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之前他們都覺察到有問題,陸棄的意思是不讓蘇清歡來,但是阿嫵認爲,如果蘇清歡不出現,這些人可能也不會露面。
所以阿嫵假扮蘇清歡,半路上在灌木叢掩映之處,帶着白蘇跳車,所以纔有了剛纔的一幕。
“說,剩下的人在哪裏?”阿嫵踩着還在苟延殘喘的黑衣人首領問道,一身勁裝,神情冷傲。
她的身後,陸棄騎在馬上,警惕地看着四周是否還有人尚存戰鬥力。
黑衣人首領自是不說。
阿嫵沒時間給他廢話,一刀挑斷他的左手手筋,他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你是硬骨頭,其他人呢?我問你只是心懷憐憫,憐憫你的父母妻小。”阿嫵厲聲道,“你儘管拖延時間,到時候所有的親人都會被牽累。你受到什麼,我保證讓他們就受到什麼!”
“秦嫵,你這個陰狠歹毒的女人!”
“是!”阿嫵冷笑,“我是女人,不是什麼君子!你應該知道,我毀家滅族的事情都做得到。最後一個機會,說!”
黑衣人軟了。
阿嫵從他口中聽到了一個不算熟悉但是也絕對不算陌生的名字,倪羣。
倪羣是吳學林的手下,是他的左膀右臂。
至於這次謀反是因爲替舊主報仇還是他別有目的,阿嫵就不得而知,暫時也沒有心思去計較。
一網打盡纔是當務之急。
“爹,您回援哥哥,我帶兵去倪府!”阿嫵一刀結果了黑衣人,鮮血濺滿了她的裙裾,她卻恍若未覺,擡頭看着陸棄道。
“你回去,我帶兵回京。非但倪府,也有人趁機渾水摸魚的。”陸棄臉上露出冷色。
回去會安全很多,而且他雖然殺人無數,但是見不得自己女兒手上染血,即使她殺的都是敵人。
“好。”阿嫵這時候也不跟她爭,翻身上馬,帶着一隊人浩浩蕩蕩地趕回去。
回去之後才發現,圍場之中的的人都已經開始用清水清洗被血染紅的地面,可以想象得出來剛纔發生了怎樣激烈的對決。
“皇上怎麼樣?”阿嫵抓了一個侍衛問道。
侍衛恭敬回道:“皇上聖明,亂臣賊子還未靠近皇上,就已經盡數被拿下。因早有準備,己方傷亡甚微。”
“好,那你告訴皇上……”她打算去幫陸棄。
“過來。”
皇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不遠處,衝阿嫵招手,“不會有漏網之魚,京中也不會有危險。”
阿嫵這才鬆了一口氣,跳下馬來,看着自己一身血污,爽朗而笑:“那好,我先回去沐浴更衣。”
她回去收拾妥當,先清清爽爽地回去跟蘇清歡報了個平安,然後才又到皇上那裏。
“哥哥,快跟我說說怎麼回事。我總算可以問了!”
桌上放着熱氣騰騰的飯菜,看得出來是特意爲她準備的。
阿嫵坐下就夾了塊羊排啃,邊啃邊問。
皇上拿着筷子給她夾菜,笑道:“小老虎先跟我說說,什麼叫‘總算可以問了’?我什麼時候對你設限,不許你提問了?”
哥嚐嚐。”阿嫵忙夾了塊羊排塞到皇上嘴裏。
皇上是信任她,可是她自己不好意思問,總覺得越界了。
皇上慢條斯理地咬着羊排,優雅從容,和阿嫵的狼吞虎嚥完全不同。
“哥哥,你什麼時候開始懷疑倪羣的?”
“我從未信任過他。”皇上眼中露出凌厲之色,“今日的事情,從吳學林身死,他就已經開始謀劃了。”
從皇上口中,阿嫵知道倪羣是吳學林養大的,雖然沒有養子的名分,但是勝似養子。
“可是吳學林死之前已經說的很清楚,哥哥是順應天命,他的死是盡忠,他死就已經足夠啊。”阿嫵不解地問。
吳如沐難忘殺父之仇她能理解,甚至倪羣覺得把吳學林當初父親,心懷仇恨她也理解。
可是參與謀逆的這些人,怎麼能就這樣帶着他們飛蛾撲火?
他們憑什麼以爲,以他們的微弱之力可以對抗皇上?
不說別的,就這件事情早早泄露,就說明他們多麼愚蠢和不堪一擊。
“吳如沐的功勞。”皇上淡淡道,“她偶爾去一次倪府,倪府上下的女眷孩子,都對她恭恭敬敬,可見倪羣對她的重視。所以被她蠱惑,亦不足爲奇。”
“這個害人精。”阿嫵恨恨地咬着羊排罵道。
如果她沒猜錯,參與謀逆的這些人,不會有好下場,全屍恐怕都難留。
畢竟哥哥要殺一儆百。
“除了倪羣,也有別人蔘與其中。”世子冷笑。
“前朝舊臣?”
歷朝歷代,只要改朝換代,肯定有前朝遺老遺少。
前朝皇帝篡位得來的帝位,阿嫵原本以爲他沒有什麼擁躉,但是現在看來,還是她想得簡單了。
“確實有。但是這不是最諷刺的。”皇上道,“我告訴你個人,你會很喫驚的。”
說着,皇上提了個名字,阿嫵果然瞪大眼睛。
這個人,是從很早之前就跟着皇上的啊!
“哥哥待他不薄了啊!”
“可是人心不足,他覺得我薄待了他。”皇上道,“所以一定要走這條路。”
阿嫵突然嘆了口氣,“哥哥,他們不是全部吧。”
“遠遠不是。”皇上眼中露出凌厲之色,“但是假以時日,我一定把他們連根拔起。”
“我和哥哥一起。無論是亂臣賊子,還是貪贓枉法的奸佞之輩,我都會幫哥哥蕩平他們,還天下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皇上臉上露出笑意,“所以小老虎想跟我說,你要去山西?”
阿嫵驚訝地瞪大眼睛,有種被戳破的心虛,“哥哥怎麼知道我的想法?”
“猜的。”
“纔不是,一定是我娘告訴你的!”
“不說這個,我問你,假扮娘,以身涉險,你經過我許可了嗎?”
阿嫵:“……哥哥我肚子疼。”
“那別吃了。”皇上作勢要把羊排端走。
阿嫵忙雙手護住,“好像也沒那麼疼了。”
皇上被她逗笑,“下次不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