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軍營規定,新學員訓練分爲兩種,專業訓練和協作訓練。
“爲了保證訓練效果,同時也爲了激勵學員,上將軍把我們這一萬名學員分成兩軍,由兩名偏將統領。每十天對抗一次。贏得一方加餐,輸的一方餓一天。”
洛白驚訝的看着雲明:“那我們上一次對抗,輸了贏了?”
雲明嘆氣道:“輸了。”
“五千人,真的餓了一天?”
雲明搖頭道:“統領親自找上將軍,說第一次對抗,輸了責任不在學員。他願意餓上五天來承擔。”
五天?
這恐怕已經是極限了吧?
“上將軍答應了,這也是爲什麼我上午會去參加盾兵訓練的原因。”
兩人走在路上,是久久的沉默。
“我們兩軍現在是分開訓練的,上午專業訓練的,下午是協作訓練。至於晚上,則是針對性訓練。現在我們去參加協作訓練。”
協作訓練的地方,就在校場。
當他們來到校場時,就看到了約有五千人的隊伍,正拿着長槍,整齊的站在校場中間。
看到這一幕,他想到上午捱打的那個少年,疑惑道:“你們已經開始訓練十幾天,應該早就知道規矩了,怎麼上午還會出現那種情況?”
雲明笑着反問道:“你知道上午那個少年是誰嗎?”
洛白怎麼可能知道?
雲明神祕兮兮小聲道:“上將軍的外甥!”
洛白頓時瞪大眼睛,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你的意思是說,舅舅把外甥打的半死不活?”
據說,那個捱打的傢伙已經被送去急救,可能被提前送退了。
那可是真打,洛白站在前面,親眼看到一個身着白紗的女醫官過來救治。可能是傷勢太重,最終被人擡走。
“規矩這種東西說出來是不算的,再加上以前冠軍營從來沒有說過一條規矩,這也是今日之前的冠軍營鬆散的原因。但從上午開始,一切都變了。”
聽到這話,想到那個少年的慘叫聲,洛白不寒而慄。
這冠軍營的規矩還真是嚴苛到嚴酷了。
他們還在聊天,密集的鼓點響起,兩人立刻走到隊伍中。
另一邊,魚少吉等八人已經站好。
石臺上,站着一個身着黑色盔甲的男子。
他的眼神不算冷冽,但也算不上柔和,略顯淡漠的看着校場上站着的五千名少年。
“戰爭,是大軍團的較量,個人的作用微乎其微。只有協作,才能發揮出你們最大的力量。在戰場上,你們能夠信任的,能夠爲之依靠的,只有你的袍澤兄弟。”
相較於上將軍的話,眼前這位統領說的話更加讓人能夠接受。
反正洛白聽的不住點頭。
這就像是打羣架,反正是羣架,你還想着一打好多?
“你的刀劍不能刺到十米外甚至是百米外的敵人,可是你十米外百米外的袍澤可以。在戰場上,你們互爲手足,是一個整體。這樣的你們,纔是戰無不勝的!”
洛白聽的熱血沸騰,差點都要喊出來了。
他環視左右,發現這些少年都是眼中冒光,恨不得現在就打一仗。
“方陣是軍團行軍作戰的基本隊形。大軍團作戰,軍團方陣會由各兵種組成的子方陣混合而成。前方爲陣,後方以金鼓旗幟指揮。”
“今天你們要練習的,就是快速結成方陣!”
統領講完,就那麼坐在石臺上,看着下面的少年們。
少年們穩穩站着,沒有異動,等待命令。
可洛白卻詫異的看着統領,他們現在組成的就是方陣,這還怎麼練習結陣?
最可怕的就是無知,洛白終於忍不住了,嘴脣不動,勉強發音道:“我們要做什麼?”
一邊的雲明沒有說話,反而瞪大眼睛看着石臺,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前隊變後隊!”
五個字,這是命令!
洛白還在愣神的時候,就看到所有人都已經轉身。他這才反應過來,立刻跟進。
可就在他轉身的時候,後續的命令又下來了:“衝鋒陣型!”
所有人抓緊長槍,躬身蓄力,準備奔襲。
“五十米外,投射!衝鋒!”
沒有一絲遲疑,學員們腳下生力,奔襲出去。
五十米外,五千支長槍如同飛蝗飛了出去。
那整齊劃一的動作,讓洛白驚顫。
所有的動作顯然他們都練習過,不能說熟練,至少不陌生,至少可以跟得上。
可他是第一次接觸,除了第一下轉身勉強追上,接下來的衝鋒姿態,奔襲,投射,都沒有做到位。
甚至於在動作結束的時候,他已經脫離了所在的小隊,混合在別的小隊中。
直到現在,他還有些懵。
但統領是五千人的統領,不是他一個人統領。不會因爲他一個人的進度而耽誤所有的訓練。
一陣急促的鉦聲傳來,這是鳴金收兵的訊號。
五千人後隊變前隊,有條不紊的後撤,回到原地。
在撤退的間隙,雲明終於找到機會,一把抓住他,把他扯回隊列。
“擊鼓進擊,鳴金收兵,這是最基本的號令。戰場廝殺,衝鋒陷陣,我不可能全程跟在你們身邊指揮,你們要學會聽聲識旗語,這樣才能使軍令通暢,不貽誤戰機。”
所有人站在原地,等待統領評價這一次方陣操練。但他卻說了一些廢話。
等到廢話說完,他忽然笑了:“下一次對抗還有五天,你們最好不要輸。我可以向你們證明,餓肚子是很難受的。”
這幽默的玩笑,下面的學員都笑了出來。
“不過你們要是真的輸了,那我還得陪你們一起餓。但你們不要妄想我再替你們餓五天了,上將軍不會答應的!”
聽着如此俏皮的話,衆人再次鬨堂大笑。
“好了,現在你們以伍爲單位,開始訓練。老子替你們餓了五天,現在要去喫頓好的!”
在衆人的歡聲笑語中,統領離開了校場。
洛白目送他離去,這才用餘光去看雲明,卻發現他們一隊的人都在看他。
不僅是他們這一隊,還有站在他前後的學員,都用不善的目光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