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珩的直直注視下，步傾依舊很平靜地收拾着衣服。
看到步傾的神情，方珩覺得，就像他最初見到步傾面癱時那般地冷。
但現在這個“冷”，是由內至外散發的冷漠。
這是對他的冷漠。
方珩彷彿不願相信般，揉了揉眼睛後，看着步傾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在步傾離開後，方珩呆坐在牀上好幾秒，然後立馬跑了出去。
“傾傾……”你這麼早就離開嗎？
方珩從樓上向下望着準備出發的步傾說道。
“嗯。”
眼見步傾即將打開大門，方珩有些心急，立即說道，“傾傾，你不做早餐了嗎？”
“餐桌上有一支營養劑。”你的。
步傾說完，便想邁着大步快速離開。
“步傾……”，方珩光着腳丫追了上去，“一路小心。”
步傾看了眼方珩，點了點頭，離開的同時關好了大門。
方珩在大門關上的那一刻，表情冷漠地走向餐桌，靜靜地看着桌上那一支淺粉色的營養劑。
這是真的步傾。
方珩可以肯定。
雖然看上去，真到寧願讓他相信，這是假的。
方珩雙手捂住臉頰，抑制地啜泣。
而一一來到那燦藝美容館，讓可可先和他上去。
小律和阿毛則在拐角處等待一一的通知。
一個男aph，脖子上戴着粗金條鏈，捲起的右手邊袖子裏露出了一條粗金鍊，正抽着07版電子煙，斜着眼看向他和可可。
前臺上的女機器人有些畏畏縮縮，看男aph行事着，而她的旁邊還有一女機器人在翻着白眼，對着他們倆的來意不屑一顧。
“上次，我的朋友在你們這裏被誘導消費，而我手上的錄音錄視頻便是證據。”一一很平靜地回望着做着兇狠臉實則臉都扭曲了的男aph。
“生意嘛，講的是你情我願。我們這邊的小妹機器人，都在你朋友做美容前，說了大致內容，你朋友執意要做，我們也只能照做是吧。”老闆一臉很好說話的樣子，和一一說着。
“按你昨晚電話裏的要求，我們這邊最多隻能給回一半數額給你朋友。”昨晚一一讓可可打了電話給老闆，協商退錢的事。
“朋友，機器人都不容易，我們這邊也幫你朋友做了美容，總不能虧了吧。”老闆想攬着一一的肩膀，而一一卻不着痕跡地躲了過去。
見攬不住一一，老闆從抽屜裏拿出了厚厚的一疊協議紙，向可可說道，“這位小妹，簽下這協議，你們就不能在光網上傳播這事了。錢，我也退回一半給你。”
老闆自說着，先填寫好了協議。
他們退錢給可可，並協議不以任何形式在光網上傳播他們店裏這些事情。只要可可一簽字，就生效。
他們立馬退。
“呵”，一一挑了挑眉頭，心裏想道，這老闆的性格設定真有意思。
昨晚聽見他說要將朋友受騙經歷發佈至光網上，並點名道“店”，就立馬說好，立即退錢。現在，又是另外一番模樣。
這是以爲有機器人不能揍人類的規則就有肆無恐了是吧。
“老闆，昨晚你可不是這麼說的。”一一微提起嘴角說道。
“一一，我……”
“有我。”在可可還未說完，一一就拍了拍可可的肩膀。
“所以，這是談不攏了。”一一看着門口的兩名壯漢·保鏢型機器人，微笑道。
“咦，兄弟，這話就不對了，我好言好語地跟你在談着呢。”老闆來回走了幾步後，皺着眉看向一一說道。
“可可，走。”
一一拉着可可就要往外走，然而門口的兩個機器人卻像是不經意般擋住了門口。
“老闆，你要看看文章嗎？可熱鬧了。”一一揉了揉肩膀，在兩名機器人警惕的同時，微笑地向老闆說道。
“你們已經發了？昨晚我們不是談好了嗎？讓你們不要發嗎？”老闆突然有些着急地說道。
可可並沒有回話，只是安靜地看着一一放出來的文章投影與網友評論。
“燦藝美容館。這家店之前也欺騙過我，不過我才消費了三千星幣，中間強硬地退出了，所以沒有像這位朋友這般慘。”
“好大的數額，這老闆也真敢坑。”
“路遇發傳單的，拿傳單都有風險，又何況跟着人家走。”
“我家機器人也同這位朋友般因爲善心幫忙拿傳單卻被騙了，一個月工資沒了。”
“樓上的也別這麼說，有些機器人是真因爲急需錢纔派傳單的，也很辛苦。但是，我還是在熟悉地方纔敢接傳單。”
“不得不說，這些商家的套路太難防了。”
“這欺騙消費者消費的，應該打個電話給機器人消費者協會，兄弟，不用太感謝我。”
“除學校之外的地方不敢隨意接傳單。”
“不敢隨意接傳單1。”
………
眼看着轉發量與評論量的數字呈直線上升的趨勢，老闆心急地很，想了想，便對着一一說道，“數額，我們全退。你把這個刪了，並聲明不再追究。”
“你先把賬轉回這裏。”一一收回文章評論的投影，發出一張類似二維碼的圖片，並示意老闆掃描。
“我轉回給你，你朋友在這簽名。”在轉賬前，老闆謹慎地對一一說道。
“可以，你轉，她籤。”一一投影出了一個電子筆拿在手上玩着。
“可可，簽名吧。”見可可看着他，一一看了眼賬號上的數字後，便點點頭示意她可以簽名了。
見協議上簽名處的“可可”兩字，與旁邊的機器人個人專屬印記，還有一一刪了文章的操作，老闆讓小妹查了查後，指着一處說道，“這裏的評論……你們和你們朋友趕緊刪了吧。”
“老闆，這人不是我們認識的人。況且，這貼子的博主發的內容，也不是與你們店名有關的。”一一說道。
老闆皺了皺眉，見評論區都沒有和他們店名有關的內容後，便放心地擺擺手，讓一一和可可出去。
既然簽了協議，也親眼看着他們刪了文章和評論，那麼再留他們在他店裏，他眼睛會不舒服，心裏更不舒服。
一一緊緊拉着可可的手，在兩機器人的注視下，緩緩出了店門。同拐角處的小律和阿毛會面後，悠哉悠哉地下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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