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已沒有往日半點風采，在地面上砸了個淺坑，身上寶衣破碎，衣衫襤褸，皮開肉綻，骨頭斷了七成，口中更是不斷有鮮血涌出。
不需要張恆出手，他也已經身受重傷了。
“你，你怎麼會知道？”姜凡咳血，滿眼都是痛苦之色。
這，是他第二次被騙了。
第一次是浩然宗的孟恭，騙他來找張恆的麻煩，幾乎陷入絕境。
他沒有想到，那一日在靈山賭石坊，對他唯唯諾諾的墨離，居然也在機關鶴上動了手腳。
忽然之間，他有一種明悟。
或許曾經那些匍匐在他腳下，露出服服帖帖的模樣的修士們，其實心中，都有殺他之念。
“因爲當時，我在場。”張恆淡淡說道：“我親眼看到，墨離將機關鶴送給你，那個時候，我就知道這其中定有蹊蹺！”
“你，你是誰？”姜凡猛地擡頭，難以置信的看着張恆。
張恆淡淡一笑，放出了自己真實的氣息。
“你說我是誰？”
“你，是你！”
姜凡大口咳血，眼中涌出震驚之色。
“張恆！”
他恍然大悟，世上哪裏會有那麼多的妖孽呢？
這元嬰洞府開啓，何等盛況？張恆又怎麼會不來？
哪裏有什麼柳白，只有一個張恆而已！
只有他，才能與大圓滿修士兩敗俱傷，只有他，才能如此輕易的斬殺後期修士，也只有他，纔會對堂堂蓬萊聖地，毫無敬畏之心！
姜凡呆滯的看着張恆，昔日，他在通天城佈下天羅地網，幾乎要將張恆殺死，但是卻被他走脫，那個時候，他便知道後患無窮！
只是他沒有想到，這一天居然來的如此之快！
若是早知道柳白就是張恆，他又哪敢有膽量來找他的麻煩？
“一直以來，你根本什麼都不是，只是靠着蓬萊聖地這塊金字招牌，到處耀武揚威，上一次在通天城，若是你與我單獨相對，我也可以斬你！”張恆平靜的看着姜凡。
曾幾何時，他還算是個不錯的對手。
然而現在，卻不過是螻蟻而已。
“張恆，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姜凡心中顫抖。
張恆越是平靜，他便越是恐懼。
這一刻，他所有的驕傲全部消散，所剩下的，便只是恐懼和悔恨。
“你要什麼，我都給你，你想要怎怎麼樣，我都答應……”
他很想說，就算你要我出賣蓬萊，我也願意。
只是張恆卻沒有這種需求，他只是漠然的看着姜凡，殺心已定。
“他不願意放過我！”姜凡陡然間明悟了過來，這股明悟，讓他苦澀到了極致。
難道我就這麼束手就擒？
他想到了浩然宗，想到了墨離，更無法忽視眼前的張恆……這些仇敵，豈能放過？
他的眼中，閃過一抹寒光，左手如同閃電一般的擡起，直接朝着張恆拍去！
雖然驚恐求饒，可是他卻也在暗暗積攢元氣，如今，終於爆發出雷霆一擊。
可是張恆依舊神色如此，他似乎早就猜到了姜凡會怎麼做，就在他剛剛有所動作的時候，他的身子便是一晃，直接衝出，一拳朝着姜凡砸去。
這一拳，姜凡根本無法抵擋。
就聽到轟的一聲巨響，張恆的拳頭直接落在了姜凡的胸口。
姜凡噴出鮮血，眼中露出無法置信之色，他的肉身，瞬間爆開，血肉四濺，他的魂魄，尖叫着衝出，想要朝遠處逃遁！
然而張恆右手擡起，握住翡翠玉劍，毫不猶豫的便是一劍斬落！
劍光凜冽，姜凡的魂魄直接被一劍斬去大半！
魂魄分離之苦，豈是姜凡輕易能夠承受的？
