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玉抄路奔回哈城,當他到城門外時,只見一個四十歲左右全身披掛的將軍正領着他的手下進城,旗號上寫着“阿濟茲”,軒玉躲到較遠處的一棵樹上望着,心道:“阿濟茲,楊鏡昨天突然的變化會不會和他有關呢?”

    那個將軍正是阿濟茲,他進城後當地的知縣趕來迎接。阿濟茲環望了下街景突然不滿道:“聽說你們哈城近幾年商業發展得很不錯,現在怎麼冷冷清清的?”

    知縣心道:“阿濟茲大人,只因我們哈城的首富林宗剛把他的產業都遷回南方老家了,所以現在一時有些冷清。”當然他還不知道,軒玉在臨走前已暗中警示這裏的其他商戶心阿濟茲,所以現在他們也都低調起來。

    阿濟茲馬上叫罵了一通,他自然是氣憤少了勒索的機會,接着徑直去了自己的提督府。

    到了提督府,只見兩個便衣暗衛手下已等着了,阿濟茲直接問道:“你們確定楊青豐現在真的在這裏嗎?”

    手下道:“肯定錯不了,他現在化名叫楊鏡,帶着他的外孫女楊雨蘭已在這裏躲了十四年了。我們找到給他治過傷的大夫證實了,他的左肩後側確實有一條青龍。”

    “那就錯不了,一定是他!”阿濟茲深深的仇恨咬牙道:“你們把他和他外孫女一起抓了,要抓活的!我不能讓他們死得太便宜,我一定要讓他們生不如死!”

    手下停了下心道:“提督大人,現在就楊青豐一個人還在這裏,楊雨蘭已不在了!”

    “什麼?”阿濟茲馬上怒道:“怎麼回事?”

    手下緊張起來道:“楊青豐可能也聽到點風聲了,昨天突然把他外孫女交給這裏原來的首富林宗一起帶走了。”

    “又是林宗?”阿濟茲怒道:“那你們爲什麼不攔着?”

    手下心道:“我們就幾個人,那林宗手下可有很多人啊。而且聽說那林宗很厲害,四年前他剛到哈城一下子就把盤踞這裏幾十年的地頭蛇孫家給滅了,又一下子暴富。”

    阿濟茲哼道:“既然那林宗已是個人物就不怕找不到他,他以後再慢慢對付,現在先把楊青豐看住!”

    突然又有手下進來興奮討好的彙報:“提督大人,楊青豐的外孫女楊雨蘭回來了!”

    “什麼?回來了?”

    “對,就她一個人,的親眼看到她。”

    “好!”阿濟茲馬上下令:“把他們一起抓起來,一定要抓活的!”

    “是!”

    立時阿濟茲親自帶着大批兵士出發。

    楊鏡(楊青豐)的家。楊青豐一個人倚靠在牀上,雖然此時他還在連連咳嗽,但他只當他外孫女以後肯定安全了,神情也完全安心了。

    不料突然門被推開了,楊雨蘭跑了進來,楊青豐立時驚愣住了,呆了半餉才道:“蘭兒,你……你怎麼回來了?”

    楊雨蘭淌着淚決然道:“對不起,外公,但我已決定了,我絕不會離開你!”

    “你……哎呀!你糊塗呀!”楊青豐痛心疾首的叫道:“我都已這樣了怎麼都是活不長的呀,你還回來給我陪葬幹什麼呀?”

    “我不管!”楊雨蘭撲到外公身上大哭的叫道:“就是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祖孫倆相抱着哭了片刻,突然楊青豐跳起跑到門前偷看了下外面,沉聲道:“我們得馬上離開這裏,他們已盯上我們了!”

    楊雨蘭一看,果然外面有幾個很可疑的人,這下她也緊張起來:“那我們往哪裏走?”

    楊青豐道:“先去店裏,以前我剛來這裏時爲以防萬一在裏面偷偷挖了個地道,先把他們甩開再說。”

    楊雨蘭扶着外公出來,幸好外面那些盯梢還沒接到命令沒馬上對他們動手,只緊緊跟着他們。到了糧店,盯梢也沒跟進來只把外面圍住了,楊青豐叫外孫女關上店門,只見他挪開地上一塊板,下面有個地門,輕叫道:“蘭兒,你快下去,到外面後想辦法搶一匹馬從北門出去,然後繼續往北逃,先到羅剎國境內躲一下,那裏清兵肯定不會過去。”

    楊雨蘭拉住外公叫道:“外公,我們一起走!”

    楊青豐急道:“哎呀!現在你就一個人走吧!我身體已這樣了就是逃也逃不遠啊!”

    但楊雨蘭怎肯丟下外公,用力拉着外公一起進了地下道……

    外面,阿濟茲很快帶着他的人馬趕到了,外面的盯梢道:“提督大人,他們就在裏面。”

    阿濟茲馬上拔出佩刀親自上去踢開門,但裏面已沒人,只搜到一個地下道入口,阿濟茲氣得直接揮手打了旁邊一個盯梢一記耳光,後者嚇得趕緊跪下道:“請大人贖罪,奴才看楊青豐現在身體已很不好,他肯定跑不遠!”

