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煜看着商陸的背影笑了一下,辛離攤上這麼一個國師也是挺倒黴的。
景王和雲清淺之間的談話越來越尷尬,雲清淺是不會再退一步了,而景王也前所未有的強硬。
“國師求見。”廣磊通稟。
不等景王說見不見,商陸已經跑進來了,他就知道,宇文煜讓他來找景王,其實是爲了給雲清淺解圍,看着他們兩個之間那氣勢,估計一會兒就要動手了。
“見過景王殿下,見過臻王妃。”商陸拱手行禮。
“國師大人怕是稱呼錯了吧?”景王看着雲清淺“本王並未聽說雲家小姐出閣啊。”
“那是王爺孤陋寡聞了,之前臻王問了本國師八字,又覈對了良辰,好事已成。”商陸笑吟吟的說。
雲清淺偷偷的給商陸豎了一個大拇指,以後商陸和她說話,她也得悠着點兒聽了,這說謊不眨眼的能力實在太強了。
“是麼?”景王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這兩個字的。
“是啊。”商陸一本正經的點頭“景王殿下也知道,臻王年少就開始征戰沙場,自有許多業障,不能以尋常之法來約束。”
“那國師今天來有什麼事兒?”景王眼角瞟了一下雲清淺。
他和臻王關係很好,以前臻王還會叫他三哥,然而他很不能理解國師大人爲什麼和臻王關係這麼好,處處都站在他一邊。
“自然是爲了皇上的事兒,現在皇上還沒醒,本國師需要擺祭臺爲皇上祈福、引路,需要皇上的血親過去。”商陸很嚴肅的說。
商陸這樣說景王自然不能拒絕:“來人,去把逸王也請過來。”
他要盯着逸王,可不想這個空擋裏逸王再出什麼幺蛾子。
逸王倒是想出什麼幺蛾子,但是現在一點辦法都沒有,他被困的突然,外面什麼都沒準備,關鍵是宇文煜那傢伙竟然說可以治好父皇,那他所有的計劃不都失敗了嗎?
他正在想這個問題,有人來把他給帶走了。
“你們要幹嘛?”太子慌了“你們想幹嘛?”掙扎了起來。
商陸要擺的祭壇非常的繁瑣,全程都要兩位皇子參加,這算是把景王和逸王都牽制住了。
雲清淺無事,卻也沒有去寢殿,她跟着景王是爲了牽制景王的,現在皇上只要不出事,別人就不會輕舉妄動。
她一個人在皇宮裏慢慢的轉着,那邊已經劍拔弩張了,別的地方竟然異常的安靜,甚至還有宮女在嬉戲。
本來只是隨便轉轉的,一回眸卻看到了德妃在亭子裏坐着,雲清淺看到德妃的時候,德妃也剛好看着雲清淺,她遠遠的行禮,直接走了過去。
我們認爲所有的事情都會有答案,認爲曾經的因,在未來會有一個自己以爲的果,然而更多的卻是沒關係了。
“你不應該在川南嗎?”德妃示意雲清淺坐在一邊的矮凳上。
“德妃娘娘不應該去皇上寢殿裏關心一下皇上嗎?”雲清淺直接反問。
“還不到去做做樣子的時候。”德妃有些慵懶的說。
皇上沒了,她頂多是青燈古佛一生,她沒有子女,也沒有什麼好爭的,最後可能就是有點不甘心吧。
“德妃娘娘倒是想的開。”雲清淺看着亭子一邊的水面“當我若是不落水,記得德妃娘娘做的事兒,德妃娘娘該如何自處啊?”
德妃一愣,隨即冷笑了起來:“那又如何,頂多就是不進皇宮了,和你落水之後有什麼區別。”
看着德妃那有恃無恐的樣子,雲清淺想了想,她的確可以有恃無恐,那個時候她那麼小,德妃有的是辦法收拾她。
“我只是不明白,你是怎麼對一個孩子下的去手的?”雲清淺說着走到亭子一邊。
“孩子?”德妃也懶懶的站了起來“孩子怎麼了?誰讓你是她的孩子?”
“所以,德妃娘娘利用和我娘以前的關係,明面上和雲家交好,其實是爲了多看我爹一眼,只是每多看一眼,心裏的嫉恨就會多一分,你好可憐。”
德妃笑了起來,她曾冠蓋京華,一沒得到自己喜歡的人,二沒得到至高的權柄,從她看清楚皇上這個人之後,她就在等死了,一個等死的人,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對啊,我嫉恨苗芷菡,她處處不如我,爲什麼什麼都?”德妃很想不明白。
“所以太子陷害雲家以避免自己被差,皇上爲了保住皇家顏面只能保太子,而德妃娘娘,會在適當的時候推一把,看起來還和自己沒關係。”雲清淺早就想明白這些了。
“不虧是雲德義的女兒,這麼聰慧。”德妃看着雲清淺,卻好像在看着另外一個人。
雲清淺看着這樣的德妃,有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你太喜歡掌控了,又不想負責,所以你甘願做一個德妃。”
“不,我不甘願,只是皇上太虛僞,一邊是自己需要的人,一邊還說自己多喜歡一個人,然後一個都沒守住,我只是不想成那樣的人而已。”
在這皇宮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雲清淺想了想那些人的下場,好像就是那樣的。
太子母后過世,景王母妃過世,臻王母妃離開皇宮,至於容嵐公主和淑妃,應該是對皇上來說沒有意義吧。
“你知道嗎?淑妃瘋了。”德妃突然說。
雲清淺一愣,她還真不知道,她設計了容嵐公主之後,就沒有再關注容嵐公主和淑妃的消息了,沒想到淑妃會瘋。
“知道這個消息你是不是很開心?”德妃轉頭看着雲清淺。
她真的聽討厭淑妃和容嵐公主的,但是沒想到她會瘋:“容嵐公主呢?”
“被關到庵廟裏了,連月銀都沒有了。”
“不可能。”雲清淺盯着德妃“除非有人動了手腳。”
“對!”德妃覺得雲清淺真的很聰明。
雲清淺轉身看着德妃,趁轉身的時候也看了看周圍的人:“那德妃可知道,我爲何突然站起來站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