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最後想來東州散心，你爲什麼答應的這麼痛快，原來是這樣。”
“這不是遲早的事情麼？”王叔淡淡說道：“遲早有這麼一天的。”
“你一直躲避，不是解決事情的辦法。”
“總之，這件事情，是家族所有人都點頭的。”
聞言，楊樂樂自嘲一笑。
“原來，我自己的婚事，都已經安排好了，反而我這個當事人，居然是最後一個知情的。”
“你沒有選擇，這個道理，你十年前就應該知道了。”王叔沒有太多耐心，語氣嚴厲的說道。
楊樂樂苦笑一聲，也不說話了。
王叔估計也知道，自己留在這裏，會讓氣氛更加僵硬，索性揹着手，加快步伐，先往前去了。
他們走後，楊樂樂看着張恆，苦澀一笑。
“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
“沒關係。”張恆搖了搖頭，說道：“你很不願意吧？”
“我肯定不願意啊。”楊樂樂嘆息一聲，眼中滿是憂傷。
“從我記事開始，家裏人就安排好了我的婚事。”
“不允許我出門，不允許我認識朋友，就像是一隻被關在籠子裏的小鳥一般，後來，我用生命威脅，他們終於同意我出來讀書……”
“可是，也僅僅只是讀完初中而已，那一年，離開初中後，我就軟禁了，哪裏都不能去，一直到現在。”
“我自學了高中，大學的課程，我設計的東西，甚至拿過國際上的各種獎項，可是，我沒有辦法去領獎，這些東西，都不屬於我，只是我消磨時間的工具，我存在的意義，就是嫁給那個不知道年齡，不知道長相的少宗主……”
說到最後，楊樂樂眼圈微紅。
若是她是個普通的女孩，那也就罷了，偏偏她生來聰明，於是更能感覺到人情冷暖，這也養成了她相對幽靜的性格。
“你要是不願意，我可以幫你。”張恆很認真的說道。
“不必了，你根本不知道合歡宗的可怕。”楊樂樂苦笑，說道：“那個少宗主要來，肯定是要出大事，你最好還是離開吧。”
“我不怕他。”張恆搖頭拒絕，說道。
“真不知道你鐵了心上山要幹嘛？”楊樂樂很無奈：“你該不會真想着要爲了我，和少宗主決鬥吧。”
張恆笑着搖了搖頭。
“唉，勸不了你，反正到時候你就跟在我後邊，多少能護着你一點。”楊樂樂現在也把話說開了。
“行。”張恆乾脆說道。
二人上山，遠遠的看到王叔。
他估計心中也稍微有些愧疚，給二人留了點空間，一直保持着百米左右的距離。
“剛剛王叔說，東州是下等州，這是什麼意思？”張恆問道。
“華夏古九州，本身並沒有三六九等，只是隨着後來的發展，逐漸出現了差別。”楊樂樂很博學，解釋說道。
“像是東州吧，千年前也是有武神的，可是後來，武神隕落後，就再也不出武神了，守護東州的人，就變成了武聖，那麼東州的地位，自然要大幅度下滑……”
“時過境遷，有天賦，有實力的武者，都跑到了其他更有發展的州去了，東州如今只剩下老武聖一人支撐，自然是下等州了。”
“而鳳棲州，則是中等州，光是武聖，就有三位以上。”
楊樂樂說到最後，頓了頓，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至於上等州，我就不清楚，據說還有活着的武神，可誰沒見過。”
說完這些話，她還有點擔心張恆會不開心。
畢竟他是東州土生土長的人，莫名其妙發現被貶到了下等州，或許會一時之間難以接受，可是沒有想到，張恆的臉上，從頭到尾都只是平靜。
“你沒有一點感覺嗎？”楊樂樂好奇詢問。
