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雲秀微微一愕,料不到太后會直按拒絕見找,昨日晚宴上的事,她應該已經知曉,憑她對嵐兒的憎恨,怎麼可能會坐視不理?</p>

    “太后娘娘身幹不適,本宮更應該前去探望以盡孝道,還望姑姑通稟一聲。</p>

    ”太后如此做法實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更讓我惶惶不安。</p>

    這不像她的作鳳啊。</p>

    “娘娘有這個心便足矣,太后娘娘得知亦會感動於娘娘的心意,只是太醫囑咐過,太后娘娘這病要少見風,還請娘娘體諒。”如意聲音平板的道。</p>

    心知太后是不會見我,我朝雲秀使了個眼色,對如意道:“如此那本宮就不打擾太后娘娘靜養了,雲秀,我們回去吧。”</p>

    如意向我福了福身,道:“恭送娘娘。”</p>

    我只得攜着雲秀向肩輦走去,還未走兩步,身後傳來“吱呀”一聲開門聲,我回頭望去,只見兩名宮裝女子從裏走了出來。</p>

    “夫人這便要走了麼?”如意的聲音不似先前與我說話那樣平板,反而透着一股親切。</p>

    “嗯,太后已經歇下了,本宮也該回去了。”安華夫人的聲音一如往常般溫柔,她狀似無意的朝我這方看了一眼,見到我時,她的臉上並未露出驚訝之情。</p>

    “夫人好走,奴嬸就不多迭了。”如意說完未再看我一眼,便側身進了慈安宮。</p>

    我心底有些惱怒,她剛纔明明說太后身體不適不易見客,可她卻見了安華夫人,這分明是擋我的藉口。</p>

    安華夫人趨步向我走來,盈盈向我福了福身,道:“貴妃妹妹來得可真不巧了,太后娘娘剛剛睡下。”</p>

    我笑了笑,道:“無妨’太后娘娘鳳體違和,本宮也不敢多加打擾,安華姐姐這是要回宮?”</p>

    “妹妹說笑了,今兒是妹妹初掌鳳印之日,姐姐豈敢不到場恭賀?”安華夫人笑得很甜,可不知爲何,我卻覺得她笑裏藏刀。</p>

    我曾聽雲秀說起過安華夫人的來歷,她曾是太后娘娘身邊的宮嬸,後來郝湘東回國登基,太后便將她指給郝湘東,她也是後宮唯一一個以宮婢身份高居夫人之位的女子。</p>

    這三年來,郝湘東雖未曾寵幸她幾次,但是卻對她很是敬重。一個女人,能讓一個男人敬重,想來她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p>

    更何況,她身後爲她撐腰的是太后。</p>

    “既然如此,那姐姐不妨與本宮一道走,本宮正好回宮。”我淡淡的道。</p>

    安華夫人睨了我一眼,笑道:“不必了,妹妹先走,姐姐稍後便到。”說罷撐着靈鴛的手娉婷的離去。</p>

    我注視着她婀娜的背影,突然想起在太明湖的湖心亭上她所說的話,那時她或許便料到會有今天,因此纔想做個順水人情,只是不知當時她是真心還是假意。</p>

    昨夜的動靜那麼大,她不可能不知道嵐兒回來了,可是她卻未問過一句,可見她心機之深,這後宮裏怕也沒有幾個人能比。</p>

    如若換了緋小媛,此刻定然會將我奚落一頓,然而安華夫人卻只宇未提。</p>

    “娘娘,安華夫人不簡單啊。”雲秀的聲音在耳畔低低的響起,我側眸望着她,只見她一臉謹慎的看着安華夫人離去的背影。</p>

    我忽而一笑,伸手撫了撫額前被鳳吹亂的碎髮,笑逍:“這後宮的女人,又有幾個是簡單的人物,走吧,回去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啊。”</p>

    安華夫人不奚落我,可不代表後宮的其他妃嬪會饒了我,她們誰不盼着看我的笑話?</p>

    斜倚在肩輦內,透過碧紗茜簾看着巍峨華麗的宮殿,我疲憊的閉上雙眸。</p>

    如今的我看似風光無限,然而只有我自已知道,這風光的背後,我有多可悲。</p>

    輦外寒鳳呼呼刮過,吹散了呼吸間驟起的白霧,雲秀在輦外小聲的道:“娘娘,快看,下雪了。”</p>

    我睜開雙暉向輦外望去,果然見到天上絮絮飄落而下的雪花,晶瑩剔透。</p>

    我驚喜交加,忍不住讓宮人停了輦,步出輦外,攤出掌心,雪花飄然落在手心,帶着一絲沁涼,瞬間便融化成一小滴水珠,在掌心輕輕翻滾着。</p>

    “終於下雪了。”喟嘆一聲,我是極喜歡雪的,猶記得小時候下雪,我便與鄰居家的孩童一起玩打雪仗堆雪人,那時便覺得這是世上最好玩的遊戲,所以每年都特別期待下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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