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張麟封侯之後,第一個想搞死汪之問,但是現在他卻沒有那麼迫切,因爲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連弩和袖箭必須儘快弄好。因爲他已經感覺七星神棒的威力大不如前,要是沒有自身的防禦武器,哪怕身邊有高手護衛,也不夠安全。
到了尚工局後,張麟發現秋霜的眼睛有些紅腫,好像剛哭過似的,不由得關切地問道:
“秋霜,你怎麼了?”
“沒事!剛纔有一隻蚊子撞進我眼睛中,我弄了好久才把它弄出來,所以才弄成這樣子。”秋霜聲音沙啞地說道。
張麟侍寢封侯,這事整個皇宮誰人不知誰人不曉?秋霜獲悉後,哭了一場,哭完之後,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哭。此刻,在張麟面前,她裝着什麼都不知道,一個字也沒有提。
張麟也不會提這事。因爲這一次的官職升得太大了一點,而且升官的途徑不是靠實力,也不是靠功勞,他覺得無法啓齒,特別是在年輕女子面前,且這年輕女子對他還有好感。
旋即,張麟進入了工作狀態,將青銅、黃鐵、純金和白銀根據一定比例放入大鍋之中,以高溫燒成合金液,而後全神貫注地將合金液澆注在事先刻好的膠模之凹槽中。
在他面前,擺放着好幾個膠模,弩弓,弩槽,弩機,袖弓,弓槽,機括,小箭,所有膠模裏都澆鑄上了相同的金屬液體。
整個過程與製糖沒有什麼區別,只不過液體地溫度更高,需要更加小心一點而已。另外金屬液體冷卻的時間更長,需要用冷水進行淬鍊,這樣冷卻得會稍微快一點,且能提升堅固程度。
冷卻之後,將膠模打碎,露出了裏面的弓弩和機括,顏色如同琥珀,通體光潔平滑,滿目生輝。
弓弩的弓和弩柄一體合成,牢不可分。
在弓臂的內側,貼上犀牛角,以犀牛皮所做的細繩纏繞了無數圈,對於普通弓來說,這種做法可以加固弓臂的牢度,但是對於合金弩來說,牢度是沒有問題,這樣做更多是爲了美觀。
其後,將機括和弩槽組合起來,再繃上用犀牛筋捻合銅絲而成的弓弦。
在做所有這些活計時,秋霜只能爲他打下手,遞工具,傳材料。
連弩完成!
這張由合金一體鑄成之弩的張力極大,拉滿之後,扣下扳機,頃刻之間就可以服原。
弩槽上刻了十個凹槽,每扣動扳機一次,弩槽便會旋轉一格,且機括會自動將弩弦拉到最後端的弦槽,蓄勢待發,只需扣動扳機,那麼被繃緊到極致的弩弦便會從弦槽裏移動而出,向弩槽方向縮回,強大的彈力,將帶動弩箭以極快的速度飛射出去。
在弩槽裏裝上十支沒羽箭,張麟隨秋霜來到尚工局空曠之地,以一百五十步開外的一棵大樹之橫枝爲標靶,扣下了板機。
“哧”
一支箭從弩槽裏怒射而出,刺破虛空,發出陣陣嘯音,如同電光石火一樣,一閃而逝於遠處。
“咔嚓”那樹的橫枝被箭射中,從主體上斷裂開來,如同遭到斧劈一般,嘩啦啦掉落在地上。
“在一百五十步外你還能射得如此之準!真正算得上神射了!”秋霜眉飛色舞,讚不絕口。
“哪裏哪裏!”張麟笑着謙虛道。謙虛是一種美德,也是他的一貫作風。
張麟心裏很清楚,要是使用普通的弓進行射擊,他的準頭不會這麼好,但這是連弩,上面有瞄視孔,他練過打手槍,不說百發百中,十發九中是能夠做到的。這兩者的原理是差不多的。
“哧”
“哧”
“哧”
張麟接連扣了數下扳機,六支箭從弩槽裏一次竄射而出,如同六條速度極快的金魚,排成一字形,在空氣中劃出六條白線,向着那棵大樹飛射而去。
另外三支箭則落空了,落在樹後面不遠處的地上。
這次張麟並沒有特意瞄準,只是爲了檢驗弩箭的靈敏程度和連發速度,而隨意放了數箭。
檢驗的結果是,這連弩的機括和弩槽都很靈敏,連發的速度夠快,能夠做到收發由心,張麟很滿意!
