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起步已經很晚了,約莫着肯定趕不上了,但是也總不能差太多不是?
阿嫵經常嘲笑他,說阿狸就是被他“帶壞”的,滿腦子打仗。
看阿嫵還在斟酌,小可迫不及待地道:“阿姐你說呀。咱們倆說話,你還想什麼,說錯了我還能嘲笑你不成?”
阿嫵撇撇嘴:“我纔不怕你笑我。我是怕你去告密。”
“告密?”小可摸不着頭腦,“我告什麼密啊!咱們一起這麼多年,我什麼時候在你背後捅過刀子?”
阿嫵一聽這話,氣不打一處來,扒拉着手指控訴道:“你做的還少嗎?我讓你陪我偷偷出去打獵,你扭頭告訴我爹;我讓你陪我上元節晚上出去看燈,你告訴我娘……”
小可摸摸頭,笑嘻嘻地道:“那不是阿姐你不靠譜嗎?你做正事的時候,我什麼時候拖過你後腿……等等,阿姐你想幹什麼?”
小可的眼神警惕起來,後知後覺地發現,阿嫵似乎又要整幺蛾子。
她出幺蛾子的時候不多,但是一出肯定就是個大的。
小可覺得有些坐不住了,屁股發熱,這是在陪她受罰邊緣徘徊的感覺!
阿嫵笑眯眯地道:“你緊張什麼呢?我這不是想幫你嗎?你不想聽就算了。”
小可瞪了她一眼,明明知道她是給自己挖坑,還是得硬着頭皮跳:“阿姐你趕緊說,給我個痛快,別吊人胃口。”
“當初老王爺選擇這裏,據說是因爲高人指點,說上京這裏有龍脈。”阿嫵神神祕祕地道。
小可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真的假的?真的你就別再說了,這等機密我不適合知道。”
阿嫵鄙夷地道:“假的我跟你說什麼!”
小可咬咬牙:“這跟糧草有什麼關係?”
“你聽我慢慢說啊,”阿嫵道,“我問哥哥,龍脈有什麼用。哥哥說就是一座山,算命先生非說如臥龍之姿,就是龍脈了。”
“我就覺得很奇怪,那隨便指個地方,不都可以說龍脈嗎?”
阿嫵覺得,山不都長那樣嗎?硬要牽強附會說龍脈,十座山得有九座半都能扯上。
“可是哥哥說,”阿嫵繼續道,“老王爺之所以相信,是因爲前晉朝,前晉你知道吧,就上上上個朝代的皇陵,就在這裏。”
前晉存在了上百年,小可當然知道。
可是他對於阿嫵的說法持懷疑態度。
“真的假的?皇陵不都是隱祕的嗎?”
如果真的發現,那得是大事啊!
“真的。”阿嫵道,“老王爺派人去看了,還開了一條墓道,不過後來又封上了。”
“就算是真的,跟咱們也沒有關係啊。”小可想不明白,“難道你要我陪你上香去?阿姐我跟你說,完全沒用。前晉的皇帝祖宗們那麼好用,還得被滅了?”
“傻子吧你。”阿嫵嫌棄地道,“當然不是燒香了?我給他們燒香,想復辟呀?你想皇陵,那是皇陵,得有多少寶貝!把那些寶貝弄出來,你還愁弄不到糧草?”
阿嫵理直氣壯地道:“是啊!反正死了,也花不了俗世的金銀珠寶。大不了到時候我多給他們燒點紙錢。”
那些財富深埋地下,不能發揮任何作用,多遺憾!
“不行不行。”小可連連擺手。
作爲一個地道正經的古人,他對於神佛的敬畏心,是超過阿嫵這個被蘇清歡這個現代人帶大的不典型古人的。
“阿姐你膽子太大了,死人的東西都敢動。而且那是皇室,那是授命於天的真龍天子,你把人家墳墓翻了,肯定會遭到報復的。”
阿嫵翻了個白眼:“我如果動活人的東西,人家不願意,得來打我呀!割誰的肉人家願意?”
這不是欺負死人不會反抗嗎?
沒想到小可這麼迂腐。
小可卻道:“算了阿姐,你趕緊打消這個主意。你看你只敢偷偷摸摸跟我說,也是知道世子不能同意,想拉我一同背黑鍋對不對?”
阿嫵眯起眼睛看着他:“你就說你想不想糧草充足地出征吧!”
現在不是沒有糧草,而是沒有錢。
許多豪族大戶,囤積居奇,他們手裏的糧食,還是很充沛的。
只要能弄到銀子,就能換來糧食。
這個誘、惑實在太大,讓本來堅決反對的小可聽到這裏就又有些動搖。
“不行,”他既是對阿嫵說,也是對自己說,話說得有些艱難,“這個還是不能動。阿姐你也趕緊打消念頭,世子對龍脈也肯定很重視,咱們隨隨便便去挖墳,得罪了前朝皇室不說,說不定還壞了龍脈。”
龍脈如果被壞了,那他們打仗肯定得輸啊!
氣數將盡,說什麼其他!
阿嫵不屑地道:“你傻啊!要真是龍脈,那也是前朝的龍脈。不破不立懂不懂?咱們破了前朝的龍脈,才能開創新局面呀。”
小可一臉“我說不過你,但是我也不信你歪理”的模樣。
他想了想後道:“再說皇陵不是阿姐你想象的那麼簡單,肯定機關重重,咱們不能輕易以身涉險。”
“我知道,所以纔沒有自己去,找你商量呀。”
小可沒好氣地道:“你怎麼不找世子商量去?”
“這事情我可不能找哥哥商量。”阿嫵自有自己的道理,“老王爺還在,要是知道肯定不同意。到時候豈不是要跟哥哥爲這件事情生氣?怎麼說他都佔着輩分,我不想哥哥爲難。”
賀長楷選的龍脈,當然不捨得讓別人破壞。
更何況,阿嫵心中真正的猜測是,賀長楷在那裏存了錢糧!
不過這個只是她猜測,因爲害怕猜錯,在小可面前也沒敢提起。
“你不告訴世子纔是爲難世子。”小可理智很清醒,“怎麼辦,讓世子定奪。阿姐,挖皇陵真不是咱們能決定的小事,一定要跟世子商量。”
世子都把親爹拉下馬,這麼大的事情都做了,還差這麼點分歧?
蝨子多了不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