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嬸的廚藝自不必多誇,或許也是受這裏輕鬆氛圍的影響,南宮羨今晚的胃口極佳。.biquge吃了一整隻烤鴿子,外加一條清蒸魚,還喫完了整整兩碗米飯。
映雪則是覺得烤乳鴿太油膩,只吃了一條大黃魚便飽了。
就在映雪打算收拾兩人的餐盤時,冰雁氣喘吁吁的跑到了門外,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娘娘!您快出來看看!”
映雪嚇了一跳,她下意識的便認爲,可能是孩子出了什麼問題。
立刻放下手裏的餐盤,急急忙忙的往外跑。
”你慢點,別慌。”穿鞋時,便聽到身後的丈夫囑咐道。
她轉過頭,回了一句:”嗯。你等我,我去去就來。”
冰雁在前面跑,腳步一刻也沒停。就好像慢一秒,就來不及阻止世界末日了一般。
映雪挺着一肚子的飯菜,差點跑吐了,心中暗罵,這臭丫頭,先說一聲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是會死嗎?
但當冰雁忽然剎住腳步,她也隨之停下後,看到的那一幕,卻讓她覺得,即使剛纔自己真的跑吐了,也是值得的。
她看到牛嫂和傅雲站在不遠處,牛嫂滿臉都是淚,傅雲也是一臉的激動。
周圍的禁軍戰士也都齊刷刷的望向同一個方向,臉上同時掛着好奇的表情。
所有目光的焦點,都匯聚於草地裏的三個小身影。
牛生正一步一步,艱難又蹣跚的向前邁着步子。南宮燁和南宮霖,正一左一右,搖搖晃晃的跟着。
映雪的視線立刻模糊一片。模糊的視線中,小娃娃們就像三個小企鵝,正朝她蹣跚而來……
這一瞬間,是她作爲一個媽媽,第一次爲自己的兒子感到自豪。
儘管幾乎所有大人,都很好奇這兩個”小老師”是如何教會牛生走路的。
但當映雪趁着餵食之際,軟磨硬泡打聽了半天,倆兒子都是一副天真無邪,不明所以的表情。
最終,她將這一切的發生,歸納爲自然。
爲了第二天的手術能有充沛的精力,大家都睡的很早。
燁兒霖兒撒歡了一整天,幾乎是剛躺下便睡着了。
映雪悄悄的在他倆臉上親了兩口,便挪到了丈夫身邊。
她知道明天對他來說意義重大,他今晚恐怕很難睡的着。雖然他很早便已經躺在了褥子上。
映雪在他身邊躺下,兩人的身體立刻很自然的卷在了一起。
”不覺得冷吧?”他在她耳邊問道。
生怕她睡不慣席居。
”不冷,抱着你就像抱着個火爐。”她笑着說。”就是地板有點硬。”
其實是她身上沒什麼贅肉,而且睡慣了襄王府的高牀軟枕。
南宮羨聽完,幾乎毫不猶豫的將她抱上了身。
”這樣你怎麼睡的着啊?”她想翻身下來,卻被他的雙臂錮住了腰。
”你不喜歡我給你做墊子嗎?”他的聲音溫柔的像流水一般,滑入她的耳膜。
”喜歡,可是……”她心裏還是記掛着他明天的手術,怕他今晚睡不好。
他卻很堅持的說道:”喜歡就安心睡吧,我也喜歡做你的墊子。”
她知道自己拗不過他,便乾脆欣然接受,盡情的享受他的寵溺。”簡直是史上最貴的牀墊。”她笑着說。
這一天過的確實充實,再加上他的身子實在太好睡,呼吸間又充盈着他的味道,映雪幾乎沒怎麼掙扎,便進入了”甜甜”的夢鄉。
夢裏她在一片水域裏戲水。不知道是在洗頭髮,還是在洗澡。
夢裏的天很藍,水很青。周圍的山巒,像是籠罩在雲霧間。
一切原本是那麼的安逸祥和,忽然她感到身下一陣劇烈的震動,彷彿大地都在跟着發顫。
緊接着,她感到身下有一股力道將她整個人騰空托起,掀起一陣巨大的水花。
水花散盡,她嚇得魂不附體,因爲她發現自己已經懸在了半空中。
說”懸”其實並不恰當,因爲她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竟是被一隻龐然大物馱在背上,翱翔于山間。
在夢裏,她驚叫着,卻又不敢亂動,生怕自己從這大傢伙的背上掉下去摔死自己。
眨眼間,龐然大物又忽閃着巨大的翅膀,將她帶入更高的天際。
棉花糖一般的雲朵從她眼前越過,她甚至能聽清楚耳邊的風聲,它翅膀扇動的聲響,和它忽然間一聲驚天動地的巨吼。
她忽然回憶起曾經看過的電影和電視劇裏有過相似的情景。
隱約意識到,正駝着自己暴走的傢伙,似乎也並不是很陌生。
巨大的翅膀,尖銳如鎧甲的皮膚,修長但並不怎麼美的脖子,可疑的尖耳朵,嚇死人不償命的吼聲……這一切的一切,不是在很明確的告訴她,這傢伙就是一隻龍嗎?
太嚇人了!
她是喜歡看《權力的遊戲》,是喜歡裏面的龍母和她養的那幾只龍,但並不代表,她有cosy龍母的興趣啊!她恐高啊!
一個激靈之下,她總算是醒了。
還好睜開眼,立刻就看見丈夫那張迷死人不償命的帥臉。讓她在夢裏受到的驚嚇,損失的血條,瞬間回覆了大半。
此時應該還是半夜,光線昏暗,萬籟俱靜,除了她自己劇烈的心跳和丈夫平穩的呼吸聲。
原來,他也已經睡着了。
她慢慢靠向他的心口,聆聽他穩健有力的心跳,一聲聲撫慰着她慌亂的靈魂。
不知睡了多久,南宮羨忽然睜開眼睛,妻子頭髮上散發出的香氣,讓他感到心安。
耳邊似乎還能聽到燁兒和霖兒的呼吸聲。
看樣子,除了他自已以外,全世界都還沉睡着。
但他總覺得似乎哪裏不對勁,但又說不清到底是哪裏不對勁。
忽然間,他隱約聽到一陣輕微的開門聲。
他想要起身看看是誰,卻發現自己一動也動不了。
是因爲正被妻子壓着的緣故嗎?
他心裏琢磨着原因,冷冷的問了一句:”是誰?”
一個黑影出現在眼前。
看輪廓,似乎披着一件帶帽斗篷。
”什麼人?”南宮羨又冷聲問了一遍,試着動一動身體,卻依舊紋絲未動。
那黑影又向他走近了幾步,接着,將頭上的帽子掀到身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