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重生:龍女與夢 >第二十三章.深入魔窟
    福德廟前,夕陽下,一片冷冷清清。鴛鴦在哪?蕁打聽無果,甚爲惆悵。土地神安慰道:“姑娘,莫急,我等再問問。”“好。”蕁稍振作,略提起神。只見,土地神又捻訣,再作法。眼前忽一晃,有堆東西赫然現出,大不一,層層疊起。蕁驚訝,看。這是一株榕樹,不高;榕樹下,有個山豬;山豬背,伏個野兔;野兔背,伏個白鼠;白鼠背,立個麻雀。

    話說,幾樣東西落穩了,一臉惶惑,不知身在何處。土地神忙安道:“諸位莫慌,莫慌。”衆物定睛來,見是土地神皆訝道:“土地神!土地神……”它們會說話。蕁愕然。土地神慈眉善目,回禮道:“諸位好,諸位好。”衆物又還禮,都道:“土地神好,土地神好……”土地神便道:“老朽正好有一事,想請教諸位。”榕樹便道:“但說無妨。”衆物都道:“但說無妨,但說無妨……”

    於是,土地神手指鴛鴦,問:“這個姑娘,諸位可曾見過?”自始至終,鴛鴦木頭般,不動絲毫。衆物看去,不遲疑,皆點頭答道:“見過,見過,見過……”蕁喜出望外,忍不住問:“她在哪?”誰知,衆物忽然冷了,不理不睬。蕁一怔。

    土地神便說:“若是見過,何不相告?”不想,榕樹冷冷答:“我厭惡人類。”衆物一聽,紛紛跟着道:“我也是,我也是,我也是……”蕁不解了,忙問:“爲什麼?”榕樹憤然道:“你們人類喪心病狂,對待弱者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蕁大喫一驚。於是,衆物皆道:“喪心病狂,無惡不作!喪心病狂,無惡不作……”蕁心慌意亂,忙擺手道:“我沒有,我沒有……”榕樹不饒,指責道:“你有!你有!你有!你有!……”千夫所指,蕁大驚失色,退兩步不慎摔倒。衆物不憐憫,皆落井下石道:“活該!活該!活該!活該!……”蕁聽時痛心落淚,搖頭道:“我沒有,我沒有……”土地神忙勸:“諸位,諸位,有話好說,莫傷和氣,莫傷和氣。”“哼!哼!哼!……”衆物皆扭頭,冷冷不語。

    蕁心頭茫然,甚委屈,楚楚可憐。土地神難堪。忽然,麻雀心軟了,道:“她在山下。”蕁一訝。“——蕁——!”這時有呼喊聲,從山下傳來。蕁聽了。“呵呵呵呵……快去尋她。”土地神道。蕁回過頭,卻是一呆。院子裏空蕩蕩,土地神、動物們皆已無蹤。“——蕁——!”呼聲又來,是鴛鴦。蕁聽出了,於是喊問:“鴛鴦——,你在哪——?”聲搖擺而去,滿山作響。少時,有回聲道:“我在山下——,快下來——”蕁明白了,便回道:“好的,我就下去——”福德廟前,空幽幽。稍作遲疑,蕁轉過身沿石階,直奔山下去。

    “啊!”猝然,有尖銳之聲跳出,十分刺耳。蕁大驚,立馬止步。“走開……走開……”隱約鴛鴦在喊。轉眼平靜了。山野之間,再無生息。蕁頓時慌亂,道:“鴛鴦,鴛鴦!”不自覺加快腳步,更往下衝。

    山路彎曲,左來右去;石階層層相扣,數不勝數;兩邊盡草木,幽深可怖。蕁臉青青,顧不得周邊之景,快馬加鞭一味往下。日薄西山,天色漸黯。不知經過多久,只知山路漫漫,層出不窮。好半天,兜兜轉轉,曲折迂迴,還在山中。終於,蕁見底了,不得已停下歇息。她氣喘吁吁,汗流浹背,眼愣愣環顧四周。山路深幽,草木凌亂。耳邊靜得出奇,偶有幾聲鳥語,咕咕——,淒涼可怖。蕁駭恐,她孤獨一個,呆不住了,拔起腿繼續下竄。

