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則琛在她耳畔輕聲笑着,笑聲愉悅而又充滿蠱惑,“今天晚了,就不要洗了。明天起早點,全都洗一遍,晾出去。
開了窗戶通風,把陽臺上遮陽的窗簾拉上,避免陽光直曬。
知道了吧,咱們後天下午出發,到時候要帶的。”
呂文文心裏直吐槽:天哪,真夠囉唆的。莫非這個人突然間祥林嫂附體了?
表面上她卻很虔誠地點頭應道,“嗯,陶總,我記住了。”
“那行,你休息吧。我回房了。”陶則琛把那瓶洗衣液塞到呂文文手中,轉身離開了。
呂文文手裏拿着洗衣液,愣愣地看着,回首看時,陶則琛的身影早已不見,彷彿剛剛做了一場夢似的。
好半天,她纔回過神來。
把洗衣液歸了位,走過去把房門反鎖之後,換上睡衣,爬上牀去休息。
次日早上,她早早醒來,把新買的那些衣物全部清洗了一遍,晾好。然後沖澡洗漱。
收拾完畢,拿過手機看了看時間,才六點十分。
便下樓來,準備做早餐,卻見林阿姨已在樓下的沙發上坐着,穿着一身運動裝。
林秀雅看見文文,笑着打招呼,“文文,年輕人不都瞌睡多麼,你起這麼早幹什麼?
在阿姨這裏住着,千萬別見外。”
“我睡好了,阿姨,您這是要去鍛鍊?”
“出去散個步。昨晚又睡得特別好,這會兒覺得精氣神滿滿,睡不着了。走,你既然起來了,陪阿姨去鍛鍊。”
“阿姨,您去吧,我給咱們做個早餐。”
“不用。阿姨約的家政廚師,已在廚房忙活開了。等咱們散步回來,就可以吃了。”
呂文文聽說,便陪着林秀雅出去散步。
南山莊園內有一個小廣場,廣場裏有各種健身器材。
外圍,一條橢圓形的林蔭道環繞着廣場。
呂文文陪着林秀雅來到時,廣場上已有不少晨練的人,打太極的,跳健身舞的,有打籃球羽毛球乒乓球的,還有練聲的小合唱團,已經很熱鬧了。
林蔭道上慢跑的,快跑的,散步的,人數也不少。
呂文文就陪了林秀雅在林蔭道上散步。倆人邊散步邊閒聊,繞着林蔭道走了有兩圈的樣子,有微信提示音響起。
呂文文拿起手機翻看了一下,是陶則琛。
上面就一句話,三個字。
“在哪裏?”
陶則琛加了她的微信,只給她發過那一張圖片。從沒有聊過。呂文文有些懷疑他可能是發錯了。
不過,她還是快速打了幾個字。
“跟阿姨在廣場這邊散步。”
呂文文的消息回過去後,陶則琛那邊沒了下文。
林秀雅見呂文文拿起手機回覆,笑問道,“文文,有事?”
“沒事,阿姨。一個朋友問點事,我已經回了。”
“哦,轉兩圈差不多了。咱們回吧,喫過飯,你們還要上班去的。”
“嗯。”
倆人回到家中時,陶則琛正站在二樓的樓梯口那裏出神,西裝革履,衣冠楚楚。
“琛兒,下來喫飯。”
“哦。”陶則琛悶悶地應了一聲,方纔下樓來。
林秀雅笑着向身旁的文文輕聲說,“則琛這孩子有起牀氣,早上不能多理。”
呂文文一聽,心下不由忐忑,猜測着他那會兒發那幾個字是什麼意思。
直到喫完舊餐,坐上他的車前往公司的路上,她心裏仍然不踏實。
此時的陶則琛一臉莫測高深,彷彿不認識呂文文似的,從上了車,到行至中途,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呂文文表面上鎮定自若,心裏着實有些慌,暗暗感嘆:真是個善變的男人。
不過,文文還是小心翼翼地問了問他,“陶總,您那會兒發微信,是有什麼事要說麼?”
“發錯了。”
“哦。”
到了公司,陶則琛去停車,文文也沒有等他,直接坐電梯上樓,去了祕辦。
文文進來時,馬德明已經到了。
打過招呼就告訴她說,“文文,金玲來了,咱們今天下午下班後,一起喫個飯吧?”
“你告訴金玲兒我在這裏了?”
馬德明衝文文擠了下眼睛,風趣地說,“還沒說。我這不先請示你麼?沒有請示之前,不敢暴露你的行蹤。”
“嗯,那就先保密。下週咱們找個時間約,你提前不要給金鈴說,我給她一個驚喜。
不過,也許是驚嚇。金玲兒滿心歡喜等着跟你約會,結果冒出一個瓦亮瓦亮的燈泡,一定會很生氣。”
“怎麼會。你們可是閨蜜。”
“我們不只是閨蜜,還是半個老鄉。”呂文文說完這句話,驀地想起一件事,金鈴兒不就是山江鎮的麼?
想到這個,文文走神了。
馬德明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喂喂,怎麼聊着聊着就思接千載,神遊八荒了。”
“呃,沒事兒。”文文回過神,指了指門口方向,坐下來打開電腦,“不聊了,再聊範祕書又該不高興了。”
馬德明笑笑,壓低聲音,神祕兮兮地說,“你有最堅實的後盾,怕她做什麼?”
“我哪裏有後盾。我除了遲鈍,什麼也沒有。”
“真沒有?”
“真沒有。”
“你可別哄我。”馬德明半玩笑半認真地說,“你要真沒有,我可就要追你了。”
“學長,可別開這玩笑。金玲知道了,非得吃了我。天下帥哥何其多,我跟誰搶對象,也不能跟閨蜜搶。
再說了,我寧願找個長相普通的,也不會跟人搶。更別說跟金玲搶了。”
“嘖,開個玩笑,把你嚇成這樣。”馬德明見進一步不成,馬上後退。靈活機動,收放自如。
文文微笑,“有些事,不適合開玩笑。”
“嘿嘿……那我以後多注意。”
一天無事。下午下班後,陶則琛接了她,去到大商場,要她參謀着給姥爺準備祝壽的禮物,神情始終淡淡的。
倆人在禮品專櫃前停住,陶則琛看了半天,指着一個松鶴延年的玉石擺件問呂文文,“這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