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在大唐當秀男 >第七十六章 冥冥中的天意
    這首歌曲屬於女聲部,張麟以男聲進行演唱,挑戰頗大,必須得扯開嗓子,才能唱出效果。且在這空曠遼闊的廣場,面對如此衆多的觀衆,沒有音響的加持,倘若像平常那樣悠哉悠哉地吟唱,恐怕歌聲就會淹沒在琵琶箜篌聲中,沒有幾個人能聽得清了。

    在張麟載歌載舞,扯開喉嚨吼唱之時,所有人都瞪大眼睛,支起耳朵,默默地聆聽。

    像張麟這種粗狂的唱歌之法,對於現場所有人來說,還是頭一遭見識,難免有一種新鮮、別緻、稀奇之感,有人真的在心裏猜測,這位面首莫非來自波斯或者某個西域蠻夷之國不然的話,怎麼他登臺的風格與其他面首迥然不同

    箜篌聲如同天空中的浮雲一般忽東忽西,飄忽不定;琵琶聲嘈嘈切切,在整個廣場的上空清澈地迴盪,如同雨雪紛紛。

    “篤篤”鼓聲鏗鏘有力,有隨時將雨雲震開,撥雲見日之勢;三者配合得行雲流水,天衣無縫。

    和着琵琶箜篌的旋律,以及鼓聲的節點,張麟伸展肢體,舞動胳膊,漸漸進入了角色之中,扯開嗓子大唱

    “

    左手拈着花右手舞着劍

    眉間落下了萬年的雪片

    一滴淚啊啊啊

    化成泉啊啊啊

    ”

    在唱這一節時張麟的聲音拔高了八度,很高很尖,對於聲帶難免有些損傷,但是爲了唱出效果,他豁出去了。

    一種莽莽天空、蒼蒼大地、皚皚白雪的場景,隨着這歌聲油然浮現於聽者的腦海之中。

    “

    左手指着月右手把着盞

    品一壺清酒看鶴遊雲卷

    月光中啊啊啊

    你的臉啊啊啊

    。。。

    ”

    如同仙人屹立於崑崙之巔,開口吟唱,聲音空靈幽幻,透過縹緲虛無的雲霧,傳入到現場聽衆的耳中,讓他們既感受到一種紅巾翠袖搵淚的哀婉,又體悟出一種襟懷澄澈的豪情,心裏的感觸良多。

    高臺上的武則天聽了張麟的歌詞,心中百味浮生,龍目中有淚光點點;翌陽郡主則晶淚盈眶,她心裏想了很多事情;一直低頭悶聲不響的廬陵王李顯,也終於擡起了眼皮,詫異地看了張麟一眼,卻在第一眼看到裹兒,以及她面前的箜篌,那鳳首箜篌以及彈奏的手法都相當眼熟,因此他心裏疑竇叢生,不免盯着裹兒的背影仔細審視。

    太平公主自從張麟用突厥語與突厥使臣對話時,她的美眸就沒有離開過張麟,聽了後者的歌詞,瞭解到後者的心志,她的心裏逐步形成了一個想法,並非所有的面首都胸無大志,此人定然異於常人,難怪能提出“女兒也可集繼承大統”的令人震聾發聵的建言。

    至於臺上那個彈箜篌的波斯女子和擊鼓的小老頭,太平公主想也不要想,從她們手中的樂器和演奏的手法就能判斷出,一定是那兩個從她府裏逃進皇宮的小淘氣,這一點,在她們開奏的時候,她就看出來了。

    她緊張地擡眼看了看高臺上的武則天,後者一直興致高昂地觀賞舞臺上的精彩演出,似乎並沒有察覺伴奏者的身份有何異常,這讓太平公主稍稍鬆了一口氣。在鬆氣的時候,她心裏在想,這兩傢伙怎麼會認識張麟,怎麼會甘願爲後者伴奏呢不過她怎麼想都想不明白,最後乾脆懶得去想了,把這歸結於天意張麟無意中幫了她的忙,而三郎和裹兒甘願爲他伴奏,或許這是冥冥中的天意

