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蘇清歡聲嘶力竭地攔着,又有幾個清醒的幫忙拉着,還不知道事件要升級成爲多大的流血衝突。
蘇明俊放了狠話帶人回去找太子告狀,蘇清歡被白蘇、白芷扶起來,見了同樣掛彩的地虎軍將士,行禮道謝,又邀他們去軍醫處處理傷情。
向鳴氣呼呼地道:“夫人若不是您攔着,今日我老向定然宰了姓韓的那個王八羔子!別跟我說什麼顧全大局,我們要是連夫人都護不住,還有什麼臉面活着!不行,走,不怕死的跟我來,老子要去弄死他!”
地虎軍最不缺熱血之人,立刻有人響應,局勢一觸即發。
慶幸的是杜景趕來,強行按住了向鳴。
隨後陸棄也來了,看到蘇清歡下巴上的指印,怒斥道:“昨日我說什麼了?”
蘇清歡低頭囁嚅着道:“說不許我出來。可是我……”
“可是你就是不聽!滾回去!”
被人按住的向鳴,三觀倒是極正,立刻替蘇清歡鳴不平,怒道:“將軍,你這樣我老向第一個不服。夫人記掛着咱們軍醫處的兄弟,哪一日也沒說不去。今日之事,我們個個都看在眼裏,明明是那瘋狗咬人,您遷怒夫人做什麼!您要是個男人,現在就去把那姓韓的剁了,跟夫人耍威風算什麼!”
“你再說一遍。”陸棄盯着他,一字一頓地道。
“再說多少遍……”向鳴梗着脖子不服氣地道。
“向將軍別說了。”蘇清歡打斷他的話,又看了一眼陸棄,行禮道,“今日是我的過錯,韓大人怎麼說都是太子跟前的紅人,得罪不起。我去與他認錯去。”
話語中帶着置氣和悲憤。
說話間,就要往前走。
陸棄抓住她的胳膊,臉色沉得快要滴水:“鬧夠了沒有?鬧夠了我讓你滾回去!”
“受辱的是我。”蘇清歡看着他。
“滾回去!”
陸棄猛地鬆手,甩開了她,若不是白蘇抱住,怕是蘇清歡就摔倒在地。
“將軍!”白芷驚呼一聲。
“帶她回去。”陸棄冷聲道,“杜景,跟我走,去太子那裏要人。”
後面一句話,成功讓衆人怒火平息了不少。
他們義憤填膺的道:“走,走,要人,去要人!”
白蘇和白芷扶着蘇清歡往回走。
蘇清歡想哭又哭不出來,只能木着一張臉,面無表情。
“這滋味,好受嗎?”程宣攔住了她,帶着報復的笑容,眼底的得意滿溢出來。
“滾!程宣,你給我滾!”蘇清歡美目圓睜,仇視地看着他。
“看,能爲你一心一意的人,看起來對你也不過如此啊!”程宣靠近,在她耳邊陰暗地道,“蘇清歡,你終有一天,會後悔離
我而去。我纔是唯一對你好的人!可是,來不及了,現在來不及了。”
程宣勃然色變,伸手要去打她,被白蘇握住手腕,甩到旁邊。
“就算他當衆罵了我,也不代表,我可以任你踐踏。”蘇清歡看着程宣,“即使這輩子,他只爲我做了長安門那一件事,我也值得了。你現在也就做些蠅營狗苟的事情,挑撥韓兆來當衆戲弄我,結果他被打得滿頭包回去。還有什麼招數,都放馬過來!看看究竟是你先成爲我的噩夢,還是我先成爲你的終結!”
“都到了這時候,你還嘴硬?”程宣並沒有因爲她的挑釁而失去理智,反而很快鎮定下來,哂笑一聲道,“我跟你打賭,秦放去找太子,無功而返,你敢不敢賭?”
“無聊!”蘇清歡甩袖,“我們走。”
“不要自欺欺人了,你不敢。”程宣在身後大笑着道,“這就是你選的男人,看清了嗎?蘇清歡,這只是個開始!”
蘇清歡回到營帳中,長出一口氣,腦子裏卻還回蕩着程宣喪心病狂的聲音。
她有一種感覺,程宣非但想報復她和陸棄,還想先挑撥兩人關係,讓兩人決裂。
是了,這纔夠狠,才符合他一貫做事做人的風格。
“夫人,上點藥吧。”白蘇心疼地看着蘇清歡的下巴,忍不住低聲抱怨,“大爺也真是的,怎麼用了這麼大氣力?”
這件事情,蘇清歡提前跟她們兩個通了氣,否則她們兩個死也不會讓外人佔了蘇清歡便宜去。
“不要緊,這麼點印記,上了藥好太快了。”蘇清歡擺擺手。
太子越縱容手下妄爲,將來陸棄斬殺他越理直氣壯。
現在積攢的氣憤,日後都會變成蓬勃的士氣。
白芷端來水伺候蘇清歡洗手換衣,道:“夫人剛纔是不是嚇壞了?我看那獒犬靠近的時候,夫人都在發抖。”
蘇清歡瞪了她一眼,沒好氣地道:“這倆人真是氣死我了,這麼大的事情提前不通個氣!”
白蘇掩脣而笑:“奴婢覺得,將軍肯定不會騙您,一定是大爺自作主張這麼辦的。”
白芷也附和:“對對對。奴婢剛纔看將軍說‘滾回去’,眼睛都不敢看夫人,那樣子,我心裏都要笑死了。”
蘇清歡想起來陸棄佯怒的模樣,笑着道:“他真正發火的時候,眼角是這樣的。”
她用手指拽着自己的眼角往上挑,“還有,兩隻瞳孔的位置也不一樣,反正我是能辨認出來的。白芷,你出去看看,外面鬧得怎麼樣了?”
白芷應聲而去。
“夫人,”白蘇笑過之後,憂心忡忡地道,“奴婢總覺得,程宣意有所指。他說這只是開始,他一定有後招。今日慶幸有大爺提前通風報信,下次就不知道是什麼下三濫的招數了。”
蘇清歡眯起眼睛:“打蛇打七寸,我在乎什麼,他就會對什麼下手。”
“您是說,他會對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