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麼樣?”方珩語氣平靜地問道。
“跟我離開。”
“不可能”,方珩說完這句便打算離開,既然談不攏,那就另外作打算,他可不想和他耗着。
這麼晚了沒回去,萬一步傾回來了……
他很怕她找不到他,從而……放棄他。
“阿珩,你不怕我和他們說嗎?”
“如果我們還是朋友,你就知道該怎麼做。”
方珩轉頭看向那人,眼神未起波瀾,就好像是在說“喫飯了”這般自然。
“如果不是我的話,他們早就在西城時便發現了你。”
“謝謝。”
方珩認真地看向那人說了兩個字,便打算回去。
突然,手腕傳來振動,方珩說了句“你先離開這裏”後,便趕緊往預定的地點跑去。
“糟糕,來不及了。”
他駕駛了一輛放在別墅停車場的機甲車,可惜,即便他駕駛着這車,無法在短距離內抵達那處。方珩只好在心裏念着“算了”便隨意停在了一處。
“傾傾……”
方珩有些踟躕,不敢往前。
步傾忍着一身怒火氣沖沖地來到方珩面前,就在方珩以爲她會打他時,步傾緊緊地抱住了他。
“如果要去哪裏,記得發個信息給我。”步傾抱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說道。
“我會擔心的。”
“要去遠的地方,記得帶上我。”
“不要……一聲不吭地離開。”
“不許有離開我的念頭。”
……
步傾在別墅裏等了十來分鐘,發現定位方珩的紅點並未移動過,怕他出事,便匆匆趕到定位到的地點。見到他,抱緊了他,才稍微安心了些,開始說出了她的心裏話。
而方珩在步傾一句一句地念出這些話時便愣住。
她在懇求他。
方珩意識到了這一點後,心裏滿滿都是感動與愧疚在交織着。
“我以後去哪,都會和傾傾你說的。”
“你說的?”
“嗯,我說的,我絕對不會主動離開傾傾的。”
“那就好……”
步傾在方珩承諾後鬆了口氣,右手狠狠地在他臀部上打了幾下後才說道,“這是教訓。”
“不準偷偷離開。”
拍了幾下才稍微解氣的步傾,再次抱緊了方珩。
“你剛剛去那個地方做什麼?”
“只是朋友約我出來聊天而已。”
“聊個天需要到這’荒郊野外’?”
“這裏也不算……”荒郊野外吧。
在步傾眼神的“攻擊”下,方珩後面的話漸漸消了音。
“哪個朋友聊天會這麼晚在這種地方找你聊?”
“一點也不體貼好嗎?”
“這裏蚊蟲叮咬人得厲害,約你的人也不想想?”
“況且,約你出來經過我同意了嗎?”,但這句話步傾放在心裏,並未問出來。
“好好好,那人一點也不體貼,一點也不好。”
……
方珩趕緊與身上飄着好大一股酸味的步傾站在同一站線上,對那人進行了嚴肅的“批判”。連對步傾打他臀部這種令他害羞的事情都不追究了,也下意識忽略了臀部上傳來的隱隱痛意。
好一會兒,方珩在步傾臉上再加了幾個香吻,才勉勉強強打消了步傾想要過去那裏一趟的想法。
不過看來,那人還是願意幫他的。
只不過……
也不清楚,這麼近的距離,步傾是否會看到那人。
他,應該,也需要跟步傾說一些事了……
這邊,到了半夜,黑子剛剛從柯拉都城趕到了連凱的新房大門前。
他從馬郭芹口中得知了江雪怡的事情,他怕她出來之後又騷擾連凱,想跟連凱提前說說預防一下。
此刻的他,不想憶起光腦通訊的方式,只想,能不能親眼見到連凱。
而且,他到柯拉都城爲重建工作忙了幾天,但期間,連凱一條消息也未曾回覆過他。想必,如果他發送信息的話,連凱可能也會忽略掉。
儘管,那天,連凱發送了那般讓他足以“死心”的話給他。但他,還是……畢竟,他愛了連凱,二十年。
從他被他家收留的那天,對連凱便一見鍾情。
後面的相處,知道連凱那剛毅果斷、冷靜鎮定的處事風格後,更是讓他覺得對連凱的愛意再多了一些。
本來若不是那件事,他就會向他告白。
可是……沒有如果,他不會原諒自己,但也不會放棄連凱。
但他還是不敢說出口,一旦說出,恐怕連朋友也難當。“醉”酒後的逞能,不就造成了現在,如此麼。
黑子猶豫地擡起了手,卻始終沒能按下鈴聲鍵。
他該怎麼說?
黑子再猶豫了一會兒後,決定按下鈴聲鍵時,他的身後卻響起了聲音。
“你站在這裏幹什麼?”
“我……”黑子聽見連凱的聲音,看了一眼連凱便低下了頭。他怕他那貪婪似的眼神會嚇到連凱。
“進來說吧。”
直到連凱走了進去有一會了,黑子才反應過來,心想,他可以進去嗎?
黑子的腳蹭了蹭門外的毛毯,想把鞋底沾上的灰塵給弄走,再整理了一下衣服,給自己打了個氣之後,才小心翼翼地走進去。
“坐。”
“額……好。”
“喝。”
“好。”
“你來是有什麼事。”
“我……”黑子雙手緊握着連凱遞過來的水杯,小酌了一口,感覺有些甜。看到連凱臉上開始有些不耐煩的表情,黑子繼續說,“你要小心江雪怡,她現在在局子裏,我怕她出來會找你麻煩。”
“嗯,這事我知道。”
“抱歉,之前是我沒處理好,我……”
“不必多說,沒什麼事你先離開吧。”
“噢……好。”
幾句簡單的對話後,黑子又站在連凱大門外,一句“我很想你”還沒說出,門便被關上。
黑子站在原地,想了蠻久,最後才微微提起嘴角,心想,“這門,他進過了。”
連凱在關上門之後,便坐了沙發上,默默地想着。
早在黑子到他大門前,他就看到了,那時,他纔剛從q實驗室回來。
見他一直這般猶豫,連凱等得都煩了,纔出聲。
那件事,他不想再與黑子說起。
雖然,他一直知道,對於那件事,黑子也只是被牽連罷了。
連凱嘆了口氣,便洗漱開始睡覺,明天,工作還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