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買處，不想住這兒了。”</p>
玉雨春能理解，有片刻沉默，然後問：“薇兒，你恨我？”</p>
“沒有。”</p>
“爲什麼？”玉雨春聲音一下又變得凌厲。</p>
徐以薇快速地反應着她剛纔的回答有什麼不妥，有些明白。她回答沒有，就有些說明她徐以薇確實有對不起玉雨春的地方，所以纔對她的責難不見怪。</p>
她忙說：“我知道你是因爲太愛郝湘東了，我又太不知道避嫌疑了。以爲平時都很熟，他又是你老公，就覺得他和你一樣，也沒多想……以前從沒覺得有事麻煩他有什麼不妥，可現在不行了，我早該想到，沒有了莊文尚就都不一樣了……”她說着心裏也真的泛上些淒涼。</p>
玉雨春抱住她，也感到些歉疚，說：“對不起！我太沖動了。我們還是好姐妹，以後誰也不懷疑誰，誰也不做對不起誰的事。”</p>
徐以薇點頭。</p>
玉雨春又拉着她的手笑：“我們的宗旨還是：團結起來，共同對付男人；擰成一塊，絕不允許男人來破壞！”</p>
徐以薇極力配合，咯咯咯地笑了數聲。</p>
“今晚上我住你這兒吧。”玉雨春又起新心思。</p>
徐以薇不敢馬糊玉雨春的任何一句話，聽了笑道：“我可不敢留，有人還等着你回去暖牀呢。我要留下那郝湘東明天還不找我算賬！”</p>
玉雨春笑了下，“他出差了，你不知道？”</p>
“是嗎，我今天下午剛去上班，還沒聽說呢。什麼時候走的？”</p>
“走，咱們到牀上躺着說話，我也有些累了。”玉雨春拉着徐以薇往臥室走。</p>
徐以薇又心裏開始打鼓，擔心那牀會不會留着郝湘東的氣味，或者別的什麼。如果不是玉雨春來鬧了兩次，搞得她們似乎已經決裂一樣，她會考慮也許玉雨春哪時會來，接着就把“現場”清理掉的。可這幾天玉雨春偏和她這樣，讓她以爲她未必還會光臨她這兒。誰想早上剛冤家似的，晚上就熱熱乎乎又要睡一張牀了！</p>
進了臥室，徐以薇先去卷牀單，說着：“我重新鋪一下牀我們再躺。”</p>
徐以薇沒多作解釋。只要玉雨春不問的她就不搶着說，生怕又引得玉雨春懷疑，以爲她心虛什麼的。</p>
看來偷情真能鍛鍊人的心智，從前她徐以薇可沒這樣小心謹慎，思維縝密！徐以薇心中懊喪地嘆氣。</p>
“不用了，看着挺乾淨的。怪麻煩，別換了。”</p>
“看着乾淨。好長時間都沒換了，昨天又發燒，裹得被子裏都是汗味，昨晚我就想換呢，一懶沒動。”</p>
玉雨春俯身往牀上摸了一把，嘻嘻笑，“你不是怕我聞到帥哥的氣味吧。”</p>
“該死！去你的！”徐以薇連牀單帶被單一塊拿着去了衛生間。回來後全部換了一牀新，連枕套也又換了乾淨的。</p>
玉雨春幫着徐以薇鋪好牀，又看着她漫不經心地套上新枕套，翻身躺倒在牀，然後一個滾，俯在徐以薇剛撂到牀上的枕頭上，聞着一種乾爽的洗衣液的味道，很吸了兩口。玉雨春吸的這兩口很暢快，她基本沒從徐以薇這兒發現什麼破綻，很是松心。可徐以薇卻被她吸得有些膽顫心驚。</p>
徐以薇推推她，說：“困了？去洗洗來睡吧。”</p>
“不想洗了……”玉雨春頭扭向另一邊，很快入夢。</p>
徐以薇自己去洗過後也上牀躺下，聽着玉雨春的輕鼾，漸漸涌上睡意。</p>
忽然，她的手機又響。夜靜，聲悄，驚心動魄。</p>
她搶下牀往客廳跑，剛纔她把電話扔客廳的沙發上了。她後悔，反思自己不夠縝密，應該把手機關上纔對，管他誰的電話一律都打不進來……</p>
她沒看電話顯示，直接先掀開電話翻蓋，只爲了讓鈴聲早一刻停止，不要吵醒玉雨春。然後她慢慢把電話放到耳邊，心中霎時脹滿。那邊傳來郝湘東的聲音：“薇兒？寶貝……”</p>
該死！他竟敢在她沒說一句話時就稱呼她“寶貝”！</p>
“你不是不打電話嘛，怎麼……”她壓低了聲音責怨，可又覺得沒必要和他多費口舌，接着說，“我掛了，不要再打過……”</p>
“別掛！我是不想打來着，怕聽到你的聲音又想得睡不着覺，可現在不打還是想得睡不着，既然都一樣睡不着，還不如打呢……”</p>
“誰的電話？”</p>
背後傳來玉雨春的聲音，徐以薇慌張地一下就扣上蓋。</p>
“這麼晚了誰還打電話？”玉雨春在沒有光線的室內看不清徐以薇慌張的神情，又問了一句。否則以她敏感到有些誇張的觸覺，應該很容易聯想到那是誰的電話。</p>
徐以薇努力靜下心來說：“還是問房子。真是，這麼晚了還打。關機！”</p>
她說着關機就找關機鍵時，電話鈴又在她手裏響起。她劇烈地哆嗦了一下，幾乎把手機扔出去。</p>
這下玉雨春從手機的功能燈裏清楚得看到了徐以薇強烈的手上反應。</p>
“怎麼了？我來接。”玉雨春向徐以薇伸過手來。</p>
太晚了，不接了。”徐以薇不管三七二十一，無視急促呼喚她的鈴聲，一下按在關機鍵上。手機頹喪地叫了聲，退場。</p>
玉雨春卻去把室內的燈按開，看着徐以薇。</p>
“走，睡去。”徐以薇握着關閉了的手機叫着玉雨春走。</p>
“誰的電話？”</p>
“不是和你說了嘛……”</p>
“接一下怎麼了？”</p>
“太晚了。”</p>
“給我！”玉雨春又伸出手。</p>
徐以薇把手機又攥了攥，勉強笑笑，說：“雨兒你怎麼了？有什麼好看的……”</p>
“你怎麼知道我要看？我也許想打電話呢。”玉雨春咄咄逼人。“對，我就是想看看誰打的電話，你不給我看我會睡不着覺的。你寧肯讓我睡不着覺也不讓我看嗎？一個問房子的電話那麼不能看嗎？”</p>
“雨兒……”</p>
“給我！”</p>
“是，嶽非。他喝了些酒，胡說八道的。你可能說的對，他可能真的是想追我……”</p>
“給我！”</p>
“雨兒，你太過分了吧！你這樣很不尊重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