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在大唐當秀男 >第四十三章 帝令轉手
    “你看看他們,你都出面求情了,可他們硬是不肯讓步,一百板子和五十板子有什麼區別他們看似給你面子,實際上太不給你面子了。而我,被當着你的面打得皮開肉綻,不但不會領你的情,甚至還有可能怨恨你求情時沒有盡力。你不是兩面不討好嗎。可你要是幫我免除了處罰,那麼,從此以後,你將得到一個義薄雲天的朋友。我將唯你馬首是瞻什麼刀山火海,赴湯蹈火,都是在所不辭的。”

    張麟搖動三寸不爛之舌,可勁兒遊說上官婉兒,幾乎使出了渾身的解數。他知道,目前只有這種方法能讓他免於杖責,除此之外,恐怕只有皇上親自駕臨此處才能管用,可那樣的話,他的杖責可能會免了,但是他的腦袋恐怕保不住了。

    上官婉兒眸光流轉,心裏在衡量到底要不要爲了張麟的一句義薄雲天和馬首是瞻而冒風險,思忖半晌,她似乎有些動心了。說實在的,她雖然擁有極大的權勢,但說到底,還是一個年輕的女子,一顆心是柔軟的,蘊含着頗多的同情、惻隱和仁慈。

    見上官婉兒沉吟不語,雖然沒有出言答應,但也沒有表示反對,張麟心裏覺得有戲

    於是,就有了下面這一匪夷所思的一幕:那枚極其扎眼的帝令,被當着張閣老和虎將軍的面,從張麟手中,轉移到了上官婉兒的纖纖柔夷之中,而後者卻也沒有推開,這在某種程度上等於默認

    這樣的事情除了張麟之外,沒有第二個人能做得出來帝令是何等的神聖,何等的威嚴,豈能輕易轉交他人之手

    張閣老和虎將軍互相對望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難以置信和不可思議,這簡直是兒戲,簡直是對神聖帝令的污辱。在他們看來,張麟的用心實在太險惡了,而上官婉兒跟他沆瀣一氣,狼狽爲奸,也不是好東西。

    可就算是如此,又能怎樣倘若帝令在張麟手裏,還有內臣外臣之說,可這帝令到了上官婉兒手裏,那就等於皇上親臨,還有什麼內臣外臣之說此時,他們再要堅持杖責張麟,那就有跟皇上對着幹的嫌疑,那可是一件喫力不討好的事情。

    “二位,對於我的提議,能不能再考慮考慮”上官婉兒拿着帝令,如同拿着一個隨時會爆炸的爆竹一樣,心裏難免有些緊張,臉色不是很好看,嘴角浮現一抹苦笑,彷彿她是被張麟用刀脅迫的人質。她的話顯得頗爲無奈,但聽在別人耳中,卻隱隱帶着一股子威嚴之勢,畢竟,此刻說話的不僅僅是她本人,還有她手中的帝令。

    “既然上官大人如此幫襯,我等還有什麼話說只要此人不走南門,本閣就不予追究。不過此人太過誑妄,希望上官大人告知皇上,一定要嚴加管束,不要如此放任纔好”張閣老無奈之下,主動提出豁免張麟的杖刑,只在口頭上告誡一番,他雖然性格耿直,秉性純良,但是還未強項到與皇上公然對抗的地步。

    “閣老所言甚是對於此事,皇上自有區處。”上官婉兒點頭答應,然後向張麟使了一個眼色,那意思是,還不從速返回後宮去

    領教了張閣老和虎將軍的厲害,張麟不敢硬闖南門了,只能暫時隱忍,免得再惹事端。不過他還是惡狠狠地瞪了張閣老和虎將軍一眼,主要瞪的是前者,心裏還氣哼哼地想,皇宮又不止南門一個門有本事你們到另一個門去攔我試試

    “給。”

    離開了張閣老和虎將軍的視線之後,上官婉兒悄悄地讓煙兒拿一方絲帕給她,然後貌似溫柔地遞到張麟手裏。

    “做什麼”張麟問道,他心裏說,你莫不是要給我定情信物什麼的吧,你要給定情信物也要等到出了皇宮之後再給,在皇宮裏面,這東西可是會要我命的,不能要。

    上官婉兒向他的臉上嘟了嘟嘴,張麟這纔想起自己的嘴被張閣老打的出血了,便接下絲帕,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異香撲鼻,他美美地吸了一口氣,簡直是沁人肺脾,心神舒暢。

    張麟的這個旖旎的動作,使得一抹緋紅躥上了煙兒那白皙地臉龐,不過並沒有被張麟注意到。

    上官婉兒撲哧一笑道,“這是給你擦血跡的,不是給你嗅的。”

    “這麼香的絲帕,不嗅豈不是浪費了”張麟調皮地說,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狀極享受。

    煙兒臉紅過耳。

    “哼不理你了。”上官婉兒側過臉去,不理張麟。她心裏鄙夷地說,這人就是個潑皮無賴

    “不嗅了不嗅了。”張麟趕緊說,一邊擦拭着嘴角,一邊若有所思地問道:“那位閣老,叫什麼名字”

    “你問他名字幹嘛,難不成還想打擊報復”上官婉兒歪着腦袋,一語中的指出。

    “我有這麼小心眼嗎,我只是想知道他是誰,以後碰到他,好敬而遠之。免生事端。”

    被上官一語道中心思,張麟當然不會承認,她嘿嘿一笑,矢口否認。

    對於張麟的掩飾之詞,上官婉兒搖頭無語,不過沒有就此深究,她言詞簡潔地告知:“張柬之。”

    “張柬之”張麟覺得這個名字很耳熟,皺眉想了想,猛然想起,上次他被武則天壁咚到千鈞一髮不可收拾之時,上官婉兒來報,某某大臣有要事緊急求見,其中好像就有張柬之的名字。

    “哎,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張麟嘆氣道,看來眼前這個虧,他只能認了若是換了另外一個官員,如此對他,以他睚眥必報的性格,此仇必報,哪怕一時半刻報不了,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但是,這個張柬之也算是間接幫過他一個大忙,他想想還是算了,兩相抵消吧。

    “他哪兒知道你跟他同姓呢”上官婉兒哂笑道,頓了頓,臉上浮現出一種慶幸的表情,“不過這反而是好事,他不知道你是誰,便無法在陛下面前告你的狀了。”

    “他還會告狀”張麟覺得背脊上發寒。

    “保不準。”一提到告狀,上官婉兒心裏咯噔一下,雖然張麟的名字不爲他人所知,可她的名字誰人不曉呢,自從她接了帝令在手,等於跟張麟成了共犯。張柬之要告她,豈不是隨時隨地的事情唉,我之前真是豬油蒙了心,怎麼會如此不計後果地幫襯張麟呢,這不是把我自己也搭進去了嗎

    “南門不能走,你怎麼不提醒我呢。”張麟並沒有考慮上官婉兒的心思,而是用委屈的語氣埋怨後者。

    “是你不能走,不是我不能走。再說,你不問我,我哪裏想得到呢”上官婉兒咯咯輕笑,身姿娉婷,步態優雅地走在張麟身邊。

    “你也是宮中內臣,憑什麼你能走,我不能走”張麟斜視着上官婉兒,面露憤憤不平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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