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嚴支書帶的人在男知青宿舍搜查的時候倒沒有破壞東西,搜查完又儘量把東西歸回原位。那幾個人找了一會兒,沒有找到任何“出格”的東西。

    “沒有,”嚴小虎拿着一本書說,他是嚴支書的侄子。

    嚴支書臉色黑的能滴出墨來,畢竟他興師動衆的來搜查,但是毛東西沒找到,臉面很掛不住。

    “舉報的人就是瞎胡鬧,你們下午不用再去上工了,把屋裏收拾一下吧。”嚴支書說着就要走。

    他帶着來的那幾個人也覺得丟臉,嚴小虎把書丟在桌子上,這時,一張摺疊成心狀的紙從書裏掉到了地上。

    一張紙被折成心狀,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一樣東西---情書。

    嚴小虎因爲沒搜到東西正尷尬着,這類似情書的東西一下子化解了他的尷尬。他彎腰從地上撿起來就要拆開。

    何玉英看着那心狀的紙要被打開了,她握着拳頭,臉色有些焦急,那是她給鄭文起寫的情書。

    “慢着,信件是個人**,你......”這時鄭文起說,嚴小虎剛纔拿的那本書是他的,雖然他沒見過嚴小虎手中的“心”,但是直覺告訴他,那肯定跟他有關係。

    鄭文起的話還沒說完,嚴小虎已經把那“心”拆開了,他還唸了出來,“文起,我鼓了很大的勇氣給你寫這封信......”

    嚴小虎剛唸到這裏,何玉英紅着臉衝過去奪走了他手裏的信,風一般的跑了。

    大家都沒想到會發生這種情況,嚴支書的臉更黑,搜“敗壞社會風氣”的東西沒搜出來,卻搜出情書。

    他揹着手氣呼呼的往外走,嚴小虎他們連忙跟在他後面也走了,剩下的知青們都面面相覷。

    鄭文起有些尷尬,拋開情書的事情,他掃視了一下屋裏的每個人,“該幹什麼幹什麼,今天晚上開會。”

    他這話帶着憤怒和威嚴,知青點的人都知道,這一次鄭文起是真的怒了。其實憤怒的又何止是他,其他人也一樣,很明顯這舉報的人是他們中的某個人。

    大家都臉色不好的各自找事情做了,每個人心裏都在猜測誰是他們中的叛徒。

    ......

    唐曉暖挽着馮雪的胳膊往外走,邊走邊說:“我在屋裏窩了這麼長時間,悶死了,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馮雪看了看唐曉暖,又看了看胡之書,剛纔嚴支書他們搜查的時候,她看到胡之書有些緊張,想去問問他怎麼了,可唐曉暖緊緊的抓住她的胳膊,明顯是有事跟她說。猶豫了一下,她跟着唐曉暖出了知青點。

    兩人挽着手走到了小河邊,唐曉暖往四周看看,沒有人,她從懷裏拿出兩張紙遞給馮雪,“你看。”

    馮雪疑惑的接過那兩張紙,展開一看嚇了一跳,趕緊把紙又折了起來,“這是......”

    “這是我在胡之書箱子裏找到的。”唐曉暖拿過馮雪手裏的紙又折了折,塞到馮雪衣服裏。

    其實她很想現在就把這畫撕碎扔到河裏沖走,但是畫是胡之書的,怎麼處置還要看他。

    “你怎麼會......”馮雪疑惑,唐曉暖爲什麼會未卜先知的知道村支書會來搜查男知青宿舍。

    這個問題唐曉暖已經想好了,她說:“我今天去程大娘家,回來的時候看見沈志剛從嚴支書家出來,當時就很奇怪,後來回到宿舍就聽到嚴支書讓大家都回來,我覺得應該是出事了。再想到今天胡之書跟沈志剛鬧的矛盾,我就怕......就進了男知青宿舍,把這畫從胡之書的箱子裏拿了出來。”

    話說完了,唐曉暖心裏很緊張,她害怕馮雪不相信,或者她找出她話裏漏洞,雖然她覺得她的話沒有漏洞。

    雖然她跟馮雪關係好,雖然她信任馮雪,但她還是不能把她重生的事情跟她說,一是這事兒說出來沒人會相信,二是萬一馮雪什麼時候說漏嘴或者表現出一點什麼,被人知道她是重生的,說不定她會被燒死。

    上天給了她一個重生的機會,她不能因爲大意而把這個機會弄丟,這一世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馮雪按了按了按藏畫位置,擡頭看唐曉暖有些緊張,她伸手捧住她的臉說:“我們家曉暖今天真厲害,別緊張,這事兒就你、我、胡之書知道,我不會讓別人知道。”

    馮雪是個心思細膩的,沈志剛能因爲偷吃了胡之書的酒心巧克力被胡之書追着打而揭發胡之書,那她要是知道是唐曉暖把他的計劃破壞了,他會不會報復唐曉暖?