他發出殺豬般的慘叫，看向張恆的眼神如同看着一個魔鬼。
他沒有說自己要問什麼，更沒有許諾問完後會不會放他轉世輪迴，他完全是在命令。
然而姜凡根本不敢有絲毫的疑問，他已經被嚇破膽了……
金丹後期的老者，已經被斬殺了。
饒是他豁出了性命，可是仍然不可抵禦魂幡。
他的肉身破碎，只剩下了魂魄被束縛，四個主魂眼巴巴的看着他，很想吞噬。
“他便不給你們吞了，我要用他來凝聚第五魂！”
張恆淡淡說道。
四個主魂，似乎有些不甘，但是卻不敢有任何異議，沉默着退後。
“第五主魂，出！”
張恆掐動印決，無數陰冷氣息匯聚而去。
以老者魂魄爲中心，陡然間形成了怨氣風暴！
漸漸的，一股蒼涼的氣息，從他的體內散發了出來，老者魂魄已經是模樣大變，他臉色發白，眼中滿是血色，往前踏了一步，跪在張恆面前。
“拜見主人！”
這一幕，讓姜凡瞳孔一縮，生出更大的畏懼。
張恆掃了一眼，沒有發現姜超的身影，想來已經被陰魂給分食了，他抓起姜凡的殘魂，到了一個隱蔽之處。
“你身爲蓬萊第二天才，應該很多事情都知道。”張恆看了他一眼，淡淡問道：“飄香樓究和三大聖地究竟在謀劃什麼。”
很顯然，此地不是什麼善地。
飄香樓和三大聖地，似乎在背後操縱着什麼。
還在石臺上的時候，丁思凡曾經說過一些內幕，可是，最重要的事情，她卻並沒有給出解釋。
飄香樓千方百計的騙衆人進入洞府，他們究竟在圖謀什麼？他們又能從中得到什麼好處？
“這個問題，我知道的也不多……”姜凡驚恐的看了他一眼，他的魂魄被斬去一半，殘缺不全，所以說話的聲音無比虛弱：“據我所知，聖地並沒有牽扯許多，這一切都是飄香樓在背後操持。”
“聖地不可能沒有參與。”張恆眉頭一挑。
若是沒有聖地支持，飄香樓怎麼能做到這一步？
“也不是完全沒有參與，而是一種默許的狀態，我曾經聽聖子說過，似乎飄香樓達到了目的之後，三大聖地也會得到好處，所以這纔會與他們合作，但是我們之間的關係，卻並沒有那麼親密，僅僅只是心照不宣的合作而已。”姜凡說道。
“那麼飄香樓的目的是什麼？”張恆神色一閃，問道。
“我也不知道，以我的層次，還接觸不到核心的祕密，但是在我的儲物戒之中，卻有一張地圖，地圖上所記載的是琅琊道人的洞府！”姜凡連忙道。
“琅琊道人的洞府？”張恆一怔，卻是抓起姜凡的儲物戒，取出一張地圖。
地圖之上，果然有所標記。
“雖然琅琊道人只是欺騙衆人的一個幌子，但是他的洞府之中，卻是隱藏着一件關鍵的東西，據說，誰能得到那件東西，誰就有可能得到最多的好處！”姜凡說道。
“什麼好處？”張恆詢問。
“具體的我也不知，只是聽聖子說過，這件東西似乎是開啓某個神祕之地的鑰匙，如果能夠成功開啓，便可以去神祕之地探索，靈藥，靈丹，靈根，靈器，甚至是法寶，都有可能得到！”姜凡說出了一個驚天大祕密。
什麼？
張恆眼中爆出精光，他聽到了兩個關鍵的東西。
靈根以及法寶！
若是能夠得到天地靈根，便可以讓玄天樹進入成長期，到時候，他的修爲纔有再次攀升的機會。
至於法寶，張恆更是緊缺，他已經決定要開宗立派，如何能沒有鎮山之寶呢？
若是沒有法寶支撐，宗門便難以稱之爲頂級！
“看來這個東西，我也不得不爭奪一番了！”張恆心中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