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枕是不是聽到了。”

    秦律詢問,鄭茉莉搖頭:“不像,要是小枕聽到不會是這樣子,他性子我瞭解,要是聽到了肯定會大呼小叫地。”

    鄭茉莉還將葉枕當成是小時候那個葉枕,渾然以以前的樣子看他,可她沒發現葉枕早長大了。

    “今晚你就住這兒吧,在一樓還有一間房。”

    “好,那我先給小簡打個電話。”

    秦律點頭,鄭茉莉嫣然一笑,啵唧一口落在秦律臉上:“有你在我身邊真好。”

    “你先給小簡打電話吧,免得她擔心。”

    鄭茉莉鬆開手,任由秦律去。

    秦律點頭,從沙發上起來拿起手機撥打電話。

    在電話剛按過去時對方秒接起,秦玉簡語氣頗有些埋怨:“哥這麼晚你還在哪,怎麼不來看我?”

    秦玉簡很不爽,她按捺住給秦律打電話的心等着秦律回來,可越等越讓她心煩。

    “小簡,我今天還在公司加班,暫時回不去,今天你早點休息,明天等手上事情忙完了我再去看你。”

    “什麼時候公司需要一個律師忙着加班了?”

    電話裏傳來秦玉簡冷笑的聲音,足以證明秦律說的她壓根就不信。

    “還不是因爲鄭總出的那件事,現在我正在想辦法解決,那件事你也知道的,網上鬧得難看。”

    “就是那個知三當三?這件事應該找公關洗白,找你這律師能做什麼?給他們發律師函嗎?他們有錘有證,你這律師能做什麼?”

    “她是小三,洗不白的,從她當三拆散別人家庭時她就應該想到有朝一日這些事會曝光,一句話,她活該。”

    秦律聽着秦玉簡說話,瞥着鄭茉莉上樓的背影。

    “行了,這麼晚了你快去睡吧。”

    秦律不跟秦玉簡說太多,說多錯多,秦玉簡心思細膩又容易多想,要是讓秦玉簡知道他住在鄭茉莉家肯定要炸。

    “喂喂,哥,哥!”

    秦玉簡對着電話喊,電話裏早剩嘟嘟嘟的聲音,氣的秦玉簡把手機往地上一摔,手捶着牀。

    燈光映照,秦玉簡面色扭曲,突然想到什麼從牀上爬起拿起手機撥打了個電話。

    “喂,小簡什麼事?”

    “曼姐姐,你不是在加班嗎?”

    秦玉簡故作驚訝,對方更是懵逼:“現在大半夜加什麼班,我在睡覺。”

    對方有些迷糊但也沒忘現在是什麼時候,哪有人大半夜加班的,她又不是要錢不要命的主兒。

    她連刷新聞刷微博的時間都沒哪來的時間加班。

    “可是我哥說你們現在正在開會呀。”

    “大半夜開什麼會,我走時人都走光了。”

    “還有什麼事嗎?”

    鄭茉莉的助理打着呵欠,根本不知道秦玉簡打這電話來是想做什麼。

    語氣有些不耐煩,秦玉簡眼眸微轉,也沒再打擾她。

    “沒,沒什麼事,我可能記錯人了,抱歉打擾你了。”

    說完,秦玉簡掛掉電話,咬着手指頭磨着牙,柳眉輕蹙,臉色難看,眼中劃過一抹狠辣。

    她哥又在騙她。

    他一定在鄭茉莉那裏!

    想着,秦玉簡早腦補出兩人在牀上纏綿的樣子,越想越覺得噁心。

    這兩人怎麼可以揹着她…

    她哥又讓她失望一次!

    他不是說會處理乾淨然後跟她一起走的嗎?爲什麼還跟鄭茉莉一起?

    秦玉簡想不通,狠厲的眼看着桌上的剪刀,拿起見到咔擦咔擦剪着牀單,牀單還是前幾天秦玉簡替他曬的,咔擦咔擦,見剪得不過癮秦玉簡抓起自己頭髮,咔擦一刀下去毫不猶豫。

    烏黑的發被剪成兩段,手一灑,一根根的墨發從半空中飄落在牀上,秦玉簡整個人如個瘋子般,房間能摔的東西都摔了個遍,從抽屜裏拿出那張用針紮了好幾個小孔的照片,怨毒的眼神盯着隨後咔擦一頓剪,將那鄭茉莉的照片剪成兩半,丟在地上狠狠踩着,歇斯底里。

    “你騙我,你又騙我,你怎麼可以爲了她騙我!”

    沙啞的聲音響起,大眼瞪着被剪成兩半的照片,恨不得衝上去將她撕裂。

    秦律在鄭茉莉家裏徹夜未眠,一躺下輾轉着,心裏惦記着秦玉簡,不知她情況如何,心裏隱隱有股不好的預感。

    傅家內,葉凌也徹夜未眠,一想到沈笑顏說的話她哪睡得着。

    心裏迷茫又複雜,沈笑顏說的事給她的衝擊太大了。

    想想一個一直被她尊敬的人有朝一日有人說他其實是裝的,實則是個小人,背地裏是個人渣,任憑誰都接受不了還會罵對方是在造謠,可當對方拿出證據時她又不得不信,連騙自己的藉口都沒。

    突然,葉凌似想起什麼從牀上起來,穿上鞋子打開門。

    一打開就見傅禹寒站在她門外,擡着手似想敲打,兩人心有靈犀。

    傅禹寒看着她急匆匆的樣子眉頭輕佻:“出什麼事了?”