秋霜也是嘖嘖稱歎:“連弩真是強大!”
正在這時,一隻灰色的鴿子從遠處的天空中飛來,進入了張麟的視線之中。
“看我能不能射中天上的飛鳥!”張麟突發奇想,心裏這樣想着,手上立即有些躍躍欲試的味道,他擡起連弩用喵視孔對着高空中冉冉飛近的鴿子。
“你想射飛鳥?”秋霜好奇地問道,一雙靈動的眸子中蘊含佩服的神色。
“試試我射箭的準頭。”張麟輕聲說,眼睛依舊注視着天上的鴿子。
秋霜沒有再說話,眼睛一會兒看看張麟,一會兒擡頭望望天上的鴿子,心情莫名其妙地緊張了起來,不知道是爲那隻鴿子緊張,還是爲張麟緊張。
鴿子雙翅頻頻振動,越飛越近,不過它飛的很高,足有四五十丈之高,普通弓弩根本射不着。
連弩之射程較普通弓弩超出頗多,應該能夠着,但是能不能射準就不知道了。
張麟打過移動靶子,也打過獵,準頭還是有的,不過那是用氣槍,但是用弓弩射活物,還是第一次嘗試。
沒有立即扣動扳機,而是在等待最佳時機,屏氣凝神,眯着一隻眼睛,視線通過喵視孔,專注地注視着漸漸飛臨上空的鴿子,並且在心裏計算鴿子的速度以及下一刻所在的方位。
隨着鴿子的持續飛行,他手上的連弩也緩緩地移動着,弩箭所指的方向一直在鴿子飛行的前頭。
鴿子飛臨兩人頭頂正上空,依然歡快地振動着自由的翅膀,卻不知致命危險已經迫近它的身上。
“哧”
張麟果斷地扣下了扳機,一支弩箭如同火箭,沖天而起,向着高空中的鴿子奮力射去。
“噗”
箭頭從鴿子的一邊翅膀上穿過,撕裂並帶落了幾根翅羽,那鴿子被震得大幅抖動幾下,似乎受到極度驚嚇,哀鳴一聲,在空中翻了幾個跟斗,然後如同斷線的風箏,向着地面急速墜落下來,“噗通”,摔跌在塵埃之中。
“哇,射中了!箭射飛鳥!你的箭術也如此精準,簡直是神射!”秋霜手舞足蹈,開心地大叫,對於張麟的讚美毫不掩飾,溢於言表。
“哪裏哪裏,碰巧而已。”張麟一以貫之地謙虛。
兩人說說笑笑走到鴿子墜落的地方,拾起鴿子,這鴿子身受箭傷,又從高空摔落地上,雙重受傷,奄奄一息,快要死了。
“這好像是一隻信鴿。”秋霜眸中閃過一抹奇異的光芒,驚訝道。
“信鴿?”
“沒錯。你看,鴿腿上綁着信,裏面應該就是鴿信。”
張麟凝視,果真,在鴿子的腳上看到一個極細的竹筒。
“讓我看看這鴿子帶的是什麼信。”秋霜伸手解開絲線,取下竹筒,從裏面取出一個摺疊得細長的紙條。
“皇宮之中還有人使用信鴿?”張麟很是詫異。
“這很正常。外面的人與皇宮內部的人不方便聯絡,信鴿正好彌補了這種缺陷。”秋霜語氣平靜地說,展開紙條,上面出現了幾個字:
間上離張,務必!
秋霜輕輕唸了一邊,蹙眉惑然道:“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