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忙在他繼續發火之前替自己“澄清”道:“燕川,你不要生氣,也不要逃避。如果真是因爲我,我會對你負責的。”
燕川:“……”
他現在想讓黑胖閉嘴,但是顯然,他實力不太夠。爲了避免悲劇再次發生,他忍着!
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不能忍的?
“如果不是因爲我,”流雲臉上染上了一層紅暈,“我也會幫你的。”
燕川想,他真是瘋了,竟然能透過那麼黑的膚色看出紅暈來。
“你怎麼幫我?”燕川咬牙切齒地道。
“咱們先找大夫,皇后娘娘不是神醫嗎?”
話說出口,看着燕川一臉吃了翔的表情,流雲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
好像燕川去和皇后娘娘說這個,確實不太妥當?
“反正有的是神醫。”流雲快速地道,想把自己的這處口誤遮掩過去,“萬一治不好的話,其實我也不在乎。我之前沒有騙你,我真是看你的臉的。至於時間長不長的,我都無所謂。”
燕川差點把後槽牙咬碎,從牙縫裏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擠:“所以,我是不是要謝謝你!”
沒想到有一天,他大蒙太子,也要靠臉被體諒,真是活久見。
“不用謝不用謝,”流雲連連擺手,“我們原本就是夫妻,禍福與共嘛!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嫌棄你的!”
“拓!跋!流!雲!你給我滾出去!”
燕川的話差點把屋頂掀翻。
流雲一愣,看着他幾乎皺到一起的眉頭和被怒氣染紅的眼睛,突然覺得自己頭頂的聖母光環更亮了。
她毅然決然地往前走了幾步:“燕川你聽我說……”
燕川內心:我不聽我不聽,我一個字都不想聽!你這女人,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
“你走不走?”燕川怒氣衝衝。
“我不走!”
流雲非但沒走,還上前用手按住燕川的雙手,以期他能認真聽自己說話。
肥厚的手掌像鐵鉗一樣,熱乎乎的,肉嘟嘟的,燕川頓時動彈不得。
“……拓跋流雲!”
“我在。”流雲聲音反而平靜了下來,尾音也不顫了,“燕川,我真的不嫌棄你,我也是真的喜歡你。”
燕川心裏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你喜歡我的臉嗎?
這算狗屁喜歡!來個小白臉,你是不是屁顛屁顛就移情別戀了?
他堂堂太子殿下,竟然淪落到以色取悅個女人嗎?
可是流雲說“真的喜歡你”時,眼睛裏彷彿有揉碎的星光,璀璨而真摯,讓燕川莫名啞了火。
“放開我。”他沒好氣地道。
“我不放。”
兩人都沒有察覺到彼此的音量在幾輪口舌較量中已經被無形拉高,現在外面的侍衛們和丫鬟們的臉色都可以用精彩紛呈來形容。
女上男下,好像有點勁爆啊!
“有病治病,治不好我兜底”,這就是流雲和燕川說的核心思想。
“你聽懂我的話了嗎?”流雲問。
流雲這才鬆開手,訕訕地道:“其實我也挺自私的,我想如果你真的不行,那只有我不嫌棄你,就不會有別人,也挺好的。”
“我們是聯姻,還能散嗎?”燕川咬牙切齒地道。
“怎麼不能散?”流雲傻乎乎地扒拉着她胖胖的手指道,“你看如果我父皇或者我父皇,你或者我哥哥,忽然想稱霸了,那我們倆不就危險了?但是這個吧,可能性很小。”
“很小你說它作甚麼?”
流雲:“……”
她就是想證明,他燕川也不總是對的。
但是對上燕川咬牙切齒的模樣,她後知後覺地發現,好像前者今天被自己氣夠嗆。
“我也沒別的意思……”
燕川差點一口氣沒上來暈過去——黑胖你都直接把我釘在了不行的恥辱柱上了,還想有什麼意思?
或許是看出了他磨刀霍霍的樣子,流雲慫了,幾乎是落荒而逃。
她飛快地跑回自己的房間,鑽到被子裏不想出來。
天哪,她竟然喪心病狂地去對燕川直抒胸臆了。
她是不是太不婉轉了?不知道燕川會怎麼想……
流雲雙手摸着自己的兩邊面頰,直覺得從裏到外都是滾燙的。
丫鬟怎麼喊她她也不理,靠在腳踏上憂傷地想:太子果然不行,公主從進去到出來,這時間短暫得令人髮指。
而燕川面色鐵青地看着自己胳膊上黑胖留下的黑手印,心裏咬牙切齒地把她罵了一百個來回後,不知爲何,臉上竟然露出了笑意。
黑胖這傻子,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不行?
行吧,總有機會,讓她知道她到底行不行!
剛纔她焦急地過來按住他的手,他坐着,她俯身壓過來,其實蹭到了他——很軟,而且燈下透過小衣的間隙無意中看過去,似乎也挺白的?
燕川想,他一定是瘋了,所以纔會這麼喪心病狂,竟然會肖想拓跋黑胖?
兩人有一樣是相同的,那就是都輾轉反側,幾乎沒入睡。
第二天燕川把八個女子還給了杜潛。
他原本以爲後者會誠惶誠恐,還準備了一套安撫對方的話——畢竟他這是到外家,也不想把關係鬧得太僵。
沒想到,杜潛笑得一臉意味深長,只拱拱手說“招待不周”,沒再說其他。
不是,你這笑容幾個意思?燕川怎麼看都覺得有些不懷好意。
太子殿下哪裏是能憋屈的人,於是拉下臉問道:“我怎麼覺得你似乎一點兒都沒喫驚?”
杜潛行禮,用“大家都是男人,我懂你”的眼神看向他:“是我之前沒有調查清楚,不知道太子殿下偏好,是我失職了。”
燕川:“……我什麼偏好?”
他自己怎麼不知道?
杜潛“嘿嘿”笑了兩聲:“我剛纔來的時候聽門口的侍衛議論才知道的……”
燕川送走杜潛後才知道了軍中已經不脛而走的“好消息”——太子殿下不行了,只能通過太子妃這款刺激才能行。
燕川氣得把守夜的侍衛都打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