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李延治的面前就出現了一罈酒,兩碗粥,兩個大饅頭,和四樣看着就覺得十分可口的菜。
飯菜很新鮮,還冒着絲絲熱氣,顯然女孩身上也有跟李延治類似的保鮮食盒。
女孩一雙美麗無比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李延治。
李延治卻並沒有注意到,因爲此時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到了飯菜上,使勁嗅了嗅鼻子,由衷嘆道:“真香!”
女孩笑了,眼睛彎成了月牙的形狀,自信滿滿地道:“我做飯的手藝一向不錯。”
說話間,已將一雙筷子遞到了李延治的面前。
這個時候李延治若再不知道喫,只怕都是個傻子了。
先喝了一口粥,又咬了一大口饅頭,然後用筷子夾了四五六七八口菜統統喫下,李延治不得不再次由衷地讚歎:“聞起來香,喫起來更香。”
女孩笑了,眼神賊亮,不知是因爲李延治如此誇她的廚藝,還是因爲其他。
當李延治又喝了一大口酒的時候,忽然間神色微微一怔,問道:“你怎麼不喫?”
從開始到現在,女孩似乎一直在津津有味地望着他喫飯,自己卻是一口都沒喫。能忍受住這樣的美食誘惑,當真是不容易。
女孩又笑了,彎成了一彎月牙的眼睛,像極了一直狐狸,咯咯直笑道:“我不喫,我只要看着別人如此喫我做的飯菜,我便很高興。”
李延治添了兩大碗酒,道:“飯菜可以不喫,酒卻不得不喝,因爲一個人喝酒的話,實在是太悶。”
女孩再次笑了,李延治也記不清這是女孩第幾次朝着他笑,不知是他長得搞笑,還是她天生愛笑。
只聽這女孩一邊笑着,一邊搖頭道:“這酒我不能喝。”
李延治詫異,道:“爲什麼我喝得你卻喝不得?”
女孩像只狐狸一樣笑着解釋道:“因爲若是一罈酒裏有藥,我是萬萬都喝不得的。很不湊巧的是,我給你的這壇酒里正好有藥,很重的瀉藥。我若是一起喝了,我會鬧肚子的。這種難受的事情,我是想想都不願意想的,更何況親身體驗。”
李延治望着女孩,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就在女孩以爲李延治要憤怒地勃然變色的時候,卻忽然間發現對方笑了,笑得還很開心。
李延治問道:“這酒裏有藥?我們剛剛還是朋友的,你爲何給我下藥?”
女孩沒有回答,因爲她正愣愣地望着李延治,彷彿在望着一個怪物。
任何一個人在聽到自己被人下藥後的反應,都應該是憤怒吧?爲何這個人非但不生氣,反而還笑了,笑得如此開心?
女孩不解。
不過下一個片刻,她也笑了,因爲她想明白了對方爲何不憤怒——可能是因爲我對他太過和顏悅色,讓他以爲我們已經是朋友,今兒覺得我剛剛說給他下藥的事是句玩笑話。
於是女孩道:“你以爲我剛剛在跟你開玩笑?”
李延治搖頭道:“我非但沒有覺得你跟我開玩笑,反而覺得你說的肯定是大實話。因爲像你這樣漂亮的姑娘,很少會騙人的。”
李延治道:“現在藥效不是還沒發揮作用嗎,我只當自己還沒有中毒。等到開始有反應的時候,我再驚訝、再衝你發脾氣也來得及。”
女孩望着李延治愣了半晌,又彷彿在看一頭怪物。片刻後方才嘆了口氣,道:“你真是個怪人。我本不應該毒你的。”
李延治笑了,問道:“那你是否要給我解藥?”
女孩再度笑了,很堅定地搖了搖頭道:“不給。”
李延治嘆了口氣,道:“那不妨趁着我的藥性還沒發作,你告訴我一下你爲什麼要給我下藥。”
女孩點頭,道:“你不問我也會告訴你的。”
李延治道:“哦?”
女孩道:“我給你下的是我獨家祕製的瀉藥,若是沒有我的解藥,你就會一直腹痛鬧肚子。你知道的,我研製出來的藥物,可不是徐那場貨色能夠比的了的,它會讓你的肚子疼痛程度加重十倍,所以這個過程會十分的難受的。”
緊接着,似乎是爲了讓李延治放心,女孩又接着道:“不過這種藥只會讓人難受,並不會對你的性命造成危害,這個你大可以放心。畢竟像你這麼有趣的男孩子,我還是第一次見,我可不捨得把你毒死。”
李延治笑了,似乎是爲女孩對他的誇讚感到很高興,而後道:“那你能不能告訴我,我怎樣才能不嘗受這種痛苦?”
女孩笑了,眼中露出誇讚之色,道:“你不愧是個聰明的人,這都被你猜到了。其實要得到我的解藥很簡單,你只要答應離開師妹就好了。”
李延治驚訝道:“哦?難道你也喜歡莫遠明,想讓我離開你們的師妹,成全他們倆?”
女孩皺了皺眉,俏麗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嫌棄的模樣,道:“人果然是不經誇的。剛剛還說你聰明,現在你卻蠢成了一頭大肥豬!”
李延治有些無語,沒有開口說話,因爲他知道不用他問,女孩也會把話繼續說下去的。
他也知道,原來被一個可愛的女孩罵成“大肥豬”,並不是一件難受的事。非但不難受,反而很愉快。
果然,女孩接着道:“你以爲全天下的人都喜歡莫遠明那種只看外表不看內在的笨蛋?!只有顧師姐這種傻瓜,纔會不顧一切地喜歡他!”
女孩說話的時候,一臉怒氣,遠遠的臉蛋被氣得似乎更圓了幾分。
李延治發下,原來這個女孩在生氣的時候,也很好看。
李延治道:“這麼說,你這樣做,是爲了顧師姐了?”
女孩點頭,道:“你總算再次變聰明瞭些。”
李延治搖頭道:“只是我不明白的是,若是爲了你的顧師姐好,你根本就不應該給我下藥,反而應該高高興興地讓我去追求你們的師妹,只要我得到了秦瑜的芳心,你的顧師姐不是纔跟莫遠明有機會?”
女孩這下不笑了,非但不笑反而秀氣的腦門緊緊地擰在了一起,一副很煩惱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