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影子朋友

    “這麼大的事情,都不告訴我一聲的……”何鷺兒咬了咬手中的帕子,皺眉吐槽道。

    “能讓路了嗎?”南宮羨問道。

    她閃開身子,讓他的馬走過去。隨即,朝他的背影狠狠翻了個白眼,小聲說了句:“有什麼了不起的?”

    南宮羨從宮裏出來以後,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趟南郊地宮。

    剛走進地宮時,他差點被濃重的火藥味嗆死。地宮磚面上多了好些黑色的疤。他皺眉搖了搖頭,走入深處。

    張焱傑正站在一副石棺旁忙活。聽到腳步聲,他轉頭木然的看了一眼,認出是南宮羨,他撇了撇嘴角,像是又勾起了痛苦的思緒。

    兩人坐在石棺旁的凳子上,南宮羨先開口說道:“我已經派了一個足智多謀的人去調查你們家的事。等到查出兇手,我一定替你家人報仇。”

    “我知道。放心吧王爺,我已經是個大人了,再難的事,只要我不死,都承受得起。”張焱傑說道。“只是我妹妹……她一定很恨我。”

    “爲什麼這麼說?”南宮羨不解的問。

    “因爲我身爲長子,卻沒有守護在父親身邊,害他慘遭橫禍。”張焱傑痛苦的說。

    “你想錯了。”南宮羨注視着對方的雙眼,誠然說道:“回揚州的路上,你妹妹曾經說過,幸好她在這世上,還有一個哥哥。”

    一句話,讓好不容易纔平復的張焱傑瞬間哭成了淚人。

    等他哭累了,兩人又面對面坐了許久。張焱傑才用雙手揉了揉自己的臉,說道:“不哭了。我爹頂天立地,他一定不願意看到自己的兒子哭哭啼啼頹廢下去。我跟我妹妹,要活出人樣,不會給他丟臉!”

    南宮羨嘴角露出淺淺的笑意。眼前這個人,是他最爲隱祕的朋友。就連冷野與魏子軒也不知道他的存在。

    很多時候,爲了安全,南宮羨自己都會刻意的忘記對方的存在。可這麼多年過去了,對方就像影子一樣,忠實的追隨在他身後的陰暗處。

    就因爲兩人有共同的目標。一個人有夢想,一個人有野心,於是一拍即合。不曾想因利而聚的兩個人卻風雨相攜了八年。

    “對了,近日來,是有些事情想要問你。”南宮羨說出來意。

    “王爺您問。”

    “你對你曾祖父,還有印象嗎?”南宮羨問道。

    ”曾祖父?我三歲的時候,他就去世了。還真沒什麼印象。我只知道,他以前是在宮裏做官的。”張焱傑弱弱的回憶道。

    ”那我告訴你,你這位曾祖父,就是做出世上第一臺神臂弓的人。”南宮羨說道。

    張焱傑臉上露出驚訝之色:“真的假的?”

    “真的。你們家的爲人,還真是不顯山不露水。這麼值得吹噓的事情,都不告訴晚輩麼。”南宮羨笑道。

    “因爲我爺爺跟曾祖父關係不好,所以甚少在我們面前提起曾祖父。王爺,您怎麼會問起他來?”

    “因爲他除了神臂弓,應該還留下過一件重要的東西。引得蒙合人到處在找。”南宮羨說道。

    聽了這番

    話,張焱傑起初陷入一陣沉思,可隨即,立即瞪大眼睛跳了起來:“王爺言下之意,我家的血案,是蒙合人乾的?”

    “我只是猜測,並沒有足夠的證據。上次沒告訴你,就是怕你衝動。你先冷靜下來,等我把事情給你弄清楚再說,好麼?”南宮羨頗爲有耐性的安撫他道。

    張焱傑好不容易纔將自己激動的情緒平復下來。半晌後,才努力的回憶道:“我記得小時候,燕子坊翻新,我爹好像是將一卷東西,神神祕祕的藏在燕子坊牌匾後面。還囑咐我們,誰都不許動。”

    “你確定?”南宮羨追問道。

    “印象中,是有這麼回事。”

    南宮羨沉默了,與他的猜測大致無二。只是這卷東西,如今到底在不在蒙合人手裏,還未可知。

    “對了,我還記得一件事!”張焱傑忽然說道:“曾經我和妹妹在燕子坊門外放風箏,不小心用風箏線把牌匾給扯了下來,那東西掉下來過。我依稀記得,是一幅畫!”

    “然後呢?”南宮羨問。

    “然後我和妹妹被我爹揍了一頓。”張焱傑說道。

    “我是問那副畫,放回去沒有?”南宮羨說道。

    “那我真不記得了。”張焱傑爲難的回道。

    見他坐在那裏一聲不吭的想着心思,張焱傑起身說道:“我這兩天又做了點新嘗試,你要不要看看?”

    “好。”南宮羨聽了這話,也站起身,跟他走到一副巨大的石棺旁。

    張焱傑推開石棺,轉頭看了看他的臉,他看着石棺裏的東西,雙眸一亮,隨即將手伸了進去……

    潘竹青退朝後,先去了南風書院一趟,接着又趕去了國子監。

    太陽已經漸漸低垂。應試的學子們,也都差不多走光了。

    潘竹青故意挑這個時候來,便是不想被學子們打擾。

    “丞相,您來了。”國子監祭酒迎了上來。

    “今年的考生怎麼樣?”潘竹青徑直走到桌案邊,隨手翻了翻卷子,問道。

    “回稟丞相,今年的考生比起去年,大致上要差了些。只有一位考生,無論學識還是辯才都堪稱甲等。”祭酒頗爲認真的說道。

    ”姓甚名誰?”潘竹青一邊問,一邊隨手翻看卷子。

    “那考生姓冷,單名一個野。字遠禮。”

    聽祭酒說完,潘竹青還以爲自己聽錯了。“冷野?”他重複了一遍。

    “是。”祭酒說着,從卷子裏抽出了冷野的,遞給潘竹青。

    潘竹青先確認了姓名,知道確實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冷野。

    接着便坐在桌案旁,仔仔細細的將他的考卷閱讀了一遍。

    最後說道:“這樣的人才,竟然到了今時今日,還只是襄王府裏一個侍衛。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那丞相的意思,這位考生,是否可以直接入籍,成爲國子監生呢?”祭酒看着他的臉,探詢道。

    “不。”潘竹青斷然否決。

    “這是爲何?”祭酒很是喫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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