燁兒,還有萬千子民。太多的人在指望着您。”
”那我又能指望誰呢”南宮羨轉頭看向他,表情有些麻木,眼中冰冷的眸光裏,還夾雜着深深的苦楚和不甘
。”我可以承擔一切責任,揹負所有壓力。但妻兒,是我僅有的一點點私心,是我活着的全部意義。如果守
不住他們,我會失去活下去的勇氣。”
冷野知道,他說的每個字都發自肺腑,不帶半點虛假誇張。他跟皇后兩個人,就是把彼此當做自己的生命,
你死了我必不獨活的那種關係。
爲了讓他稍稍安下心來,冷野理智的分析道:”不過依我看,蘇德暫且是不會傷害皇后和霖兒的。他應該,
是想跟您談條件。”
”是啊。所以我們要在他們進入草原之前,追上他們。”南宮羨說道。”休息夠了,出發吧。”
他說完這句話,便牽着馬轉身往回走,可剛走幾步,便忽然停了下來。
冷野走上前,發現他死死捏着馬繩,雙眼緊閉,咬着嘴脣,臉色像白蠟一般毫無血色,額頭上滲出了一層冷
汗,身體僵硬還有些顫抖,似乎是在忍受着極大的痛苦。
”皇上您怎麼了”冷野大驚失色,趕緊扶住他。
他卻立刻擋開冷野的手,睜開雙眼,說了句:”我沒事,走。”
冷野追在他身邊,苦口婆心的勸說道:”皇上,您臉色真的很不好,要不您再休息一陣子,我先出發,您回
頭再追上我們便是”
”沒事,老毛病而已。走了。”他擺了擺手,故作輕鬆的說着,隨即翻身上馬。
三天後,睏乏的大軍終於接近了邊城。
”sos”的線索,也在這一帶徹底消失。
南宮羨和冷野心裏都明白,這是做實了之前的猜測,這次的劫持事件,的確是蘇德造的孽。
忽然有人追上南宮羨,並向他通報:”皇上順天鏢局的人追來了。說是有事稟告”
”準。”南宮羨立刻勒馬停住,翻身下馬。
”參見皇上”來的人,竟是何慕雲。
南宮羨上前相迎,急切地問:”快請起,是不是有什麼新線索了”
何慕雲點點頭,方方正正的臉上露出凝重的表情:”回皇上,我們得到的最新消息,今日一早,皇后娘娘與
咱們少當家,已經被帶出邊城,進入蒙合草原了。”
這個消息,雖算不得意外,卻也是壓垮南宮羨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平靜的說了句:”我知道了。”可一轉身,便扶住身旁的樹幹,嗆出了一口血。
”皇上皇上”冷野看着樹幹上噴濺的鮮血,嚇得魂飛魄散,一邊上前扶住他,一邊朝身後的士兵大喊:”
快去找大夫,快去找大夫”
大軍在冷野的命令下就地安營。
何慕雲也從邊城找來了一位當地有名的大夫。
見大夫從南宮羨的大營裏走出來,冷野立刻趕上去追問:”大夫,皇上怎麼樣了”
於胸中,若此時再受刺激,必定傷了五臟”
冷野對他說的這些並不是很明白,便問出了此刻最讓他擔心的問題:”那是否會有大礙”
老大夫低着頭,欲言又止,支支吾吾的囁嚅道:”這恐怕很難說,俗語說,少年吐血,年歲不保”
話還未說完,冷野忽然就咆哮了起來:”你胡說什麼”
老大夫嚇得立刻就跪下了,戰戰兢兢的補充了一句:”不過皇上年富力強,體質非一般人可比再加上日
後精心保養,定能長命百歲”
冷野將激動的情緒強壓下去,對大夫吩咐道:”你趕緊去給皇上抓藥煎藥。今後若再敢妄言,我對你不客氣
”
”是”老大夫不敢再多說一個字,立刻領命退了下去。
想着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想着方纔南宮羨嘔血的場面和大夫所說的話,冷野積壓了許久的情緒終於爆發,一
拳捶在樹幹上,眼淚順着臉頰默默的滾落。
耳邊響起輕微的腳步聲,他轉頭一看,南宮羨正從大營裏走出來,臉色蒼白,定定的望着他。
”皇上您怎麼不多躺會兒”他倉皇的擦乾眼淚走上前去。第六感告訴他,對方八成已經聽到了方纔大夫
說的話。
南宮羨淡淡的說道:”映雪和霖兒已經到了蘇德手裏,我們不能在這裏耽擱下去了。”
冷野強忍着崩潰勸說道:”可至少,也得等到大夫給您煎了藥,帶在路上服用。”
”沒必要”
”有必要您不在乎您的命,我們在乎”冷野的情緒瞬間崩塌,面對着南宮羨,紅着雙眼,毫不顧忌的咆哮
了起來。”娘娘若知道您現在這個樣子,該多心疼。陛下,我懇請您,從即刻起好好愛惜自己,不爲別的,
就爲了您的妻兒”
南宮羨怔住了,他認識的冷野,從來沒有如此失態過,真是兔子急了也咬人。沉默着僵持了許久,他終於選
擇妥協:”知道了,那儘快吧。”
說完,便轉身乖乖走回了營帳。
冷野長舒一口氣,隨即立刻讓人熱了一些粗糧,又親自送進大賬中,監視着南宮羨喫下去。
這不是映雪第一次進入草原。在她還是張小凡的時候,便跟大學同學一起到內蒙古遊玩過。
那時她坐在越野車裏,望着廣袤的草原,心情是那樣的開闊疏朗。
此刻,她蜷縮在馬車裏,心情卻越發的沉重。
不知道蘇德會讓夫君用什麼樣的代價來交換她與兒子的自由。
但想想也知道,憑蘇德的秉性,不扯下南宮羨一大塊筋骨皮肉,他是絕對不會罷休的。
梓逸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但身上的外傷,還不容他自由行動,或是給映雪母子帶來多大的安全保障。
事實上,這一路上,都是映雪母子在無時無刻的保護着他,讓他免遭聶蕭的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