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用的,她至少還會睡一兩個時辰。我還是想辦法把她揹出去吧。”若雅公主說道。
“那就麻煩你了。”映雪這次是真心誠意的向她道了謝。
若雅半蹲在牀邊,映雪使了好大的力氣,纔將冰雁從牀上拽起來,放在她背上。
她很輕鬆的站起來,調整好姿勢,便大步往門口走,映雪也跟了上去。
“開門吧。”若雅站在門前對映雪說。
映雪想都沒想,將門拉開,門口杵着的蘇德和聶蕭,讓她倆瞬間跌入谷底。
“襄王妃,我們又見面了。”蘇德眼中帶着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一步跨進了門檻,將若雅和映雪都不由自主的逼退了幾步。
聶蕭也走進來,想要從若雅身後接過冰雁。
“滾蛋!你娘沒教你別對姑娘動手動腳嗎?”若雅暴躁的吼了一句,聶蕭臉色很難看,訕訕的退後。
映雪忽然覺得,此時的若雅公主形象無比高大。
“若雅,你要對哥哥的朋友有點禮貌。”蘇德對妹妹說道。
若雅將冰雁放在身旁的椅子上,鬆了鬆自己的筋骨,一邊做出隨時應戰的準備,一邊冷冷的說道:“朋友?哥哥你之前最多算狠毒。認識他以後,就越來越卑鄙。我爲什麼要對他有禮貌?”
映雪看了看此刻聶蕭的臉,這張曾經多麼熟悉多麼親切的臉,如今,卻因爲種種原因,而扭曲變形。
蘇德關上房門,沒有再理會自己的妹妹,而是向映雪走近了一步,帶着和善的表情說道:“聽說丞相已經痊癒,真是可喜可賀了。”
映雪知道,他這是在企圖軟化自己,便只冷冷的回了句:“多謝關心。”便渾身戒備的向後退了一步。
“其實襄王妃不必這麼緊張,我只是有些問題想要請教這位姑娘,等得到答案,我便會立刻將她放了。”蘇德頗爲認真的說道。
映雪忍不住笑了:“你這是請教的態度嗎?又是打暈,又是綁手綁腳的?以冰雁的性子,她什麼都不會告訴你的。”
蘇德也笑了起來:“她說我殺了她的爹,恐怕如果我不綁着她,她就會要了我的命。如果換作是你,你能怎麼做呢?”
映雪沉默了片刻,隨即凝眸看着他的雙眼,認真的問道:“說到這件事,我倒是真想問你一句。張氏滿門,到底是不是你殺的?”
“你冰雪聰明,但這話卻問的很蠢。”蘇德又笑了起來:“如果真是我殺的,我會承認嗎?如果我說不是我乾的,你就一定會相信嗎?”
“我會相信。”她說的頗爲真誠。
“你憑什麼相信?”蘇德饒有興致的問。
“你再怎麼壞也是個王子,又不是山賊流寇。我信你沒那麼下流。”映雪說出自己的推測。
蘇德沉默了片刻,臉上沒有太多表情,但眼中的笑意卻越來越濃。最後,他用一種平靜而誠懇的語氣說了句:“幸好,我沒有讓你失望。人真不是我殺的。”
“那……你有沒有,看
聽到她的問題,蘇德與聶蕭面面相覷,隨即,他陷入一陣思索。
“別琢磨了,我們已經知道,你去張家還有燕子坊找過東西。否則,也不會懷疑你是兇手。據王爺的人調查,兇手行兇的時間,跟你們到達的時間相差無幾。也就是說,你們很有可能與兇手擦肩而過。”映雪看着他,娓娓道來。
“或許還真的是這樣。”聶蕭朝着蘇德說道:“咱們到的時候,那家人確實是剛死不久。”
蘇德也看着他,皺眉問道:“那你有注意到,當時屋子周圍,有什麼可疑人物嗎?”
“當時屬下的注意力,都放在張家人身上,還真沒注意別的。”聶蕭頗爲認真的說道。
“確實如此,說實話,當時的情景,把我們都嚇得不輕。”蘇德對映雪說道。
映雪看着他倆的表情,可以判定此時兩人並沒有說謊或者裝蒜。但一股失望的感覺漫上心頭。“你們本是抓到兇手的唯一希望,如今,看來也是渺茫了。”
屋子裏陷入一片沉默。大家各有所思。
聶蕭心裏想的是:“跟她廢話這麼多幹什麼?一鍋端了不就得了?”
蘇德心裏想的事:“真晦氣,當日如果能早一些趕到張家,也不至於弄到今日如大海撈針的地步。”
映雪心裏想的卻是:“說了這麼多,我該怎麼把冰雁救回去呢?”
“我有個建議,不知道襄王妃意下如何?”蘇德王子忽然開口問道。
“你說。”
“對於當日的事情,事出突然,我一時間確實想不起什麼。但或許,如果帶着我的人重回現場,仔細回憶的話,說不定,會有所收穫。”蘇德淡淡的說道。
“你……你真的願意這麼做嗎?”映雪對他的“好心”程度表示懷疑。
“我當然不會平白無故多管閒事。只要襄王妃,到時候能讓您的丫鬟心平氣和坐下來回答我幾個問題即可。”蘇德認真的說道。
“就這樣?”映雪將信將疑的問。
“就是這樣。”蘇德很篤定的說道。
“那……我今日……能帶她走嗎?”映雪忐忑的問。
“請便。”蘇德打開門,從容的說道。
若雅公主二話沒說,便背起冰雁往門外走。
“那……什麼時候方便去張家呢?”映雪在離開之前,大着膽子問了一句。
“我的人還在京城。我得先將他們召來,少說也要兩日。大後天怎麼樣?大後天的辰時,我們就在張家老宅門外見面。”蘇德很認真的考慮之後,纔對她說道。
“好吧。那就一言爲定。”映雪心臟狂跳,她沒有想到,今日會如此輕易的過關。還順帶有了意外收穫。
看着映雪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聶蕭很是不解。
“殿下,您這是在做什麼呢?人都抓來了,而且連潘映雪都自投羅網了,爲什麼要放?您還要跟她們玩什麼……找兇手的遊戲?”聶蕭困惑的問出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