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牙道:“好,好,好。”
他知道,皇上是會很高興聽到這個消息的。
這個尚霓衣,實在是聰明又知趣。
皇上下令尚霓衣回到之前的住處,回去的時候,褚十六倚門冷聲道:“你倒是命大。”
尚霓衣掃了她一眼:“愚蠢。”
過了幾天,尚霓衣跟阿嫵一起去書院。
她去前塵舊事,隻字不提,待阿嫵也像從前一般,既沒有恭維,也沒有怠慢,還是像從前一樣讓她倍感舒服自在。
阿嫵心裏偷偷鬆了口氣,待她也一如從前。
鄭秀見到霓衣回來,笑嘻嘻地道:“你生病好了吧,這麼多日子,我可惦記你了。想找阿嫵帶我去看你,她既不來書院,我去府裏也找不到她。”
“我也就去溫泉莊子住了兩天,你偏偏那兩天上門。”阿嫵翻了個白眼道。
“原來是那兩日。”尚霓衣意味深長地道。
阿嫵瞪了她一眼,目露威脅。
她和皇上滾牀單的事情,實在想找個人來分享,可是爹孃不行,鄭秀這樣的大舌頭也不行,所以到底按捺不住,和尚霓衣說了。
尚霓衣也告訴阿嫵,她和白江其實也偷偷在一起過……
阿嫵的生活迴歸了平靜,和幾個小夥伴一起上書院,然後繼續被長孫徐各種看不上和針對。
她曾偷偷問尚霓衣,要不要去見見白家人,或者白澤,或者回山西弔唁白江,被後者拒絕。
阿嫵明白,每個人的愛都是不一樣的。可能對她來說,愛過了,剩下的都不重要。
她愛的人,已經徹徹底底,永遠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想到這些,阿嫵便很有感慨,剛進宮中就跟皇上好一頓表達。
“哥哥,咱們可要好好的。”
珍惜眼前人。
皇上笑道:“在我心裏,咱們一直都是好好的。”
“有件事情好像不太對。”阿嫵坐在御案旁邊托腮看着皇上,“霓衣告訴我,嗯,也不全是霓衣告訴我的,我也去我外婆那裏,你知道的……”
“別提她。”皇上咬牙切齒地道。
“誰?別提誰?”阿嫵不解地問。
“別提你那個好外婆!”皇上道,“你事先跟她說過你要去溫泉莊子是不是?”
阿嫵眼睛瞪得大大的:“那情花,是我外婆……”
“是。”
皇上讓虎牙去問柳輕菡爲什麼這麼做,後者直言不諱,說阿嫵這個小兔崽子既然好奇,那就親身體驗一番,省得去打擾她好事。
阿嫵哈哈大笑。
來自外婆的報復,很給力啊。
“只要不是別有目的的人所爲就行。”阿嫵繼續道,“我想說的是,這件事情不應該食髓知味嗎?我是說男人,哥哥你……”
爲什麼一點兒都沒有?
皇上眯起眼睛看着她:“小老虎想說什麼?難道你懷疑我有問題?”
阿嫵連連擺手:“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只是好奇問問,這件事情我也沒法問別人不是?”
“以
阿嫵大笑。
她終於說到正題:“哥哥你叫我進宮做什麼?”
“你之前不會以爲我來了只是想和你做那件事情吧。”皇上陰惻惻地問道。
阿嫵確實有過這種想法。
“那你打算怎們辦?”皇上問。
“哥哥說怎麼辦就怎們辦唄。”阿嫵臉色微紅,“我外婆說這檔事情,誰也不比誰高尚,裝什麼裝。”
皇上:“……”
他的小老虎,被柳輕菡帶到了溝裏。
“我讓人殺了羊,”皇上忍無可忍岔開話題,“想讓你陪我喫鍋子。”
阿嫵:“……好啊。”
可是她下意識地覺得這件事情中透露着古怪啊,又不是家貧喫不起,殺頭羊還得特意讓她進宮?
皇上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笑道:“有你陪着喫,覺得飯菜格外香甜。”
行吧,這個理由不錯。
熱氣騰騰的鍋子,鮮嫩的羊肉,來自渤海的對蝦蝦仁,脆脆的藕片,勁道的油豆皮,還有冬日裏難得一見的青菜……
阿嫵喫得不亦樂乎,道:“這麻醬是我娘調的吧,別人肯定調不出這個味道。”
皇上笑道:“就你嘴刁。”
阿嫵埋頭吃了一會兒,喝了半杯水,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屋裏竟然沒有伺候,沒人給她添水。
她和哥哥是都不喜歡別人伺候,可是也不至於屋裏一個人不留吧。
阿嫵越發覺得,皇上肯定“別有目的”。
皇上自己提起茶壺又給她倒了一杯茶水,然後用漏勺撈了幾顆蝦仁進來放到她碗中。
“我快喫飽了,哥哥你自己喫。”
“我也快喫飽了。”皇上笑道,“咱們說會兒話,再讓肚子騰出點地方?”
“好啊。”
這是要進入正題了嗎?
皇上緩緩開口:“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童家倒了,但是童家餘孽尚存;除了童家,這朝廷之中包藏禍心的人亦不在少數。只是有些我能看得透,有些隱藏得很好,或許他們忍辱負重,幾年甚至幾十年後才能顯現出來。”
阿嫵點點頭,提了幾個名字,哼哼着道:“我知道,這些都不是好東西。”
“我若是不收拾他們,恐怕也給我們的孩子埋下禍患。”
“嗯。可是哥哥,”阿嫵遲疑,“如果他們不舉起刀子,如何定他們的罪?”
“所以我要給他們一個機會,這就是我今天想跟你商量的事情。”
“好,我聽着。”阿嫵放下筷子,面色凝重起來。
她就說哥哥今日怪怪的,現在這靴子終於要落地了。
皇上道:“小老虎,你想想,您這輩子最艱難的時候是什麼時候?”
阿嫵愣了下,道:“被綁架的時候?”
“不是。”
阿嫵又想了想,“我爹失憶的時候吧。”
爹失憶,連娘都不認識了;不僅打罵娘,對她也淡了,對娘來說,那段時光真是不堪回首。
皇上點頭:“說得對。平時若是有人說,表舅會一腳把娘踢到牀下,誰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