“覺得挺有意思的。”張恆淡淡說道。
活着的武神啊，那隻怕是築基修士都很難對付吧？
另外，合歡宗的出現，也讓張恆有些驚喜，隱世的修仙宗門，地球上居然有這種存在，那可真是太好了，自己修行所需資源，總算是有着落了！
楊樂樂自然不知道張恆心裏居然琢磨着這麼危險的想法，他們一路上山，卻是連個詢問的人都沒有。
武聖山，看起來竟然有點荒涼，這是缺少人煙的緣故。
“看來老武聖知道不妙，遣散了門人啊，不然早就有人阻攔我們上山了。”楊樂樂皺眉說道。
武聖山可不是什麼人都能上來的，換做是以往，想要登山，可是要經過好幾道手續的。
“有人要對付老武聖？”張恆若有所思。
“嗯，王叔之前跟我說過，武聖山要出大事，帶我來看熱鬧。”楊樂樂點頭，貝齒輕咬。
“我不太喜歡打打殺殺，所以興趣不大，可是他卻堅持，我一直想不通。”
“現在才明白，原來這個來找麻煩的人，就是少宗主啊！”
她一直避免跟少宗主見面，一直不願意去想自己的婚事。
可是卻沒有想到，還是被自己人給騙了。
“他爲什麼要找老武聖的麻煩？”張恆有些疑惑。
“這我就不知道了。”楊樂樂嘆了口氣：“只怕是要死不少人，我聽說過，少宗主很是殘暴，經常不留活口。”
“修行者既然這麼厲害，爲什麼九州守護者卻是武聖呢？”張恆再次發問。
“據說是個不成文的規定，好像修行宗門有約定吧，不能輕易跨州出動，這其中好像還涉及到一些祕密，我也不知道詳細。”楊樂樂說道。
張恆點了點頭，多少有數了。
“看來，蔡言芝之前有事情隱瞞我……”張恆眼中劃過一抹冷色。
按照楊樂樂的描述，隱世宗門，一般來說是不會輕易入塵世的，東州又是下等州，距離鳳棲州有距離，那少宗主，怎麼也不至於把手伸到這裏吧？
更何況，楊樂樂還說，修行宗門不能輕易跨州出動。
按照張恆的猜測，一定是之前，老武聖跟合歡宗有某種接觸，甚至是合作。
而如今，應該鬧掰了，少宗主找上門來了。
那麼，蔡言芝邀請他來武聖山，就很有可能是讓他來頂缸的！
因爲缺少線索，張恆也沒辦法推敲，只能是揣測。
都是武者，腳力很快，二十分鐘後，衆人終於登上武聖山。
“靈氣！”張恆神色微變，往下俯瞰。
漫山遍野，桃花綻放。
卻是美到了極致。
可他卻沒有心情欣賞桃花，因爲眼下根本不是桃花盛開的季節！
靈氣瀰漫，在山間涌動，讓滿山桃花，違背季節綻放。
張恆試着退了三步，就感覺不到靈氣了，再往前三步，又能感覺到靈氣的流淌。
“有陣法！”
他深吸口氣，果然如他所想，這武聖山不簡單，不愧是有數千年曆史的聖山！
山頂之上，大殿林立，氣勢恢宏，都是些古老的建築，有着悠久的歷史，任憑誰去看，都能感覺到那撲面而來的滄桑古意。
山頂之上，一羣武者正在等待。
張恆遠遠看到，站在最前面的，就是蔡言芝。
而她身邊，則是一個鬚髮皆白，形容枯槁的老者。
他佝僂着腰身，眼窩深陷，一副垂暮氣息。
“東州老武聖！”王叔卻是凝重開口。
無論他是否瞧得起東州，但武聖，卻是值得任何武者去敬仰的。
沒想到，這就是老武聖啊。
張恆觀察少許，卻是心裏頭舒服了許多。
老武聖的確活不了多久了，這一點上，蔡言芝倒是沒有騙他。
武聖山衆人，面北而立，如臨大敵。
片刻之後，十幾道黑影凌空而來，伴隨着的是一聲聲猖狂大笑。
十幾人，人人持刀，忽然之間，齊齊一揮。
刀光閃爍之間，滿山桃花，盡數斬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