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用這個詞來形容東瀛人的臉色，他們呆呆的看着張恆一步步的走來，那被他踏碎的白雪，彷彿如同他們的心，張恆每往前走一步，都讓人心碎。
“爲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
所有人都手足冰冷，眼中充斥着絕望和控訴。
上天真的開了個巨大的玩笑，先是讓他們站在了雲端之上，接近着，又狠狠的摔了下來。
這一摔，摔得顏面無存，摔得幾乎要粉身碎骨！
什麼武道入侵華夏？
什麼從精神上摧毀華夏武道界？
什麼東瀛劍道的發揚光大？
毀了，這一切都毀了！
誰都知道，那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劍道館，很快就會被狂歡的華夏武者摧毀。
兩國關係本來就不好，經過了這一次後，顯然會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沒有了劍魔柳生的庇護，東瀛該何去何從？
最關鍵的是，只要有張恆在，那麼他們就永遠不會有翻身的可能，柳生活了一百多歲，依然生龍活虎，張恆如今才二十出頭，他少說還能再活一百五十年！
難道說，未來的一百多年，東瀛都要再次臣服在華夏的腳下嗎？
“完了，一切都完了！”
有人吐血，本來今日是要見證柳生大發神威的，可是卻看到了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
早知道如此，他又怎麼會來？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啊……”三井純子凝視着張恆，眼眸之中滿是怨毒之色。
她喃喃自語，不住的重複這三個字，說着說着，她的眼淚都流淌了下來。
柳生弘介的死，帶給她更大的挫敗感，她望着張恆，就像是望着一座大山。
自己這輩子，還有報仇的希望嗎？
相比於沉默的，絕望的，哀傷的東瀛人，幸運來到這裏的華夏武者們，則是被前所未有的狂喜情緒填滿了心靈。
“哈哈哈哈，贏了，居然贏了！”
孫銘等人幾乎手舞足蹈，他們互相擁抱，揮拳，有的人甚至跪在地上，興奮的錘着雪地。
彷彿要通過這種瘋癲的方式，將這段時間的鬱悶完全宣泄出去！
“我們贏了，劍魔柳生直接被張仙師斬殺，這個消息一旦傳回國內，定然會舉國沸騰！”
有人在冰天雪地中脫光衣服，露出了健壯的肌肉，他上躥下跳，揮舞着拳頭，就像是個活躍的猴子。
“是啊，這麼多年過去了，東瀛終究只是個弟弟啊！”
另一個人想想這段時間的屈辱，咬牙切齒的說道。
“劍魔柳生又怎麼樣？他現在已經死了，你們對我們做了什麼，我們將會千百倍的還回去！”
“沒錯，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衆人認可，怒視着東瀛人們，雖然他們只有七個人，但是腰桿子卻挺得筆直。
東瀛人已經顧不上憤怒了，觸及了他們的目光後，一個個的低下頭，猶如鬥敗了的公雞。
看到這一幕，華夏武者們暢快大笑了起來。
“這個傢伙，總是要把事情弄得跌宕起伏……”蔡言芝嘴角露出溫柔的笑意，略帶埋怨的低聲說道。
這一回，又跟傻子似得，爲他擔驚受怕了。
和之前一樣，每次都是有驚無險，這個傢伙似乎有一種神奇的魔力，總是能在絕境下反敗爲勝。
這種感覺，還真是氣人呢……
嘴上說着，但是蔡言芝的笑容卻愈發的濃郁了。
什麼家國情懷，俠骨柔腸，都不再重要了，她的整個世界，似乎都被緩緩而來的張恆給填滿了。
“八嘎，你居然殺了柳生大人！”
俗話說，哀兵必勝，往往悲哀到了極致，絕望到了極致，總會煥發出強悍的力量。
比如說此刻，在柳生死亡，華夏武者們狂歡慶祝之下，受到了巨大刺激和衝擊的東瀛劍客，直接就有人跳了出來。
鏘！
他拔出自己的武士刀，怒視着張恆，一股搏命的氣勢，陡然間從他的身上升騰起來。
好友看到他跳出來，臉色一變。
“張仙師，這傢伙叫森田真野，是東瀛合氣道的宗師人物。”
孫銘在東瀛居住過很久，自然非常熟悉，生怕張恆不認識，連忙介紹道。
“不錯，我就是森田真野！”
森田臉色鐵青，醞釀着自己的氣勢，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贏了就贏了，爲什麼要殺柳生大人？”
“可是，他也要殺我。”張恆回答道。
“那你也不該殺他！”
森田真野怒吼。
“哦，我明白了。”張恆若有所思的說道：“他只能殺我，我只能讓他殺，對麼？”
森田真野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冷哼了一聲，忽然間一刀劈來。
這一刀，他醞釀了多時，瞬間爆發出了強橫的威勢，足足有十幾米的刀光橫掃而出，讓華夏武者們臉色驟變。
不管怎麼樣，森田真野也是東瀛宗師級別的人物，雖然他不會是張恆的對手，但是在這麼近的距離，突然之間偷襲，搞不好，還真的會喫大虧！
然而，張恆卻是根本沒有把他放在眼裏，只是冷笑一聲，揮了揮衣袖，澎湃的靈力直接掃出，那看起來威力無窮的刀光，就在碰觸到的瞬間，便如同冰雪被烈日照耀，直接化爲虛無。
森田真野臉色大變，想要出手抵擋，卻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
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樣，在張恆的氣勢之下，根本就沒有還手的機會。
砰！
他就像是個破布口袋一般飛了出去，凌空吐了幾口血，直接一命嗚呼。
“死了？”
“森田君！”
東瀛宗師們看到這一幕，臉色大變。
方纔張恆和劍魔交手，他們還感覺的不是很清楚，如今通過森田真野，他們這才認識到了兩者之間的差距。
在張恆面前，他們簡直就像是個小孩子，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我殺了他，你們有人不服嗎？”張恆環視衆人。
無人應答。
張恆本無殺心，自然也不會把他們趕盡殺絕，甚至對一些趁機離開了這裏的東瀛人，他也沒有追究的意思。
可是，這些離開的東瀛人之中，恰恰就有三井家的一夥人。
半山腰下，三井純子臉色蒼白，匆匆行走。
“快！”
中村大師點頭，連忙掏出一個骨笛，嘴巴湊上前去，吹出一段蒼涼的樂曲。
不多時，就有數十個東瀛劍客踏空而來。
“純子小姐，怎麼樣了？”
“柳生大人已經死了。”三井純子痛苦說道。
“什麼？”
領頭的四個人臉色大變，其中一人踏前一步，凝視着中村大師。
“柳生大人怎麼會死？”
“山本家主，柳生大人真的死了，被張恆所殺，他的強大，我們很難想象。”中村大師苦笑，恭敬答道。
在他面前的四個人，是東瀛四大名家的家主。
四大名家，各有傳承，屬於苦修的劍客，極少會參與外界的事情，一心只有修行。
可是如今，卻是被三井純子請了出來。
“真沒有想到，那個華夏人居然會這麼強……”其他三家家主，也都是臉色鐵青，嘆息說道。
“四位家主，他就算再怎麼強，和柳生大人火拼之後，肯定也會消耗巨大，甚至身受重傷，四大名家，再加上我們三井家的高手全部齊聚一處圍攻他，一定可以殺了他！”三井純子眼中露出凌厲之色。
她之前爲了保險起見，留下了後手，沒想到真的可以用到。
“什麼？”
四大家主臉色大變。
“純子小姐，你是讓我們圍攻張恆？可是他是堂堂正正的決鬥贏了柳生大人啊，我們如果對他出手，就等於違背了武士道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