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匪驟然看她,目光亮的好似刀子,秦玉蓮往後退了兩步,默不作聲的靠着牆坐下來。
在另一邊的男牢房裏,李陵的十個護衛也和林中強盜搭上話,但卻是強盜找上他們。
只派十個人就護送秦玉蓮,跑到幽塞這種缺人用的地方徵兵,李陵不傻,不可能派無能的人。
十個護衛讓抓進來以後,就一言不發,抱定老子不開口,誰也沒辦法。
秦玉蓮的供詞出來以後,給他們換了牢房,隨便一看,同牢房的人不是好氣質,十個錦衣玉食的護衛更守好嘴巴,不可能和這些人說話。
獄卒們從外面巡邏,對他們指指點點的笑:“這也不知道是真的三殿下護衛,還是假的?居然敢跑到幽塞來徵兵?喂,我們這裏有大批的林中強盜,能打仗,你們要不要?”
護衛們的臉氣的發白,又漲紅,但還能忍耐。
這樣過去兩天,有一個強盜先開口:“我說你們,怎麼敢跑到這個地方來徵兵?”
“要你管!”
強盜也不生氣:“都要什麼樣的人?”
“你不行!”
“我不行沒有關係,我外面有兄弟,他們清清白白的,難道不能去?”
李陵的護衛有些興趣,語氣好很多,上下打量着這些強盜:“你們是什麼人?”
“你自己不會看嗎?姓廖的說我們是強盜,我們說不是,你肯信?”
李陵的護衛點點頭:“我看你們也像強盜。”
“這日子過不下去,搶了又怎麼樣?”林中強盜很冷淡。
李陵的護衛們好半天沒有說話,但是他們互相用眼神交流。他們和秦玉蓮想的,有一點一樣。
廖雪峯如果黑了他們,無聲無息的,十個人加上秦玉蓮也就沒了。
雖然說全幽塞的人都知道秦家的丫頭來了,但幽塞這種地方時常有仗,如果城破而監獄裏死了人,廖雪峯肯定沒有責任。
而就算廖雪峯不黑他們,一紙公文到雲州,再到京裏,說三殿下讓個女人來招兵買馬,也是一樁官司。
他們要趕緊出去纔行,眼前這些人,管他強盜不強盜,有出路就行。
而林中強盜們早就商議過,太子殿下在這裏的那年,英王爲首大動兵馬,逼的林中強盜們無處藏身,他們需要別的出路。
三殿下不是用人嗎?
他們先活着就行。
又過兩天,大家商議好。而這個時候,送飯的送來女匪的口信,約好越獄時間,在一個晚上,齊齊越獄而出。
看到城外官道時,大家齊齊鬆口氣,總算逃出來了。看到他們出城門,有人回話,廖雪峯鬆口氣,總算滾蛋了。
.....
嶽繁京對着鏡子照照,給自己做的男裝合身服帖,往院子裏找找,李威還沒有回來。
“春枝,去看看殿下會不會人,不會人的話,催他一下,我等着他呢。”
春枝很快回來:“殿下在會人,而且發脾氣,像是收到一封很不好的信。”
在外面就能聽到李威的雷霆聲:“回去告訴他,如果出了事情,我饒不了他。”
聽上去還在李威掌握的範圍之中,嶽繁京放下心,見到兩個人低頭出來,嶽繁京呀地一聲:“這是唐大叔,李大叔嗎?”
這兩個人她認識,是幽塞衙門的人。
而這兩位也驚喜一聲:“這不是嶽大姑娘.....見過王妃。”他們跪下來。
嶽繁京讓他們起來,小聲問道:“爲什麼惹殿下發脾氣?”
“我們也不知道,廖將軍讓我們跑死馬的來送信,殿下看過信就生氣,王妃來的正好,進去勸勸吧,我們要走了。”
嶽繁京留他們用飯,歇息一天再走,他們不肯,說幽塞需要用人,嶽繁京讓人拿銀子賞給他們,回去對全城的人帶聲好。
忙完這一切,進來看李威,李威已聽到她進來,在房裏等她。
“廖將軍心裏只有殿下,殿下爲什麼生他的氣?”
李威聽完,已經緩和的臉色往下又是一沉,嶽繁京顰眉望着他,李威忍忍氣:“廖雪峯這個混蛋!你的老鄉秦玉蓮在李陵面前毛遂自薦,去幽塞爲李陵徵兵。廖雪峯是守將,攆他們走也就是了,卻給李陵設個圈套,讓李陵的人和林中強盜關在一起,他們一說即合一起逃獄,哪怕廖雪峯阻攔,也有十幾個林中強盜現在往李陵的地方去。這些人在路上若是殺人放火,可怎麼辦?”
嶽繁京想想,這是句氣話,柔聲道:“李陵與殿下不和,但他不會縱容強盜行兇,他的人也不會,我倒不擔心林中強盜在路上行兇,我擔心的是他們到了李陵那裏,會把三殿下帶壞。”
“哼!”
李威沉着臉:“廖雪峯巴不得這樣,他現在只怕正寫公文,聲明他處逃犯強盜若干,請求全國抓捕。”
嶽繁京忍不住一笑,廖將軍有時候確實可愛。
廖雪峯最近信來的多,前面也有兩封,嶽繁京爲他說話:“看在他廖家子弟都要過來侍奉殿下的份上,殿下寫信罵他就是,別再和他生氣了,廖將軍要是知道,會心疼的。”
李威收起怒火,實際上廖雪峯不在面前,再生氣也沒有用,握住妻子的手:“你不心疼嗎?”
“心疼,不過你現在心裏只有廖將軍,我往後面站站。”
李威笑了:“走,咱們出城去,城外的路探出兩百里,在方圓幾十裏內,咱們好好的玩。”
兩個人上馬出城,去看沙丘的一望無際,去尋找遠方的植被。
夜晚來臨,搭起帳篷,篝火燒的旺旺的,打來的獵物往下滴油,夫妻兩個相擁坐在皮褥子上,你一口我一口,不時發出爽朗的笑聲。
侍衛們露出會意的笑容,辛蒙江低聲發感慨:“這種才叫過日子吧。”小簡白他一眼,也是小聲地道:“你生怕殿下想不起來高王妃嗎?”
辛蒙江舉拳頭嚇唬,用口型道:“別說那位,不然我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