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是來刺探軍情的,沒想到是來送死的。
當他被雲中歌控制在半空中時,他真想罵一句:又他媽是洛家!
雲中歌手都沒動,可他的喉嚨卻被卡着,上不來氣。
穆亦初有心上去,可看着嚴文淵都站在一邊,連屁都不敢放,他只能哀求道:“大人,這小子還要去拿一些調料,要不先讓他去?”
嚴文淵苦笑道:“你覺得我能做主嗎?”
終於,卡着洛白脖子的力道消失了,他大口喘着氣。
“你要幹什麼?我又不認識你。”
雲中歌的眼睛燦若星辰,讓洛白心顫。
聽着洛白的辯解,雲中歌看向星太玄:“洛家的人現在也會解釋了?真是少見,你不會認錯人了吧?”
星太玄笑道:“猞猁要殺他的時候,他還會倉皇逃命。”
雲中歌的眼睛更亮了,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放下洛白,越過他,朝屋裏面走去。
這是不殺他了?
錯過星太玄的時候,對方道:“你不動手了?不動手我可動手了?”
洛白剛放下的心又悸動起來:不帶你們這麼玩的!
雲中歌用餘光看了他一眼,語氣不含感情:“我要殺他,誰攔得住?我不殺他,誰敢他死?”
星太玄似乎早就料到會是這個結局,也不在意雲中歌的態度,跟着雲中歌走了進去。
“小子,你走吧,我們還會見面的!”
洛白看着並肩走進去的雲中歌兩人,眼中的怒火和驚悸都毫不掩飾。
可雲中歌像是背後長了眼睛,看到了他仇恨的目光。
“在沒有能力幹一件事情之前,最好把你的情緒收斂起來,不然你可能活不到有能力的那一天。”
洛白已經面色驚恐起來,轉身就走。
本以爲星太玄已經是世間極爲可怕的人,沒想到竟然還有比他更可怕的!
穆亦初和嚴文淵招呼一聲,也匆匆離去。
路上,洛白已經頭昏眼花,腦子亂成了漿糊。
“小子,你沒事吧?”
聽到這話,洛白才反應過來。
他扭頭,傻乎乎的看着穆亦初道:“我見到了星太玄了!”
穆亦初頓時大驚:“你是說,幫你把菜品提起來的那個人是星太玄?”
洛白點頭。
他現在真的很亂,猞猁來了,星太玄也來了。
本以爲到了這裏就安全了,沒想到這兩個傢伙竟然如影隨形,這可怎麼辦?
難道真的是必死之局?
一想到這個,他就有點想家了。
穆亦初卻皺眉道:“你確定那傢伙就是星太玄?”
這有什麼不確定的?
“他都知道猞猁來殺我,還有什麼不能確定的?”
“那這不合理啊?他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裏?”
穆亦初剛發出這個疑問,立刻眼睛一亮,像是明白了什麼。一把拉過洛白,朝着火頭軍跑去。
可黑暗中卻傳來一聲冰冷的聲音:“今晚的事情,不準說一個字!”
穆亦初立刻停下,觀察四周,卻找不到對方的行跡。
四周一陣空寂,只有微風吹過。
見沒有回聲,穆亦初一陣皺眉,洛白卻平靜道:“是在和我們說話。”
“爲什麼?”
“因爲今天的事情不能傳出去!”
這一刻,洛白像是換了個人,腦子好使起來。
穆亦初也反應過來,嘆息道:“明白了,我們回去吧。”
這一晚,兩人都是徹夜難眠。
屠雙刀想要和他們聊天,兩人都默契的裝睡,一言不發。
穆亦初徹夜難眠,是在想這件事要不要和將軍彙報。畢竟往日敵對的宗派,現在卻可以其樂融融的在一起喫飯,這確實少見。
至於洛白,他睜開眼睛,看着漆黑的帳篷頂,眼中盡是苦澀和懊悔。
天還黑着的時候,穆亦初就坐起來,準備去給皇帝做早膳。
可他剛坐起來,洛白也隨之起身。
兩人默默穿上衣服,走出帳篷,來到做飯的地方。
嚴文淵已經在這裏等候。
“應該有人已經告訴你們了,昨晚的事情,爛到肚子裏面,明白嗎?”
穆亦初兩人默默點頭。
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些話點到爲止,反而對大家都好。
雖說死人最能保守祕密,可偏偏現在沒辦法用這一招。
一個穆亦初死不足惜,可洛白還殺不得。連帶着,穆亦初也不能死了。
這一個早上,洛白像是一根木頭,缺少了靈魂。
穆亦初讓他端水,他就端水。讓他切菜,他就切菜,不頂嘴,不多話,如同木偶。
只不過在上菜的時候,他看到了意外的東西:一張圖紙!
他眼睛一掃之下,發現竟然是榆林草場的概況圖。
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榆林草場是一塊不規則的圓形草場,方圓有三百里。甚至在草場的最北邊,還有一條河流穿過。
這些,他竟然都沒有注意到!
當他準備在圖紙上去那座無名土丘的時候,嚴文淵也發現了這張圖紙的存在,趕緊過去把它收起來。
捲到一半,三皇子走了進來。
“嚴大人不要動,一會我父……父親要用。”
嚴文淵的手停了下,這才重新放了回去。
“你們擺菜品的時候,儘量擺在邊上,中間要放東西。”
洛白點頭,把菜品放好,趕緊出去。
他看到了,當嚴文淵把地圖重新展開的時候,他看到了那座無名土丘的標註,以及他們現在駐紮地方的標註!
之所以能發現,是因爲那裏有硃紅色的字跡:奔雷營!
而在奔雷營的西南面,大概六十里的位置,有一個“x”形的標註,註明是冠軍營。
這是這次雙方對抗的示意圖嗎?
他不敢多待,生怕被看出什麼來。
回到“御廚”,端上菜品,再次回來。
“奔雷營那邊訓練的怎麼樣了?”
“這個……”
嚴文淵似乎有難言之隱,並沒有立即回答。
三皇子笑道:“撿你能說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