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陸棄都沒有把蘇清歡綁回去休息,這件事情是真的怪。
蘇清歡道:“不能告訴你,你按捺不住。”
阿嫵一聽這話,彷彿心裏有什麼劃過,立刻頓住腳步看着她:“娘,您這是什麼意思您說的是別的事情還是小可這裏的事情”
“你回宮去。你是皇后娘娘了,皇上寵你是一回事,你自己知情識趣又是另一回事。小老虎,不可任性太過,否則被人詬病的不僅僅是你,還有皇上。”
阿嫵翻了個白眼:“詬病我的,只有您吧。”
蘇清歡瞪了她一眼。
“您要麼別說,要麼說清楚。這說話說半截,讓人難受死了。”阿嫵抱怨道,看着自己的轎子就是不肯上去,纏着蘇清歡一定要她說清楚。
“我昨夜聞到了桐油味,你爹和阿狸去查了。”蘇清歡無奈地道,看着她義憤填膺的樣子,又不放心地叮囑道,“你給我沉住氣,這件事情誰也不許說,仔細打草驚蛇。”
阿嫵眯起眼睛,裏面有危險凌厲的光一閃而過。
她說:“竟然不是天災而是人禍,別讓我查出來是誰,否則一定讓皇上”
“小老虎”蘇清歡皺眉打斷她的話,“你給我記住,牢牢記住,讓皇上幹什麼這樣的話,我不想再從你口中聽到。”
“娘,我這是在您面前才這麼說的。”
“說習慣了,在外人面前也就控制不住了。所以小老虎,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要這麼說。皇上不介意,可是有人在盯着”蘇清歡嚴肅地道。
阿嫵耷拉着腦袋:“還讓不讓人放鬆了。”
蘇清歡心道,你和皇上在一起的時候,不就是放鬆的時候
“快走吧。”蘇清歡催促她,“不管這件事情最後查出來是什麼樣,也不管你怎麼吹枕邊風都好,在大庭廣衆之下,你不要再表態。否則就是小可有道理,別人也只會說你包庇他維護他,他仗勢欺人,明白嗎”
“好了,明白了。好端端地又吃了一頓教訓,肚子都不餓了。”阿嫵嘟囔着給蘇清歡行了個禮,後者回禮,然後她才上了軟轎。
蘇清歡不走,不僅因爲事情沒查明白,也擔心孫家上門鬧事,小可沒有一個撐得起來的家人,要留下幫他撐腰,不要被孫家爲難。
其實孫家死了女孩子,悲痛的心情,蘇清歡這個做母親的定然能夠體諒。
所以在一定範圍內,他們呼天搶地也好,責罵小可沒有保護好孫雪若也好,甚至打他幾下,蘇清歡都覺得是情理之中。
但是就怕有人獅子大開口,大發死人財。
蘇清歡絕不會縱容這種人。
在姜月的佈置下,姚府由紅變白,四處懸掛的紅緞都已變成素縞,整個府邸都籠罩在雪一樣的白色之下。
“夫人,還缺一副好棺木。”姜月爲難地和蘇清歡說。
這時代,絕大部分人,尤其達官貴族,都是活着的時候把棺木準備好,基本從選材到成型都得消耗數年的時間。
“而且,”姜月刻意避過小可,不想讓他爲小事操心,只等他最後定奪,因此只和蘇清歡商量,“我年輕,也不懂京中講究。如果誥命下來,是幾品,安葬時候的規格是怎樣的棺木有什麼要求是不是需要請人算一算,什麼木頭不衝撞姚夫人”
這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既不能失了身份,又不能用超過身份的東西被折了來生的福氣,所以姜月才犯了難。
蘇清歡道:“小可是從一品,皇上憐憫他,不會降級誥封,基本來說也是從一品誥命夫人。你找幾個年長的嬤嬤打聽一下按照什麼規格;棺木的事情,多多加錢便是。如果實在不行,我來想辦法。”
姜月驚訝地看了她一眼,這個還能怎麼想辦法。
蘇清歡卻道:“你去吧。”
在登州時候,陸棄是找人給她和他做了棺木的。
因爲棺木耗費極多,所以被運回了京城。
陸棄約莫着是不肯讓給別人的,畢竟花費了那麼多心思;但是畢竟死者爲大,實在找不到了,蘇清歡就想說服他。
反正不高興是肯定的,但是同意也一定會同意的,蘇清歡對自己這點兒信心還有。
小可被牧簡之幾個圍着說話。
他腦子裏亂糟糟的,現在什麼也思考不了,但是有姜月操持,他覺得十分放心。
“孫侍郎帶着家人來了。”下人回稟。
小可忙打起精神迎了出去。
昨晚出事之後他就讓人去孫家報喪,只是當時已經宵禁,所以約莫着孫家沒辦法出門。
只是今日這來的時辰,委實也不算早。
畢竟算起來,小可克妻的名聲都傳遍了京城,可見已經過了多久。
小可和蘇清歡想得差不多,對孫家充滿了內疚。
不管怎麼說,人家姑娘是進了他的門後被火燒死的,他難辭其咎。
因此小可的態度極其謙卑,看見孫家一行人便跪下請罪。
孫侍郎只是長聲嘆氣,兒孫們卻你一言我一語要小可給個說法,身後的女眷們則哭成一團,有幾個聲音格外淒厲,一口一個“我的兒”。
孫雪若的母親懷氏更是直接上前踢打小可,扇他耳光,“我好好的女兒啊,你還我女兒來。”
小可只木頭一般受着。
懷氏是女人,在場的大男人們便不好去拉,牧簡之怒道:“孫大人,您這樣就不發話嗎難道這火,是姚將軍所縱他痛失愛妻,難道就不難受”
姜月聞訊趕來,帶着丫鬟上前把懷氏拉開。
懷氏像個潑婦一樣,見人就撓,而且直接朝着面門而去。
姜月反應快,才堪堪躲過她長指甲對她臉蛋的攻擊,但是饒是如此,脖子上也留下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血痕又長又深,看着便覺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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