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前面的人鷹鉤鼻,腮骨橫突,無甚肉。伍文畫心內不喜,若是大開口,就讓他好看。
鎮上員外眼一亮,神情恍惚,拍拍衣服,躬身諂媚:“咳咳,這位美人,當真傾了玉陽,在下鎮上——”
“少廢話。”非常君踏出一步,不怒自威道。
“好、好。”還未起身的鎮員外擦了一把汗,“這衣服來料自海外,作價五百,不,五千兩白銀。”
鎮員外低垂的眉眼瞟到伍文畫靴上兩排珍珠閃閃發亮,尤其鞋背中間的那顆大紅色的珍珠,是世上罕有的東珠!這珠子,還是他時隨父親做客一儒士家見過的。那儒士居三裏之地,教一村稚童。而這位姑娘珠子比那顆更大,應也更有錢。活該自己今日發大財。
收萬劫順了一縷胸前發:“這衣顏色斑駁,材質低劣,區區五千兩少了,我加一千,買你全身衣裳,如何?”
鎮員外大喜,忙似雞啄米般地點頭:“可以可以,這位俊秀的爺,有錢好辦事。我等下就換給你。”
“哼,破爛衣哪值這麼多錢!”從泥坑裏爬起來的乞丐插言道。
賊眼的管家轉頭對乞丐怒道:“閉嘴!”
收萬劫手裏飛出一張薄薄的紙:“汝看下吧。”
鎮員外虔誠地伸出雙手,捧起這張六千兩的銀票,兩眼如狗見肉直愣愣地盯着那銀戳子,是真的:“多謝爺,多謝爺,是真的,哈哈哈哈……”
伍文畫對上收萬劫的目光,背過身:“好吧,我先走一步。”
“啊!”幾聲驚叫震得員外全身冷嗖嗖。
雨後涼意,令鎮員外從狂喜中驚醒,掃視全身,幾無寸縷。地上,碎料迎風飄飛。乞丐背轉身,嫌惡地後退一步,避開飛來的碎緞。探頭探腦的麪店諸人全瑟縮回去。
噗通,鎮員外如狗伏地,:“大俠,饒命。我再也不敢。”
“哈,吾不取汝命。”收萬劫兩指一收,將手負在身後。
非常君從搗如蒜的鎮員外、管家經過:“走吧。”
出了鎮,有溪流淌。因下了一場春雨,溪水與路基將將齊平。溪水的另一邊,開了兩樹桃花。桃樹間隔十米,花朵被雨摧殘了不少,碾落成泥。
雨後的青草香,細細地飄進了鼻裏。自到了一定的階段,伍文畫便漸漸關閉了大部分感官。行走在苦境這方天地,劫氣、靈氣、元氣、血氣……紛紛雜雜,惹亂心神,牽動殺機。這麼多年未出南山,有此原因吧。
就在東一想西一想中,紅黃兩色入了眼幕。在他倆身後還跟着那個乞丐。
“義母,等得無聊了嗎?”非常君遞上一壺水。
伍文畫接過葫蘆,看了兩眼:“咦?黝兒,你還將南山泉水帶出來了?不錯哦。”
非常君樂道:“喝了這麼多地方的水,還是南山的水最得味。清甘滌神,釀酒煮茶都是上品。記得初到南山,那時的水還未如此出色,蘊藏水靈氣。”
伍文畫收了葫蘆,看了一眼縮在收萬劫身後的乞丐:“以後只會變得更好喝。萬劫,這個姑娘怎麼跟着你來啦?”
非常君、收萬劫齊齊回頭看着乞丐。在三人強烈的目光下,乞丐瑟瑟地鼓起勇氣道:“我不是有意要騙恩公,只是……”
“丫頭,他倆眼拙,與你無關。”伍文畫從頭到腳將姑娘看了一遍,是個有勇氣有眼光的心機girl,“萬劫,人跟着你來的,好好安頓吧。”
收萬劫回頭看了姑娘一眼後點點頭。
四人往玉陽城而去。
秀川出麗城。進了玉陽城,便見走夫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