    在三郎和裹兒的身份被太平公主識破時,位於供奉席上的薛梓異也猜度出來了,這並不是他比其他人更熟悉前二者,而是他對於許多事情都喜歡觀察、推敲和深入思索。

    三郎、裹兒、以及上官婉兒都甘願爲張麟伴奏,這樣高規格的搭配,簡直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這種殊榮,比起剛纔五郎六郎被二位武姓王爺所諂媚巴結的榮耀,不遑相讓,甚至還要更加光彩更加顯耀。薛梓異弄明白的同時,心裏升騰起對張麟的五體投地的折服和極度的豔羨,這十五郎的面子實在太大了,大得突破天際,簡直可以把半個天空包裹起來

    鼓點停了,琵琶聲音又變得低低切切,如同私語,箜篌聲也變得舒緩寧靜。

    這是一個過渡,張麟眯着眼睛醞釀情緒,等着唱下半闕。

    上半闕對於張麟來說,是一個試水的過程,沒有音響的加持,沒有字幕的提示,加上心裏很是緊張,他唱歌的節奏拿捏得並不是太好,激情和氣勢也沒有完全注入到演唱之中,他自己並不是很滿意。

    他把全部的希望都寄託在下半闕之中。。。

    在唱下半闕時,他的聲音再度拔高一個八度,彷彿變了一個人,激情飛揚,活力四射,既充滿了力量,充滿了熱血,充滿了豪情,又充滿了憂傷,充滿了悲情,充滿了傷感,似乎是一個由低等的泥鰍和高貴無比的天龍幻化而成的怪物。

    他揮舞着胳膊,似乎有抹平崑崙山的氣勢;他高舉手臂,宛如能撐破整個蒼穹;他佇立原地,彷彿海枯石爛後的定海磐石;他仰天長嘯,如同陣陣驚雷劃破長空。

    “

    左手化成羽右手成鱗點

    某世在雲上某世在林間

    願隨你用一粒微塵的容顏

    在所有塵世浮現

    ”

    在彈奏之時,上官婉兒和裹兒眼中噙着晶瑩的淚水。因爲作爲彈奏者,她們能從曲子旋律中直接體悟到歌曲中所蘊含的深厚的感情和幽遠的意境。

    至於三郎,年紀太小,沒有那麼多複雜的情緒,只是覺得好玩,覺得爽快,因此盡情的投入,不知不覺間離開了墩子,抱着腰鼓滿場遊走,以各種不同的姿勢捶打鼓面,主要是以切和抹爲主,同時手舞足蹈,搖頭甩腦,把假髮甩得滿頭飛揚。

    注意到舞臺上爲張麟彈箜篌的波斯女子和擊腰鼓的小老頭,武則天的眼眸中浮現一抹怪異之色,感覺這種情形有些眼熟,但是卻不明白熟悉的原因,她的關注重點在張麟身上,對於伴奏者並未深究。

    此刻張麟的目光越過了廣場上空,望在了非常遙遠的地方,他似乎看到皚皚白雪覆蓋的莽莽羣山,也看到了白鶴展翅遨遊在波濤雲海之上,看到了前世低微的自己,看到了自己進宮以來不斷逃跑的窘況,也看到了未來天下羣雄紛紛朝拜的景象。。。

    現場之人聽了,發呆者有之,思索者有之,淚目者有之。

    在舞臺上不停地搖頭晃腦的三郎,頭上的假髮突然被甩掉了,落在鋪着猩紅地毯的地面上。。。

    “啊。。。是三郎“武則天倒吸一口冷氣

    假髮掉落之後,三郎露在衆人眼前的是盤在頭頂的一頭烏雲似的的黑髮,臉上的面具也顯的太假了。黑髮,小手,腰鼓,憑這些若是還不能判斷三郎的身份,武則天就不是武則天了。

    三郎怎麼會出現在這裏而且以這種滑稽的戲子面貌這大大出乎於她的意料之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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