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回火頭軍,二是趁着夜色來到了醫坊。
之前守在這裏黑衛已經隱藏起來,沒有限制他的行動。
霍宗已經睡了,陸靈卻在讀書。
聽見聲響,陸靈淡定的合上書,看向門口。
一豆燭火,映着陸靈清冷的臉龐,更顯的一分冷酷和超然。
可惜洛白沒有注意這些,他隨口說了句“還不睡”,就走到霍宗身邊,將他喚醒。
霍宗也是機警之人,立刻睜開眼睛。
“不要說話,我立刻就走。”
霍宗點頭。
“奔雷營的主將我查到了,是木清華!”
霍宗立刻皺眉,想要說什麼,卻被洛白打斷。
“我剛從奔雷營回來,雖然天黑,但我還是看出來他們的陣營分佈。”
這個纔是他今晚過來的主要原因。
霍宗一聽,立刻安靜下來。
“奔雷營東西寬,南北窄。我昨晚是從東南角進入那裏的,看到向北向西各有一座帳篷,然後相隔十丈又是一座。兩座帳篷中間向內,是火堆。圍着火堆的,有四十人。而且所有的火堆都是如此。”
霍宗安靜地聽,默默的計算着奔雷營的人數。
“奔雷營營地四分,東南東北,西南西北。其中東南火堆三十座,東北七十座。西南七十座,西北三十座。”
如果是這樣,那就是說東北西南各有兵力兩千八,東南西北各有兵力一千二。
西南佈置重兵可以理解,畢竟那裏靠近無名土丘,可東北是什麼情況?
“最後,我要提一點。我之所以能在夜間看清楚所有的火堆,不是數出來的,而是算出來的。”
“算出來的?什麼意思?”
“因爲奔雷營的所有帳篷、火堆和士兵都非常有序,橫豎一條線,顯示出很高的執行力。而且將士對木清華言聽計從,令行禁止。”
霍宗立刻皺眉,這就難辦了啊。
“你明天回去,將我說的告知盛世歌,他或許知道一些木清華的情況。切記,不要張揚。”
霍宗點頭。
洛白立刻離開,陸靈在屋外追上了他。
“陸兄還有事?”
陸靈慾言又止,拿不定主意。
洛白安靜等着,他知道陸靈這種性格的人,不想說你逼了也沒用。
過了有幾個呼吸,陸靈似乎下定了決心,還是要說。
“聽說你在參加選拔的時候遇到了刺殺?”
陸靈說的是猞猁,但這個時候怎麼說起了這個事情?
“是。”
陸靈見他似乎還沒明白,苦笑道:“洛兄,你算是欠我一個人情。”
洛白立刻嚴肅起來,知道陸靈說的一定是重要的事情,不然他不會違背自己不摻和的原則來告訴他一些事情。
“那你當時受傷的時候,那個人是要殺你還是要殺陸靈?”
洛白當時頂着的,可是陸靈的身份。
當時他只是想到了猞猁一直在他左右,不然不可能會鎖定到他。除此之外,他並沒有聯想更多。
但此刻聽陸靈的話,難不成這裏還有其他事情?
想要再問的時,陸靈已經轉身:“洛兄,找時間請我喝酒!”
洛白見他沒回房中,而是沒入黑暗,就知道是什麼意思。
他立刻重進屋裏面,可哪裏還有霍宗的影子?
媽的,這小子怎麼跑這麼快?
他又跑出來,可屋外黑咕隆咚的,什麼也看不到。
壞事了。
次日凌晨,洛白連飯都不做了,早早去往約定好的地方,卻只看到孫德兩人。
一問之下才知道,霍宗和盛世歌已經連夜趕回去了。
“陸兄,還是你效率高。我們倆這兩天也只是知道他們每天訓練弓箭和近戰拼殺,沒想到洛兄已經刺探到那麼多的情報了。”
洛白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他總不能說,他知道的,都是人家想讓他知道的吧?
情報這種東西,果然是雙刃劍,用得好,對敵人就是滅頂之災。可用不好,那對自己就是滅頂之災。
但是他不明白,偷襲的事情只有張世器那一伍的人,以及宋時興知道。木清華是知道的?並且能依靠這一點就猜測到他的身份呢?
除非是火頭軍的人!
洛白臉色難看起來。
但他很快就冷靜下來,畢竟陸靈也只是猜測,雖然猜測的很有道理。
畢竟如果木清華不是確定他的身份,怎麼可能會同意他去奔雷營?
想到郭守志在聽到他想去營中參加篝火晚會時還不樂意,現在想想,絕對是欲擒故縱。
媽的,大意了。
洛白一邊埋怨自己的大意,一邊開始想補救的策略。
且不說昨晚得到的情報,這一次回來,他獲得的所有和奔雷營有關的情報,來源有是三個:穆亦初,做飯時三皇子和嚴文淵的對話,還有就是昨晚的深入敵營。
穆亦初不會騙他,畢竟沒有騙他的必要。
三皇子和嚴文淵也沒有必要。
也就是說,就算昨晚獲得情報不可信,但從穆亦初和三皇子那裏得來的情報還是可信的。
對比三次情報的獲得不同,昨晚得到新情報只有兩個:一個是奔雷營的主將,還有就是他們排兵佈陣的營地佈置。
至於其他的,都和之前的情報沒有太大的出入。是可信的。
想到這一點,洛白松了口氣。
“就算木清華不是主將,就算昨晚的兵佈防是假的,似乎也沒有什麼影響。”
就在這時,營中忽然傳來鼓聲:這是集結的聲音。
三人面色一變,對抗還有兩天,現在集結是什麼意思?
軍營中,奔雷營和冠軍營的大軍並沒有回來,只有燕痕和木清華來到武統皇帝的駐地,接受了戰情。
原本應該在兩天後開始的對抗,直接提前到了今天!
想到昨晚他還去木清華的營地參加了晚會,他忽然覺得,這一切都是圈套。
“奔雷營早就知道了今天要開始對抗,所以在前一天舉行晚宴!”
站在火頭軍的駐地,洛白心潮起伏。
這些人說着公平,不讓任何人插手,可最先插手的,就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