公平公正，五五分！”
“那先說到這兒吧，等我考慮好了，會給你答覆。”
“陳總，這麼大的事情，按理說，是應該給你足夠的時間，讓你好好考慮。但問題是，我的日程安排的比較緊湊。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情，我明天就要回京都了。我這一走，便意味着，你要錯過這次機會了。”
“這樣啊……如果以後再有機會，還是希望你們天樂傳媒能到本市來投資。借用本市的領導在電視裏常說的一句話吧：本市招商引資的大門，永遠爲所有的老闆和投資者敞開。”
“你當真要放棄這個機會？陳總，你是不是有什麼顧忌？要是有，大可以說出來，一切都好商量。我是帶着誠意和誠心來找你談合作的，不管你是否願意合作，都應該坦誠的和我溝通吧？”
鄒文澤聽出陳揚不想和他合作的意思了，被拒絕還是次要的，主要是陳揚拒絕的也太早了點兒。就跟搞推銷一樣，客戶經過討價還價再拒絕，無非就是客戶覺得產品的價值和價格不匹配，不在可接受的範圍之內，這就可以繼續談。
可要是客戶不還價直接拒絕，就說明客戶對推銷的產品根本不感興趣。
最讓推銷員絕望的客戶，莫過於此。
鄒文澤感覺自己沒得到應有的尊重，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陳揚的脾氣也上來了，搖了搖頭說道：“鄒總監，有些話本來我不想說。可你非要問，那我就告訴你吧。聽了你的想法和建議，我的腦海裏閃現出了五個字：空手套白狼。說真的，原本你給我留下的印象不算差，不然我不會答應和你一起喫飯。但現在，我有點後悔了。”
鄒文澤皺起了眉頭：“陳總，你是不是對我提出的合作模式有什麼誤解？你提供平臺，我提供人才，等於是我給你打工啊。活兒都是我幹，你躺着收錢就是了。幹活兒拿錢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嘛，我怎麼就成空手套白狼了？”
“那我就好好給你捋一捋。我花幾百億買下了一個平臺，而你一分錢不出，利用我的平臺賺錢。獅子大開口五五分不說，還要平臺的管理權和經營權。你知道這像什麼嗎？就像你在別人家的搖錢樹下白撿了人家一半的錢，完了還要把搖錢樹挖走一樣！鄒總監，恕我直言，我覺得你不是把我當成了合夥夥伴，而是傻叉。”
“別啊陳總，咱這談合作呢，你怎麼還說上氣話了？你要是覺得分成比例接受不了，可以商量嘛，四六也行啊，你六我四。還有一點你得搞清楚啊，我代表的可不是我個人，而是天樂傳媒。只要咱們達成了合作，給你打工的不是我，而是我背後的行業翹楚——天樂傳媒！背靠大樹好乘涼這句話，你肯定聽過的吧？”
“不是分成比例的問題，而是你提出的合作方式，壓根兒就不在我的考慮範圍之內。我只提一點，你就明白了。我集多人之力拿下了青雲傳媒這個平臺，從沒有想過交給別人來打理。”
“什麼？陳總，你沒打算請職業經理人，要自行運營青雲傳媒？”
“沒錯！”
“那也恕我直言，經紀傳媒行業這塊蛋糕雖然大，但並不是什麼人都能喫到的。在這個行業當中，金字塔的態勢呈現的越來越明顯。能賺到錢的公司不多，能賺到大錢的更是屈指可數。絕大多數的公司，都沒有爬到金字塔上端的機會，只有當墊腳石的份兒。不信的話，你可以去調查一下。不說那些不計其數的小公司了，就算是排的上號的大公司，都有不少常年虧損的。”
“聽你這意思，你是認定，我沒法利用青雲傳媒這個平臺賺錢？”
陳揚搖了搖頭。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都懶得和鄒文澤搭話了。
在一旁聽了半天的林珂，喝了一口茶水，對鄒文澤說道：“鄒總監，我承認，你的口才不錯，是個談判高手。換了其他人，可能早就被你忽悠的毫無鬥志、對你俯首稱臣了。但這種場面，我見的多了。不客氣的說，你這一套，對我們不適用。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們就先走了，你慢慢喫。”
早有去意的陳揚，立即站了起來：“我纔想起來，還有點事繼續處理……”
“等一下！”鄒文澤叫住了陳揚和林珂，面無表情的說道，“我擔任天樂傳媒市場開發部總監幾年來，和不少公司談過合作，基本上都談成了。那些願意合作的公司，不管大小，最終基本上都賺到錢了。說句不該說的，在我們天樂傳媒大口喫肉的時候，跟在我們後面的聰明人，都能落點湯喝。反觀那些我們不值得合作壓根兒沒談的，或者拒絕了我的合作提議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消亡！不管是魔咒也好，優勝劣汰也罷，反正是消亡了，資方賠的傾家蕩產的那種。”
陳揚對鄒文澤的印象，徹底黑化了，冷冷的應道：“你在威脅我嗎？”
“我只是實話實說。同樣的，我剛說的這些，你也可以去調查取證，絕對句句屬實。”
“那麼，就由我，由我們青雲傳媒，來打破所謂的魔咒吧！”
“三年！陳總，最多三年，你就會意識到，你此刻的自信，是多麼可笑。”
陳揚暗暗盤算了一下，忽然話鋒一轉：“鄒總監，天樂傳媒現在市值多少來着？”
“嗯？”鄒文澤愣了一下，“五百六十億左右吧，怎麼了？”
“那咱們打個賭吧。”
“怎麼賭？”
“三年之後，如果青雲傳媒的權威估值超過天樂傳媒的市值，算我贏。反之，算你贏。”
鄒文澤的眼珠子都差點滾出來：“你說什麼？你竟然要拿沒上市的青雲傳媒和上市公司天樂傳媒對賭？”
陳揚聳了聳肩：“輸的一方，向對方道歉，並永久性退出這一行，你敢賭嗎？”
“就不怕不敢！陳總，你剛纔說對我的看法改變了，現在我對你的印象，也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原來，你就是個懵懂無知的愣頭青。很抱歉，我必須把對你的所有誇獎都收回來。”
“廢話就不用說了，記好賭約就是了。再見！”
陳揚一句話都不想多說，直接和林珂一起離開了飯店。
回到車上，陳揚沉思片刻，對林珂說道：“表哥，我是不是太沖動了？”
林珂搖了搖頭：“衝動不一定是壞事。你和鄒文澤的對賭，算是制定的一個目標，也是懸在我們頭上的警鐘，督促我們努力前進。要是一點目標都沒有，哪來的動力呢？再說了，要是換了我，可能已經動手了。我最看不慣的，就是鄒文澤那種自以爲是、取得點成績就忘了自己姓什麼的自戀狂了。”
“你能理解就好。”
陳揚聽了林珂的開導，心裏舒坦了不少。
不過，他還是感覺，這次的g立的太大了。
想用目前還一團糟的青雲傳媒贏下發展的如日中天的天樂傳媒，談何容易？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
不想被打臉？
那沒什麼好說的，就是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