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買魚的時候,你和你爹是不是動了什麼手腳?”
“沒有。”世子一臉無辜,“爹藏在廂房裏,我本來想替娘招待她們,可是她們太聒噪,又總是問我爹孃的事情。我就不理他們,整理藥櫃去了。”
蘇清歡:“……她們問我和你爹的什麼事情了?”
世子狡黠一笑:“她們問,爹孃什麼時候給我生個弟弟。其實,我也想知道。”
蘇清歡紅了臉。
按照現在的進度,只差臨門一腳,應該不會太遠了。
生孩子的事情,蘇清歡還是有些期待的。想到有一個軟軟的小糰子,和自己血脈相連,眉眼中也會有陸棄的樣子,多麼神奇而美好的事情。
“你皮癢了嗎?”陸棄冷冷地道,“還是沒有跪夠?”
蘇清歡這才發現陸棄站在門口。
“偷聽可恥。”她哼哼道。
世子不敢在陸棄面前造次,吐吐舌頭,“娘,我去找豆豆了。”
說完,逃也似的離開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陸棄照例又纏着蘇清歡胡鬧許久,
蘇清歡在他的攻勢之下,丟盔棄甲,幾乎溺死在他溫柔與粗野並存的寵愛中。
“陸棄,陸棄,”意亂情迷中,她摸到他堅硬如鐵,伸出丁香小舌舔了舔嘴脣,緊緊摟住他的腰道,“你是我相公。”
說完這話,她的心砰砰砰急速跳了起來,幾乎都要跳出來一般。
嶽嬤嬤今日來,提及了她早已忘卻的往事。
從前她並沒有放在心上,現在卻隱隱有些害怕——因爲在乎,所以惶恐。
所以今晚,她忍不住開口相邀,想要確認一些東西。
心愛的女人在身下媚眼如絲,溫香軟玉,陸棄覺得身上每個毛孔都在叫囂着釋放。
但是他剋制住了,低頭含住她小小的耳垂,親了親後道:“早晚都是我的,今日先放過你。”
蘇清歡不知爲何,突然有些控制不住情緒,脫口而出:“你是不是因爲嶽嬤嬤的話,心裏生了嫌隙?我……”
她想說,“我和程宣清清白白的”,然而卻忽然十分委屈,哽咽着說不下去。
陸棄聞言冷了臉,從她身上下去,躺到自己枕頭上,重重地呼吸,似十分生氣。
蘇清歡想起那年,她和畫屏一起去梅山上採集梅花上的雪水,結果畫屏腳下一滑,人就要往下摔倒。
她伸手拉了她一把,自己卻也被帶着滾下去。
好在府裏假山並不高,又有厚厚的積雪,兩人並沒有傷到要害。
蘇清歡仰面撲倒在地,小腹至大腿之間正墊在了假山石上,當時只覺劇痛,疼得昏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嶽嬤嬤照顧她和同樣受傷的畫屏,“痛心疾首”地把她染血的褻、褲給她看,告訴她好像傷了那處,怕是以後難以自證清白。
蘇清歡當時已經知道嶽嬤嬤母女對程宣的心思,所以看着她眼裏的竊喜,心裏p。
但是她作爲醫生,對這層東西並不甚看重,甚至覺得本來就有
更何況,第二天她就來了葵水,她後來一直懷疑那天被摔出來的,其實是葵水。
但是她也不能去跟嶽嬤嬤爲這事分辨。
而嶽嬤嬤自以爲有了她的“把柄”,她已經“不潔”,越發努力地把畫屏往程宣身邊送。
這件事情本來已經湮沒在時光之中,但是今日被提起,蘇清歡當時以爲自己不在意,晚上方覺得,其實還是有些不舒服的。
她和陸棄,還是在一起時間太短。過去的許多事情,彼此都沒有參與。
她相信,就算她果真有不堪的過去,陸棄也能接受,但是心裏會不會有疙瘩?
既然愛人,自然是希望心無芥蒂,兩情相悅。
她明明什麼都沒做過,爲什麼還要爲此受到傷害?爲什麼還要傷害到陸棄?
蘇清歡很委屈。
她知道自己這樣想不對,又矯情又小氣,可是她想到陸棄冷臉的樣子,心裏還是難過得像被人捅了一刀。
她背過身去,捂着臉,張着嘴,不敢發出哭聲。
她也是驕傲的女孩子啊,纔不要用廉價的眼淚去博取他的憐惜。
而陸棄這個死直男,竟然像睡着了一般,完全沒有發現她的難過。
蘇清歡難過了一會兒,忍不住嘲笑起自己,竟然像十五六歲初戀的孩子一般矯情。
有什麼話,說出來就是,何必要這般呢!
可是她不想先開口,想等着陸棄先說。
結果這個注孤生的蠢貨,就是一直不開口。
過了不知道許久,陸棄終於認輸,喟嘆一聲,似有萬千失落:“呦呦,我到底要如何做,才能讓你明白我對你的心?”
如果只是美麗的皮囊,他能擁有得太多;如果只是處子之身,他能擁有的更多;可是有趣的靈魂,深愛的人,只有她一個。
所有她的過往,美好的醜陋的,愉悅的難過的,他都能接受。
他以爲他的愛,不敢比天高海深,但至少也是磐石無轉移。結果在她想來,卻是會因爲別人的三言兩語就動搖。
陸棄很難受。
因爲蘇清歡的不信任,也因爲她的自我輕賤。
蘇清歡淚流不止。
陸棄坐起身來,點上蠟燭開始窸窸窣窣穿衣裳。
“你去哪裏?”蘇清歡驚問。
“我心裏悶,出去走走。”陸棄淡淡地道,“你好好休息。”
說完,他從炕上下去,穿上靴子,拿起寶劍走了出去。
很快,屋外傳來馬匹的嘶鳴聲,噠噠的馬蹄聲在寂靜的夜裏漸漸遠去。
他這是,耍脾氣離家出走?
蘇清歡用力拍枕頭罵道:“有本事,走了就別再回來!”
話雖罵得狠,蘇清歡心裏卻不會一味把責任都推脫到陸棄身上。
今日的事情,恐怕她錯得更多。
被別人三言兩語挑撥得就患得患失,這還是她嗎?
戀愛讓人愚蠢,智商斷崖式下降,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