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張長弓同時放箭。
箭矢幾乎同時釘向李客州,他的身體猛地晃盪一下,並不算太新的麻布衣衫直接被他撕裂撐一大片迎風飄動的大旗,對着幾乎臨身的箭只兜手一捲,另一隻手不知何時從座狼身上抓下來一柄兇暴的戰錘,振臂一揮,脫手而出,那戰錘就像是一隻面目猙獰的野獸一樣,瞬間兇殘的撞進撲來的人羣中,血肉橫飛。
“殺我?來啊!”
他就像一臺坦克,轟然發動,再次從座狼背上抽出一柄碩大的戰錘,嚎叫一聲,腳下隆隆作響,直撲向前,像是一頭怪獸一樣撞了過去,轉眼間就掀起一片腥紅。
那柄五六十斤開外的戰錘就像是一臺功開到最大的絞肉機一樣,在人羣中帶着風聲肆虐而過,而他本人強勁的體力和無可匹敵的力量也使得戰錘上不規則的棱刺沾到哪,哪裏就是血肉紛飛,那一身比正常的半獸人統領都誇張的力量完全爆發出來,輕鬆而殘暴的在人羣中趟出一條血肉鋪就的道路!
一天前,殺起狼騎兵來,李客州不手軟,而現在,屠戮起同類來,他依舊沒有任何憐憫!他能感受到緊貼着胸膛的魔戒在叫囂,在歡呼,在嘶吼!
幾乎幾個眨眼的時間裏,李客州就像是颱風過境一樣,掄着戰錘,將每一個處於他攻擊半徑之內的人錘爆,舉手投足間,血漿噴射,而撲向他的人卻極難在他身上留下傷痕,刀劍加身的前一秒,往往就像是提前預知一樣,一偏一扭,就成功的閃避開來。
於是,在這種彷彿單方面的屠殺式的大肆絞殺下,剩下的人顯然被李客州嚇破了膽,尖叫着四散奔逃,但此時殺紅了眼的李客州哪裏容得下這些人逃跑。
“來啊!不是要殺了老子麼!老子給你們殺!”他光着的身體上,塗着一層厚厚的鮮血,拎着同樣將一滴滴粘稠無比的鮮血往下滴落的戰錘,如嗜血的巨獸一樣咆哮着,瘋狂的追擊着這些不久前還打算殺了他搶錢的傢伙們。
村子的大門幾乎在李客州殺掉第一個人的瞬間就閉上了。
“放箭!”
那對着李客州射出第一隻箭的中年大鬍子面目猙獰的對着牆後的弓箭手們下令。
“可是。。可是。。。”被村外那血腥的一幕嚇的幾乎要哭出來的年輕弓箭手們一個個哆嗦着嘴巴。
“沒有可是!他要是活着!我們都得死!”大鬍子一把抓起自己的弓,彎腰搭箭。
“嗖!”箭矢帶着勁風,直接貼着李客州的心口飛了出去,若不是武者的本能直覺即使是在現在依舊在起着作用,那這一箭,毫無疑問,會扎穿李客州的胸膛。
“哼嚕嚕嚕。。。”鼻腔中濃重的滾音像是某種大型野獸一樣傳出,李客州緩緩的轉過身,那對圓瞪的瞳仁,隔着村牆,直直的對上牆後的大鬍子!
“該死!放箭!快放箭!”
牆後的弓箭手以最快的速度拉開弓弦,但也就是這麼短暫的開弓時候,一具幾乎被錘成兩截的屍體從天而降,砸在了村寨大門上的瞬間,那恍若暴龍一樣的身影,帶着一身濃重的血氣和凜冽的殺意,瞬間衝到了村寨跟前,一邊跑,一邊快速的掄舞着戰錘。
“轟!”兒臂粗的木欄和泥土堆砌而成的牆壁簡直就像是紙糊的一樣,瞬間被李客州丟出的大錘砸出一個大洞,下一瞬間,那龐大身軀帶着無可匹敵的力量沖垮了村牆,反手抄起一根粗大的木樑,像是舉起一根草叉一樣輕而易舉擎了起來,一棍掃出,頓時將那些四散的弓箭手砸的滾做一片。
一棍在手,就像是狂奔的戰馬被催動一樣,一道道呼嘯的棍影沿着李客州正前方的扇形面積,如狂潮一樣卷天而起,就像是山洪暴發一樣洶涌的棍潮將所有被剮蹭到的人都砸的經斷骨折,即便是不死,後半生也休想能活動。
“啊哈哈哈!”李客州推到牆壁,大聲的獰笑着,渾身血肉稀里嘩啦往下流,就連臉上都因爲粘上了太多的血骨而變成了腥紅色,簡直比夢境最深處的夢魘還恐怖,他就像是被憋了無數年的狂魔一樣,痛痛快快的滿足着自己踐踏生命的慾望。
“停下!”就在李客州殺的興起的時候,一聲熟悉的聲音傳到李客州耳中,定睛一看,正是一開始提醒自己要走的那個中年人。
“哼呼呼呼。。。。”喉嚨裏低低的吼了一聲,被濃稠的血漿沾滿的木棍子被李客州狠狠紮在一邊,扭動一下脖子,擡首四顧,盡是尖叫逃竄的村民。
“給我一個鞍,我就走!”
四目對視,李客州眼中的暴虐之氣緩緩平息下來,將那根以及染上血漿的木樑拋開,叼上一根菸,點燃,一抹身上的血跡,如是說道。
時光飛逝,轉眼已經又是一週的時間過去,李客州在這之前從來沒有想過竟然能有任務做這麼久,在夏爾村待了兩天,自己跑了一週,騎着這匹狼又是一週,整整半個多月的時間跨度,讓李客州第一次覺得,原來任務時間還可以這麼拖。
但實際上,李客州心中隱隱有種感覺,自己時間拖得越久,主線任務的評價就會越低,但是沒辦法啊,他無奈的嚼着一截乾硬的像是木柴的肉,又給胯下狂奔不止的座狼餵了一口,神色有些憂鬱。
中土大陸實在是太大了,而且他被投放的地方又是離末日火山最遠的夏爾村,甚至李客州懷疑自己實際上在橫穿整個中土大陸,跑了這麼多天,他現在看什麼幾乎都是移動的,而且在這種枯燥的奔跑中,李客州不得不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煙,一方面是以此來打發無聊的時間,另一方面,則是在這種長時間的旅行中,他的精神狀態不可避免的會疲倦,但一疲倦,來自至尊魔戒的低語就會開始影響他,搞得他越來越煩躁。
不過,李客州覺得自己還是很明智的,他胯下的這匹座狼還是很對得起名字中‘狼’這個字的,其韌性之強,簡直讓李客州咂舌。
長途奔襲了這麼久,竟然顯得遊刃有餘,那長着厚實繭子的腳底在大地上摩擦了這麼多天,非但不見疲態,甚至還隱隱有種越跑越快、越跑越精神的感覺,要不是這匹狼,李客州的那雙鞋早都給磨沒了,而且相比起自己靠雙腿跑的李客州,這匹狼在每天的奔跑中,幾乎不用停歇,喫東西的時候在跑,排泄的時候還在跑,甚至它還能一邊睡覺一邊跑,那副身子骨簡直就像是藏了一擡永動機一樣,跑的越來越歡了,每天除了晚上和李客州一起睡覺休息和白天偶爾停下來等李客州補給一下外,其他時間就一直在跑,簡直超越了李客州對生物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