    以沈志剛的性子,肯定會的,所以這件事只能他們三個知道,不能讓別人知道。

    唐曉暖鬆了一口氣,馮雪完全信了她的話,沒懷疑什麼。

    兩人回到知青點,董文慧和梁菲菲正在做飯,沒見到何玉英,想來是在屋生氣吧。

    唐曉暖和馮雪挽起袖子去幫忙做飯,馮雪沒有馬上去找胡之書,怕被沈志剛發現端倪。

    喫飯的時候何玉英還是在屋裏沒有出來,馮雪拿了她的飯碗給她盛了飯端到屋裏,何玉英用被子蒙着頭在牀上躺着。

    “玉英你的飯我給你放桌子上了,起來喫吧。”

    何玉英還是蒙在被子裏一聲不吭,馮雪把飯放在桌子上走了,她本來想勸她兩句的,但是不知道怎麼說,這種事情怎麼說都是尷尬,倒不如大家都不提這件事,就當沒發生過。

    喫過飯,大家都聚集到男知青宿舍開沈志剛的會,何玉英也參加了,不過臉色很不好。

    沈志剛本來以爲嚴支書會搜出胡之書的畫,然後胡之書被帶走,剩下的人肯定就沒心思開他的會了,但是萬萬沒想到嚴支書什麼也沒搜出來,今天晚上的會照常開。

    “我先說”鄭文起首先站起來說:“我們背井離鄉來到這裏,沒有親人朋友,我們就應該是彼此的親人,我們這個知青點就是我們的家。既然是一個家,家裏的每一個人都要團結,齊心協力我們的日子過好。

    但是,我們中就有人經常做破壞團結的事情。沈志剛偷喫東西的事情我們先放着一會兒再說,我們說說今天舉報的事情,我認爲舉報人應該在我們中間,不然別人怎麼會知道男知青宿舍藏東西了?

    我就想問問這個人,我們知青點兒的人被帶走了,你有什麼好處?今天你舉報了別人,就不怕明天別人舉報你?我就不相信咱們中間有誰沒說錯過一句話,沒做錯過一件事。我們現在的日子已經過的很艱難了,爲什麼還要互相傷害呢?”

    鄭文起說完,擡手使勁把他的茶缸摔在地上。這“啪”的一聲響,好似敲在了每個人的心上,屋裏一片安靜。

    過了一會兒,董文慧站起來說:“我也說說,咱們這十一個人,曉暖來的最晚,但到這裏也差不多有一年了,其他人我們相處有兩三年了吧。在這兩三年裏,有誰從沒生過病有過災的?沒有吧,想想你有病有災的時候,是誰照顧你?是誰幫助你?還不是我們大家,你現在要舉報這些幫助過你的人,你還有沒有良心?”

    “是誰舉報的,自己站出來吧。”張建仁義憤填膺的說。

    “就是,是誰啊,這麼沒良心,快站出來啊。”沈志剛也裝模作樣的說。

    看見沈志剛這麼不要臉的裝模作樣,馮雪握緊了拳頭,唐曉暖握住了她的手給她安慰。

    “我知道這個人是不會站出來的,我現在警告他,要是讓我們知道了今天是誰舉報的,定沒你好果子喫,接下來我們說沈志剛偷喫的事情。”鄭文起說。

    鄭文起知道今天是揪不出那個舉報人的,之所以今天在這個會上這麼嚴厲的說這件事情,就是爲了警告那個人,不過他心裏大致知道是誰舉報的。

    “我來說幾句,”鄭文起一說要說沈志剛偷喫的事情何玉英站起來說:“沈志剛偷喫不是一次兩次了,我提議大家算一下之前都被他偷吃了什麼,值多少錢,我們讓他賠。”

    她現在有氣,想找一個發泄口。

    她這樣一說,沈志剛急了,他站起來,“何玉英你別挑事,都賠的話我哪能賠的起?”

    何玉英:“賠不起你幹嘛要偷喫?”

    “我覺得何玉英說的對,沈志剛就得賠。”張建仁拿着本書看着沈志剛說。

    “我同意”

    “我同意”

    ......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你們看着辦。”沈志剛說着站起來就要往外走,但是被坐在他身邊的趙良才抓住了胳膊。

    “沈志剛,是男人的話就敢作敢當,你的事情總要解決。”鄭文起說。

    沈志剛氣呼呼的坐下,他低頭盯着腳尖沉默了一會兒擡頭很認真的說:“我知道錯了,我保證以後決不再偷喫你們東西了。”

    他說完,張建仁“切”了一聲,其他人也明顯不相信他的話。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