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辭悅沒鬧,踮起腳尖一記輕吻落在程博然臉頰上,拿起包包便往屋外跑。
“晚安。”
程博然捂着臉,一臉麻木。
沒有激動也沒有歡喜。
今天這事跟他想的不一樣。
特別是柳詩瑤來,是他完全沒想到的。
現在讓柳詩瑤誤會,以後他要怎麼解釋。
程博然煩惱,顧不得其他。
李辭悅生氣就生氣跟他沒關係,但柳詩瑤誤會,跟他關係很大。
王秀儀剛送走柳詩瑤,迎面就撞見從二樓下來的李辭悅,李辭悅一臉不悅。
雙眼上下打量王秀儀,雙手環抱,睥睨看着她。
“王姨,這裏是博然的家,不是什麼人都能隨便往家裏請,下次一定要記住,同樣的錯誤我不希望看到第二次。”
李辭悅冷看王秀儀,將所有的氣都撒在她身上。
柳詩瑤一來,王秀儀表現得很熱情,而對她態度冷淡,這樣一比較她的地位比柳詩瑤低。
女人,總喜歡爭個高下。
今天看起來是她贏了,可柳詩瑤對她的挑釁不爲所動,讓她有種挫敗感。
“但是,但是詩瑤不是外人,程少爺之前也說詩瑤隨時可以來。”
王秀儀解釋,聽李辭悅的口氣對柳詩瑤有股滿滿的惡意。
“那是以前,現在不同,她是高中同學可不是程家的女主人,你好好看清楚我纔是程家的女主人。”
“博然那邊我會跟他說,以後要是柳詩瑤來了你讓她走,就說博然不在。”
李辭悅叮囑,王秀儀點頭,但很不明。
她很喜歡柳詩瑤。
“要是有下次,你也收拾東西一起滾,我可不需要你這真不識眼色的保姆。”
李辭悅冷冷說,邁着大步離開。
眨眼,砰地聲,李辭悅已經出門,人從王秀儀跟前消失。
王秀儀委屈巴拉地,手弄着抹布“我不是保姆,我是…我是博然的媽媽。”
然這話她也只敢沒人的時候說說,不敢在柳詩瑤她們面前說。
王秀儀替程博然衝了杯咖啡,端了上樓。
“誰。”
屋內傳來程博然煩躁的聲音,王秀儀一聽有些擔心。
“是媽。”
王秀儀說完,屋內沒動靜,她推門而入。
程博然坐在牀上,雙手搭在腦袋上,眉頭緊蹙,一籌莫展。
要是平時王秀儀肯定上去安慰一把,但她現在有其他事想問清楚。
“詩瑤呢。”
“走了。”
程博然點頭,他現在連面對柳詩瑤的勇氣都沒,他也不知道說明。
今天他在柳詩瑤面前說明李辭悅是他女朋友,以後他跟柳詩瑤的關係只能止步於朋友了,除非…
程博然腦海裏閃過神祕人說的話。
除非他變得出色,變得有權有勢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現在柳詩瑤在傅禹寒身邊,他沒本事能讓柳詩瑤過上好日子,沒本事搶過傅禹寒。
“博然,辭悅怎麼…怎麼說你父母雙亡呢,媽,媽不是在這嗎。”
她好端端一個人在這,怎
麼到李辭悅口中她就已故呢?
當然,她知道這事肯定是程博然說的,不然李辭悅哪敢說這麼說。
“我那是隨口說的沒想到她就當真了,我也不好意思說是騙她的,等以後時機到了我就跟她說明一切。”
程博然想發火,但一想到自己說自己母親去世感覺不好,便將火壓下,溫和說。
“博然,你現在到底在做什麼,媽真的很擔心,你都變得不像你自己了。”
王秀儀壯着膽子問,有些話不再問她就怕自己沒機會問。
平時她跟程博然說個幾句程博然就跟要跳起來一樣,難得今天他肯心平氣和跟她說話,她要問個清楚。
“我在做我覺得對的事,媽你不用擔心,我這個月要升主任,工資也漲了。”
“這是這個月的生活費,我先給你。”
程博然掏出錢包,從裏面抓出一疊錢塞到王秀儀手上。
王秀儀拿着錢,心裏很不踏實,總覺得空空地。
“不用不用,上個月就我一個人在,錢還沒用完呢,你這…這又拿了這麼多。”
“要是多了你就存起來或者去買幾件衣服穿穿,辭悅不喜歡出穿這些老人衣服,你去換幾件好看的來。”
程博然上下打量王秀儀,溫和說。
平時一說到這些事他肯定是第一個急躁的,但現在他冷靜理智。
“這件是詩瑤上次給我買的,我覺得挺好的呀。”
“博然,你真喜歡那位李小姐嗎,媽倒覺得詩瑤適合當咱家兒媳婦。”
王秀儀壯大膽子說,程博然沉默。
“我想但詩瑤也未必看得上我這種小醫生,我跟辭悅現在在交往,這些話你別在辭悅面前說。”
“至於父母雙亡的事…你再忍忍,再忍忍。”
程博然緊張說着,王秀儀見程博然帶着祈求的樣子,她也不好說什麼。
畢竟是她親生骨肉。
“媽我有點頭疼,你讓我先休息一下好嗎。”
程博然擡頭,血絲布蓋在眼內,雙手合十似在祈求一樣。
王秀儀點頭不再打擾“那你好好休息。”
程博然看着緊閉的門,若有所思。
他這麼做是對的,只有藉助李辭悅他才能爬得更高。
像他之前那樣也只能當個主治大夫,還得看主任臉色,但跟李辭悅一起後他整個人都順風順水,不到一月就升成主任,如果他跟李辭悅結婚的話,說不定還能當個副院長。
還有一年李衛就要退休,到時候他能順理成章成爲院長。
至於其他事,李衛會替他解決的。
李衛肯定希望醫院落在自己人手裏也不願落在別人手裏。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對的,等他得到一切後,他再去追柳詩瑤。
到時就算柳詩瑤跟別的男人一起,他也有把我將人搶回來。
程博然的內心好似又兩道不同的聲音在掙扎一樣,一邊是良心不安,一邊是給自己找藉口。
找一個順理成章這樣做的藉口,同時自我安慰自己,這樣做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