    “追!”阿濟茲大怒的喝道:“你們若抓不到他們!就自己提着腦袋來見!”

    衆兵士又趕緊去搜捕楊家祖孫。這時軒玉就在附近一個角落旁看着,心道:“奇怪,楊鏡看起來一直在這裏與世無爭的,怎麼會和阿濟茲有仇怨呢?”這時他又不自禁的更擔心起楊雨蘭,他真的非常不願楊雨蘭受到任何傷害,暗悔自己昨日該多關心下她看緊她。現在他也沒其他辦法了,只好先偷偷跟在阿濟茲後面擇機待變了。

    楊雨蘭和外公從地下道暫時甩開對方的追捕,楊雨蘭馬上就從一家馬店搶了一匹馬託着外公一起上馬往北門奔去,幸好北門那裏還沒接到盤查令,楊雨蘭狠踢馬肚強行衝了出去,但那匹馬並不是良馬,出城後又跑了沒多遠就累倒跑不動了,楊雨蘭只好又步行扶着外公緩慢趕着路,突然她看到前面有一處供獵人暫歇用的簡易木屋,道:“外公,我們先在那裏歇會吧。”

    進去後楊雨蘭扶着外公坐下後自己也馬上倒在草堆上大口喘着氣,她此時也累極了。楊青豐看着她道:“蘭兒,就算外公求你了,你別再管我了,自己先走吧,不然我們兩個都走不掉!”

    “外公,別說話,抓緊時間休息下,待會我們就走。”

    “哎呀!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聽話啊!”

    突然外面傳來很多馬蹄聲,顯是追兵已到了,楊雨蘭趕緊又扶起外公出去,可一出門就看見大批官兵已把屋團團圍住了,接着阿濟茲騎馬過來,楊雨蘭拔出刀擋在外公前面,但是她嬌的身體在這麼一大羣官兵面前實在是顯得太單薄了。阿濟茲冷酷着臉咬牙道:“楊青豐,十四年了,你可讓我好找啊!”

    這時軒玉就躲在附近一棵樹上,他聽阿濟茲叫楊鏡“楊青豐”立時也驚愣了下。以前他師父苗易之臨行前對他的囑託他當然還記得。(見第七章《時光匆匆》)

    只聽楊青豐還在勉強道:“這位大人,你在說什麼呀?什麼楊青豐,老朽名叫楊鏡。”

    “楊鏡?”阿濟茲冷笑哼道:“你還想裝?你就是燒成灰我也認得!”

    楊青豐眼見沒法賴躲過,只好求道:“阿濟茲大人,冤有頭債有主,罪責在我,我可以任你處置,但求你放蘭兒一條生路。”

    阿濟茲看向楊雨蘭邪笑道:“不錯,很不錯!你這外孫女可比以前你的女兒還要漂亮,我可捨不得她馬上就死,我可要先讓她做我幾天女人再說!”

    楊雨蘭立時被羞怒得滿臉通紅,大叫:“無恥狗官!你再敢侮辱我,我就把你碎屍萬段!”

    “呵!丫頭倒跟你娘一個性子!好,我喜歡!”

    楊雨蘭大怒的就要衝上去,楊青豐突然拉住她低聲道:“蘭兒,這樣只怕今天我們倆都逃不走!待會我先過去盡力拖住他們,你找機會從後面突出去。”

    楊雨蘭欲不肯,楊青豐又拉緊她喝道:“難道你真要我死不瞑目嗎?你要還想讓我以後在地下安心,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楊青豐說着就豁出最後的氣力猛衝向阿濟茲攻去,阿濟茲趕緊招架,旁邊兵士們也靠向他注意保護,楊青豐一邊向外孫女大叫着:“蘭兒,你快走!”

    但楊雨蘭哪肯丟下外公獨逃,仍上去一起打,對方人多,很快祖孫倆都被圍住了。楊青豐的身體已很差了,勉強和阿濟茲交接了幾下即被他打倒抓住,只剩下楊雨蘭一個人勉力支撐,阿濟茲笑道:“你們退下,我一個人來對付她。”

    楊雨蘭咬牙拼命和阿濟茲搏鬥着,但她到底還是個年少的女孩,十餘合下來也體力透支被阿濟茲打飛手中長刀擊倒,被兵士們上來摁住。阿濟茲得意道:“帶走!”

    楊家祖孫倆被押回哈城了。軒玉在附近看着,心道:“這個楊鏡是不是以前曾背叛出賣過師父的楊青豐呢?如果他就是的話師父不是說他已投降清廷了嗎,爲什麼現在阿濟茲還要追捕他呢?算了,這事也只好以後再查了,不管怎樣一定要把蘭兒先救出來再說。”

    軒玉因此時只有自己一個人也不好馬上就殺下去救援,只好先暗中跟着他們,準備等到晚上再伺機夜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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