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在大唐當秀男 >第七十九章 我帶你去見皇上
    後宮東北方位,贊陽宮。

    贊陽宮的規模不會比控鶴監小,奢華的程度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不過在風格上與控鶴監迥異。

    控鶴監的裝飾,比如鶴壁,比如鶴羽坐墊,都給人一種正面歡快的感覺;而贊陽宮的裝飾物,則盡是一些佛像僧物,一進門便是一尊一丈多高的彌勒佛坐像,兩邊各屹立着一尊猙獰怒目的金剛,氣氛顯得壓抑,陰鬱,沉悶。

    在正殿的北面牆壁上,也雕刻着一副巨大的彌勒佛圖案,殿壁前面,擺着一張黃金交椅,交椅上鋪着一件紅色的袈裟,紅色袈裟上斜躺着一位年齡三十出頭,身穿白色僧衣,長相極其俊朗,但頭上光禿禿的,然頭頂並無九眼戒疤,可見不是真正的和尚。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用悵然若失的目光望着門外的天空。

    此人叫薛懷義,是武則天的第一個面首,因爲當時武則天還沒有登基稱帝,爲了避人眼目,方便出入宮禁,故此削髮爲僧,實際上是一個假和尚。做慣了假和尚,最後弄得跟真的似的,所用之物都是僧侶用具,所操之言不外乎貧僧灑家。

    武則天登基後,薛懷義被封爲右衛大將軍掛名,鄂國公,然因爲他之前存在苟合行爲,名不正言不順,所以沒有當成”男皇后”,心情難免有些不甘和落寞。

    在薛懷義的下手左右兩側的客位之上,各坐着一人。

    “大兄,這麼隆重的盛典,咱哥幾個不去參加,真的好嗎”坐在右手客位之人忍不住開口說道。他身穿紫色的袍衫,頭戴襆頭烏紗帽,裝束和普通官員無異,年齡近四十,此人叫沈南繆,醫術高明,曾是武則天的御醫,因爲長相頗有英偉之氣,得到武則天的青睞,於診病治疾時暗通款曲,被納爲面首,平日居住於宜陽宮。

    沈南繆說話時,在兩儀殿廣場上舉行的盛典剛剛開始。

    “這樣的盛典,有什麼好參加的你想去看二張的臉色”坐於沈南繆對面之人冷笑道。他頭戴逍遙巾,身穿繡着太極圖案的道袍,年齡三十四五歲,長相也屬上乘,但是臉上浮現着陰鬱之色,此人名叫汪之問,詩文寫的極佳,又通陰陽之術,本來詩名遠揚,名氣不會低於王楊盧駱,卻想一步登天,竟然混充法師應召進宮爲懼怕鬼怪的武則天驅鬼,結果驅到龍塌上,成了武則天的第三個面首,被封爲護國法師,居於純陽宮。

    沈南繆和汪之問都是武則天稱帝之前私自苟合的面首,爵位都不低,但就是存在一個問題名不正言不順,無法得到朝臣的認可,所以過的都不怎麼舒暢,跟控鶴監那些名正言順的供奉比起來,名聲差遠了。

    雖然同爲武則天的面首,薛沈汪三人的裝束打扮以及稱呼都跟控鶴監那班供奉迥然不同。原來是什麼樣的裝束,現在還是什麼樣的裝束,沒有穿僞娘裝,也沒有塗抹得花枝招展,且他們不稱郎,而是稱兄大兄,二兄,三兄。。。

    薛懷義從門外收回目光,分別看了汪之問和沈南繆一眼,語氣波瀾不驚道“是灑家不去參加,灑家並沒有讓你們不去。你們要去,趕早,還來得及。“

    “大兄,我們當然和你同進退,你不去,我們去了還有什麼意思我只是擔心宅家不高興。”沈南繆趕緊欠身解釋。

    “二兄,你就別惦記着什麼狗皮盛典了。我們去也好,不去也好,宅家可能都不會怎麼在乎,有了二張,她還會記念咱們的好。。。”汪之問喟然一嘆,語氣乾澀地說道,他最近一次被皇上臨幸還是兩個月前的事情,心裏也是窩着一團火。

    “打住,咱們不討論那婆娘行不行”薛懷義擡手向兩人一擺,顯得頗爲不耐煩,說話一點顧忌都沒有。

    那婆娘汪之問與沈南繆互相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的驚異之色。雖說在給宅家侍寢時,大家都光禿禿毫無忌諱,喊她什麼都可以,可當衆這麼說,那還是犯大忌的不過他們心裏很清楚,皇上已經有三個月沒來贊陽宮了,薛懷義光火是難免的。

    以前,薛懷義在武則天面前的地位最重要,可謂是出同輦,食同器,臥同榻,夜不虛夕,可是隨着歲月的推移,他的年紀大了,精神體力大不如以前,就算以前再兇猛,也經不起如此的折騰,難免在侍寢時不趁武則天的心意,恩寵自然跟着衰減,不過那些虛頭巴腦的名頭還在,他還是掛名的右衛大將軍,還是鄂國公。可沒有了皇上的臨幸,這虛名花頭有個狗屁用

    “灑家去瞧瞧四兄,你們請便,想去巴結那婆娘趁早,還趕得上。”薛懷義從袈裟座椅上站了起來,他的身量並不高,身材壯實之中略顯肥胖,而且還有小肚腩,雖然稱不上大腹便便,但也相差無幾了。

    四兄就是被狄仁傑閹掉的薛敖曹,長相沒得說,可臉色蒼白,精神萎頓,此刻正在贊陽宮一間密室虔誠禮佛。。。

    。。。

    雄奇瑰麗的應天門,即皇宮南門,也就是張麟上次闖門未遂並與鸞臺納言張柬之發生衝突的地方。

    在張麟登上舞臺的同一時刻,一名身穿青色盔甲的驛卒,年齡大概二十出頭,皮膚黝黑,騎着一匹快馬,從皇宮外面的朱雀大街,急速馳來,馬蹄滾滾,激起一路煙塵,如同一條灰色怒龍,頃刻之間,馳近應天門外。

    “大膽,到了皇宮還不下馬”守衛皇宮的幾名禁衛,將手上長戟擡起,交叉於驛卒的馬前,攔住了後者的去路。

    “甘涼道六百里加急”驛卒翻身下馬,手拿一面紅色令牌晃了晃,意欲跑步進宮,在平常,只要出示這塊令牌,就可直入皇宮。

    “皇上正在兩儀殿招待突厥使團,沒有時間看你的塘報”一名身材魁梧,身穿棕色甲冑的將軍從皇宮裏面大步走出,臉色嚴肅地說道。

    如果張麟身在此處,一定能認出,這位將軍就是那日出現在此地針對他的虎將軍。

    “啊,突厥使團”那名驛卒聽了,臉上露出大喫一驚的神色,眼睛眨了好幾下,向虎將軍晃了晃手中令牌,急聲說道,“我要上達給皇上的塘報就是關於突厥使團在沙漠。。。”

    “聽起來此事幹系重大。”虎將軍擡手打斷驛卒的話,咧開大嘴,露出一口平板牙,陰側惻一笑,“本將倒是可以給你特事特辦。你跟我來,我這就帶你去見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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