    “你是不是早知道沈笑顏跟我爸的事?”

    葉凌擡頭,凌厲的眼看着眼前的傅禹寒。

    她想起來一年前時她交不出設計稿令得沈笑顏婚禮延遲,傅禹寒親手處理這件事,那時傅禹寒說過一句話她印象深刻,他說,如果你爸跟你想的不一樣呢?

    無緣無故傅禹寒怎麼會說這樣的話?

    肯定是知道些什麼。

    “沈笑顏跟你說什麼了?”

    傅禹寒臉微沉,突然想到他們晚上去的那家麪館就在沈氏附近。

    他還納悶葉凌怎麼會到那地方去還魂不守舍…

    現在想來是沈笑顏跟葉凌說了什麼。

    “回答我!”

    葉凌一喊,讓傅禹寒回聲,連隔壁的傅芷惜都被吵到,想推開門又怕打斷他們,只能耳朵貼着門聽着外面的聲響。

    “是,沈笑顏跟我說過一些,我知道的不算多。”

    傅禹寒咬脣,最後還是點頭。

    葉凌挑眉,有幾分失望。

    所以傅禹寒早知道這件事卻沒告訴她,看着她一年多,看着她嘴裏一直說着她爸爸好卻沒告訴她真相…

    她還以爲自己跟傅禹寒之前早就沒祕密了,原來只是她這樣覺得。

    “小凌你聽我說,我是怕你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傅禹寒慌了,他從沒見過葉凌這樣的眼神,眼裏盡是失望。

    他不想看到這樣的眼神。

    “抱歉,讓我冷靜下。”

    葉凌有些失望,傅禹寒早知道的事竟瞞着到現在。

    “小凌。”

    傅禹寒拉着葉凌的手,葉凌無力甩開,關上門,將傅禹寒隔絕在門外。

    身子順着門緩緩滑落坐在地上,擡頭看着天花板有寫發呆。

    腦海裏閃過以前的事,其實很多她都不記得了,儘管她腦袋靈活能記住很多事,只要想記住的能過目不忘,但很多事早就模糊了,她記得的是他們一家三口快樂的時候,他爸其實對她媽媽就很好,哪怕是不小心割破皮他爸也是第一個關心。

    身子捲縮,頭埋在膝蓋上。

    葉凌回憶着以前的事,她媽媽說讓她當全世界最幸福的小公主,一家子溫馨美滿,畫面一轉,她媽如個瘋子,原本擺滿花充滿朝氣的房變得陰暗,窗簾緊拉,畫房內有股發黴的味道。

    那個畫房是她媽媽平日裏最喜歡呆着的地方,她會坐在窗戶旁邊,時不時看向窗外盼着她爸回來,會安安靜靜坐在那裏拿着筆畫着,而她會站在旁邊看着,一切溫馨幸福,裏面擺着的都是她媽媽珍貴的設計稿,有時畫稿好他爸還會拿去公司生產上市可從來沒署過她媽媽的名字,而是當成公司的首席設計師設計的的…

    那時的她並不知道是這樣,直到她去葉氏後才知道這件事,首席設計師的作品有幾乎一半不是她畫的,而是從她媽媽那邊拿來的,將別人的作品當成自己成果,所以她很不喜歡那個設計師,最後自己當了葉氏的設計師。

    再一轉,畫房的畫越來越少,她媽媽再也畫不出畫,拿着筆在畫板上茲拉颳着,聲音刺耳,而後用筆刺破畫紙卻畫不出東西。

    她媽媽再也畫不出作品…

    然後她媽媽許少進過那地方,對她也不像以前那樣,而是要求越來越高,越來越高,只能得第一名,要讓她爸高興,再後來她媽媽沒再正眼看過她。

    就好像她不是她的女兒般。

    她忘了,她本就不是…

    她記得她媽媽最後一次抓她的手時是…

    葉凌腦海中閃過一截截片段,傅禹寒還在外面敲門道歉,聲音咚咚咚作響,葉凌腦海的記憶似要衝出來般。

    她想起來了,那天,雷電一閃,她看到她媽媽在畫室裏,而在裏面還有一個人…

    她爸…

    她爸也在…

    葉凌手捂着似要被擠爆的腦袋,大手緩緩靠向她,手上拿着一根針筒。

    原本和藹慈祥的父親突然變成個惡魔般,他臉上,手上都沾着血,陰森可怕。

    她躲在桌子下面,她媽嘴裏喃呢着讓她跑…

    然後針紮在她手臂上,她在暈倒之前看到了他爸抓起她媽將她從來樓上推下去。

    不是自殺,是他殺…

    葉凌記憶重疊,這件事非常非常熟悉,她之前也記起來過,爲什麼又忘了…

    她竟然又將這件事忘了…

    葉凌腦袋疼得哇哇喊着,眼淚從眼角流出,兩眼一翻,暈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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