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下,雲忘歸一把拉住玉離經,他可不希望自己二人做了燈泡,雖然師傅與“師孃”近在咫尺,但兩人見面的機會並沒有那麼多。德風古道事務繁忙,學子衆多,而且幼時自己不懂事,也喜歡纏着師尊,如今想來,師尊至今未成親,也有自己的“功勞”。
洌紅角喜歡做菜,所以到了汀蘭園,便自告奮勇地煮了一道青楂梨百合湯,他隨身攜帶的錦囊裏還有南山盛產的清涼酸甜的青楂梨,清熱解毒、下火消食,是解暑熱的好東西。百合是在花園裏剛剛採摘的,他選的都是似開又未全開的花瓣。
“二師兄,你來啦。”玉簫笑意綿綿,將君奉天迎進院子。
“師妹,抱歉,讓你久等啦。”君奉天眉眼溫和,邁着方步跟在玉簫身邊。
“二師兄,到了就麥見外,我又不在乎這個,多久都可以等的。”玉簫望着君奉天的側顏,二師兄好像又瘦了,等會兒多喫點纔可以。
君奉天“嗯”了一聲,有些事他想與天跡見面後再談。
“亞父。”
“師尊。”
玉離經與雲忘歸趕緊站起來,爲君奉天和玉簫挪位。
俠菩提起身施了個佛禮“久見了,君奉天。”
“久違了,龍霞。”君奉天對這眼前熟悉的魂體點點頭,他想天跡應該很高興俠菩提還能得見。
洌紅角抱拳道“君兄,有禮了。”
“哈,煙兒許久未見,一表人才了。坐,都坐。”君奉天見到故人心內不禁愉悅,擔起了主人。
玉簫抿嘴一笑,爲衆人添飯,這麼多人齊聚真是少見。
餐食用畢,幾人去了花園小坐,洌紅角知他們急於知道玉逍遙的消息,將伍文畫交代的信拿出來“這是義母在天宙之間所拿到的玉大哥的手記,義母說大哥除了沒有雞腿、烤腸、叉燒包相伴外,什麼都好。走的時候,義母留了不少水糧。”
“大哥怎沒有跟姨一起出來”玉簫將信先遞給了君奉天,她詢問道。
“實際上,義母自天宙之間回來後,也不能出南山了,如今我也不能回去。”洌紅角解釋道,這信本是伍文畫想通過疏樓龍宿傳過來的,但洌紅角要來見玉離經,便順手而爲了。
“姨她怎樣了”玉簫不由問道,她身上的桎梏也在加深,也許當年如果沒有姨,自己已一巴掌死在了鬼騏主的手裏,南山關閉,自己遲早也要尋路進去。
“義母很好,她現在與南山衆人一起勞作,精神狀態佳,她說你們不用擔心她的。..玉大哥在天宙之間沒有瘦。”
後一句是洌紅角添加的,自己的那個錦囊袋裝的食物都是從南山、苦境各地蒐羅的,慢慢食用個數十年是不成問題的。到了那時,玉大哥的天命也就到了。
坐着身邊的俠菩提瞟到洌紅角虛握到右拳,嘴角笑意泛起,這孩子還真是實誠啊
君奉天已看完了玉逍遙的留書,平復心緒,將信傳遞給玉簫“多謝。”
洌紅角雙目透露不滿“你與我們謝什麼伯母伯父臨終交代義母照顧好玉大哥和玉姐姐,偏你多話。”
玉離經拉拉洌紅角的左袖“亞父沒有這個意思,煙兒,義父好,我們都很高興。”
“噗。”玉簫閱完信,“大哥還是老樣子,每天開開心心的,也好。二師兄,你不會還怕姨教訓你吧當年,被訓得最慘的是可是大哥。”
“耶耶,大夫這麼可怕嗎”雲忘歸好似忘記被伍文畫支配搬貨的日子了,主要是那些東西很多都進了他的腹。
“你不是與姨祖奶奶見過面嗎”玉離經轉過頭望着他。
“哈,沒相處幾天就回來了。倒是記得她出手豪綽。離經啊,下次見面,你姨祖奶奶肯定又會塞東西給你,記得帶上我哈。”雲忘歸衝玉離經眨眨眼。
“雲忘歸。”君奉天對這個徒弟的厚臉皮習以爲常,但還是得阻止。
玉簫笑道“二師兄,沒事,姨祖奶奶挺噶意忘歸的,不然上次不會送東西給他。我也很久沒見到老人家了,她過得好,我就放心大半。”
雲忘歸背過身吐吐舌,還好“師孃”給力,不然憑自己這麼調皮,師尊又要上思想教育課了。
話已告一斷落,俠菩提望着幾人神態,開口道“法儒,佛者有一事告知,不知可移步否”
君奉天眼裏不解,玉簫反應過來說道“茶室裏安靜,二師兄可帶先生前往。”
“請。”見俠菩提面色鄭重,君奉天稍稍斟酌,擡腳往前走。
待兩人走遠,雲忘歸說道“唉,又是江湖大事,非我們小孩能摻和。”
“師兄。”玉離經喊道。
玉簫眉心微皺“這就是我們的宿命啊不說這些了,煙兒,說說你這些年的經歷,多年都沒有見到你們,總好奇你們的精彩日子。”
洌紅角爲自己倒了一杯茶,徐徐講起苦境遊歷的日子、南山讀書練武的生活。
非常君與挽紅曲的聚餐沒有刀光劍影,尋常喝喝茶,弄的挽紅曲很是驚詫,由不得他不小心,計劃已經開始,他沒有退路。
人走後,越驕子從屏風後出來,笑道“非常君,你蔫壞蔫壞的。”
“耶,餃子,你這話說的我可是汗顏,論做壞事的本事,誰也及不上你。”非常君自顧自飲,他可不承認越驕子的指控。
“哼咱倆怎麼樣,彼此心知肚明。那小子還以爲你憋着大招呢。”
越驕子對非常君沒啥好態度,自行走到一邊,拿起桌上沒用過的杯子,倒了滿滿一杯水,他辦事容易嘛,受苦受累的是他,哪像非常君坐在小樓裏閒悠悠喝茶。
非常君望着他笑道“你也麥眼氣我,你要知道,我被多少雙眼睛盯着,壞事是不可能做的,還有這小子去煙兒、阿九那裏打探,也不想想我是那麼好說話的人嗎如今義母不在,義兄還在爲他那兩個損友捉急,我也不打擾他了。”
“喝,就你好心,我想見義母一面都不得,退而求次,煙兒煮的飯菜也不差,他人呢”越驕子好奇問道。
“你猜。”非常君被那句“退而求次”哽到了,義母是義母,煙兒是煙兒,兩人沒有可比性。
越驕子也明白說話不妥,悶悶地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