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烈……幸好什麼都沒發生!

    再不敢將錢放在枕頭底下,滕婉將錢放在外套靠胸口的口袋裏,穿在身上,媽媽總沒法偷走!

    喝了一碗稀飯,暖了暖身子,滕婉出門,打通張國偉的電話,她說。“我馬上過來還你錢!”

    區法院的副院長辦公室。

    歐陽陽看着歐陽烈臉上的那道傷痕,問。“哥,你這怎麼回事?”

    滕婉抓的這地方太顯眼,戴墨鏡都遮不住!歐陽烈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今天,已經有很多人注意到他的傷痕了!而且有人打趣。“歐陽院長,你的臉怎麼了?”

    現在連歐陽陽都笑他!

    歐陽陽問,“是喬伊姐姐抓的?”這樣的傷痕,一看就是女人的手筆。

    “不關她事!”

    “那是誰?”哥哥這樣英俊的臉,居然有女人能下得了手?

    歐陽烈冷哼一聲。“出去執法,被不知所謂的女人抓了一把。”

    強制執法的時候,這種事情經常發生,歐陽陽理解。“幸好只是小傷。”

    “今天不要上課嗎?”

    “我剛上了課,就到你這兒來了,爸媽讓我告訴你,今天喬伊姐姐的父母和哥哥都會上我們家喫晚飯,爸讓你也回去,給喬伊姐姐接風。”

    喬伊的父母,是不能不見的,他說。“知道了。”

    現在的生活,纔像是生活,雖然背了債務,可她酒賣得不錯,這小一萬的債務,儉省一點,最多三四個月就能還清。

    滕婉知道,她的酒,能賣這麼好,主要是歐陽烈的功勞,歐陽烈介紹了很多酒店到她手裏拿貨。

    想對歐陽烈說聲謝謝,可是,從那天晚上之後,他就從她的生活中消失了,不說見面,連電話,都沒有一通。

    也不知道他……現在怎樣了,和喬伊怎麼樣了,輕輕地嘆氣,想起那天在會所發生的事情,滕婉有些臉紅,有些悵然,但悵然過後是釋然。

    這樣也好,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就不必要想了!

    馬上要出單的滕婉在倉庫裏提酒,閨蜜李莉拿着內線電話對她說。“婉,傳達室的張爺爺讓你去樓下拿包裹。”

    包裹是歐陽烈寄過來的,上面寫的是衣服,想起歐陽烈說過,他會賠她衣服,會找幾件妹妹穿過的衣服送她,她以爲他說笑,沒想到他真寄過來了!

    這人,真把她當扶貧對象啊!

    李莉早將一個包裹撈在了手裏,問滕婉。“可以打開不?”

    滕婉點頭。

    打開包裹,李莉的眼睛都直了。“哇,好漂亮的衣服!”

    滕婉將另一個包裹也拆了,衣服拿在手裏看,吊牌都還在上面,這衣服,根本就沒穿過!

    真是他妹妹淘汰下來的舊衣服嗎?滕婉有些發怔。

    “婉,婉你在網上掏的?多少錢?”

    “沒花錢。”

    “男朋友送的?”

    “我有沒有男朋友,你不知道?”

    李莉打破砂鍋問到底。“那……這衣服誰送你的?難不成寄錯了?”

    “不是寄錯了,人家扶貧,捐贈給我的。”

    “扶貧?”李莉看着包裹上的那個寄件人的名字,問滕婉。“歐陽烈是誰?”

    “一位慈善家。”

    李莉點頭。“你現在的男友是慈善家?”

    “別瞎……”一句話沒說完,手機響了,以爲是歐陽烈打過來的,心裏竟有些激動,一看號碼,才發現是方阿姨的電話,頓時,滕婉沒了熱情。

    方阿姨方帆是爸爸現在的老婆,方阿姨說,“婉你快來一醫院,你爸爸他出事了。”說着就哭起來。

    出事?滕婉的心臟猛烈地一跳,爸爸的年紀儘管比媽媽大十歲,但身體一直都跟牛一樣好,他會出事?!

    深吸氣,滕婉竭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和往常一樣冷靜。“方阿姨你別哭,他到底怎麼了?”

    “你爸爸他出了車禍,快死了!”

    滕婉的腦袋一陣暈眩,快死了?!她曾經惡毒地咒罵過父親,她對父親說,“你是我的恥辱,你死了纔好!”

    是的,父親是她的恥辱,她對父親,只有恨。

    家會變成這個樣子,媽媽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都是父親當年做壞事種下的惡果!

    可是,父親快死了?!

    滕婉說。“方阿姨你在一醫院哪裏?我馬上過來!”

    捏着繳費通知,聽着方阿姨的敘述,滕婉如遭雷轟,她剛纔還想呢,明天保險公司的人來了,墊上醫藥費就萬事大吉。

    可是父親的出租車,去年買的保險前兩天到期了,今年的居然還沒買!!

    沒有保險,怎麼辦?醫院方面說了,三天之內,交不起醫藥費,就讓父親出院!這樣危重的傷情,出院,不就是等死嗎?

    要找張國偉通融嗎?想起張國偉,滕婉就覺得噁心,她怎麼可能主動去找他?可是不找張國偉,難道就眼看着爸爸死去?

    不!她不能見死不救,可是,就算要救,她又哪裏來的錢?望着淚眼汪汪地方帆,她說。“方阿姨,怎麼會有一百多萬?對方什麼車啊,這麼貴?”

    “對方的車不貴,但你爸爸的車裏,有兩位乘客,一位當場死亡,另一位和你爸爸一樣,受了傷,在醫院躺着呢。”

    滕婉徹底懵了,原來並不是爸爸一個人出了車禍!看到方帆絕望的臉,她喃喃地喊了一聲。“方阿姨……”

    一百多萬啊!前段時間,幾千塊錢,就難得她跳腳,現在是一百多萬呀!殺了她,也籌不來那麼多錢!

    方帆看着失魂落魄的滕婉,又說。“婉,我和你爸住的那套一室一廳的房子,最多能賣四十萬,剩下的六七十萬,怎麼辦?”

    方阿姨問她怎麼辦?很明顯,方阿姨是希望她能解決問題,可是她能怎麼辦?她哪裏知道該怎麼辦?!

    從醫院出來,回家看到關梅,一直呆呆怔怔的滕婉,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媽,爸爸出車禍了,躺在醫院裏。”

    關梅愣了一下。“嚴重嗎?”

    滕婉點點頭。“嚴重。”

    “那我去看看他。”關梅就準備出門。

    滕婉喊住她。“媽,你能不能想辦法借點錢?爸爸他的治療費不夠。”

    關梅站住了,半天才說,“謝鬍子是個非常小氣的男人。”

    明白了,媽媽借不到錢,滕婉回房,她想給前男友肖雲森打電話,可是,就算將錢從肖雲森那兒全要回來,統共也就一萬多,杯水車薪,解決不了問題,還是不要打這個電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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