    天,越發的昏黑。兩邊盡草木;石階,沒完沒了。蕁心慌意亂,山下在哪?怎麼的,大半天不見盡頭?她越急越奔,越奔越累,越累越怕,越怕越急。越急,腳越停不住……末了,她筋疲力盡,腳一軟突然撲倒。啊——,她猛摔在地,胸頭一震,感覺難受極了。四野悽清,無人來助。她緩緩爬起,只見,手腳多處有傷,血肉模糊。疼痛入骨,熱淚頓時淌下。山野森森無個人,天一暗,鳥都不叫了。蕁大感悽迷,獨自在地,心下恍惚。“鴛鴦,你在哪?”一念至此,淚更簌簌而落。

    隱約,有光在閃。蕁察覺了,於是起手抹淚。看,密林深處,搖擺不定,有個火點。四野悽寂。愣了下,她勉強爬起,不料,傷口忽然不疼,手腳輕鬆了。奇怪?蕁回神來,凝視火光。火光搖曳,詭異極了。徘徊片刻,蕁壯壯膽,隨後離開石階,走入密林。

    林裏的路,比不上石階,崎嶇不平,很是難走。何況天色已黑,四周昏暗,走起來可就更難。蕁本來有傷,一個不慎又滑倒,舊痛添新痛。火光漸近,她擔心有人,不自覺放輕腳步。行走多時,她臨近了,定神一看。

    原來是堆篝火!

    篝火旁,好像有個人,一個男子。他坐在石上,一動不動,身影搖曳拉得老長。蕁感到害怕。藉着火光,只見,他蓬頭垢面,鬍子拉喳。蕁一怔,登時認出來。何人?白天的酒徒。

    酒徒沉靜,安若磐石。

    蕁戰兢兢,藏在樹後,下意識環顧四周。離酒徒不遠,有棵大樹。樹上,好像綁個人。蕁仔細一看,喫驚。樹上所綁者,乃是一個女孩,通身紅豔,誰?便是鴛鴦。“鴛鴦!”蕁心急,不慎喊出。酒徒略聽了,當下轉過頭來。蕁一見大驚失色,捂住嘴,趕緊藏好。酒徒幾個看,略遲疑,末了重新回去。

    虛驚一場。

    蕁定定神,再看,酒徒已重安坐。對面樹上,鴛鴦緊緊綁着,無聲無息。豁出去了!蕁提防着,提心吊膽,一步一步,走向鴛鴦。幸好,酒徒如泥塑似木雕,不曾察覺。

    四下森森。

    一轉眼,蕁終於臨近,看鴛鴦,不由心疼。鴛鴦怎樣?雙目微合,面如土色,口中塞個東西。蕁壓低聲,喚:“鴛鴦,鴛鴦。”鴛鴦昏沉沉,不應她。蕁頓生憐憫。隱約,酒徒察覺了。蕁駭然,急切間躲到樹後。酒徒重新回去。蕁略安,再不遲疑,忙出手爲鴛鴦解繩。怎料繩子粗大,綁得生緊。蕁手、力不足,一時之間扯不動。

    忽然,酒徒莫名站起,轉過身,步步走來。蕁一見驚駭,更使勁扯繩子。酒徒未察,他行屍走肉般,一步一步,走近前。蕁急如星火,大汗淋漓,情急之下,便用牙去咬。怎奈它,繩子何其粗厚,除了把牙咬疼,於事無補。不多時,酒徒靠近了,一身酒氣熏人。蕁惶恐,不得不放棄,身子立直緊藏好。

    酒徒眼變白,注視鴛鴦,伸爪子碰鴛鴦臉,森森道:“姑娘,我保證一口吃了你,不痛不癢。”樹後,蕁聽了此話,不寒而慄,頭皮發麻。“誰?”酒徒有所察覺,忽然問。蕁一怔,汗淋漓。“誰在樹後?”酒徒問,探眼過來查。蕁千驚百恐,“怎麼辦?”

    近處,有塊大石。

    蕁碰巧見了,慌亂間幾個疾步,直往大石去,趕緊藏好。酒徒上前望樹後,一看,樹後並無人。大石後方,蕁蜷縮成團,臉白氣喘,連連哆嗦。酒徒不見人,旋即再看他處,稍一愣,無功而返。略遲疑,蕁起身來,微微一探。只見,酒徒面目猙獰,十指成爪,要害鴛鴦。蕁大驚,忍不住放聲一喊:“不要!”聲若響雷,驟然間,滿林子。酒徒吃了一驚,止爪,扭頭看來。白目森森,蕁一下僵住。

    就在這時,鴛鴦甦醒了,猛一腳,狠踹酒徒腿。啊——,酒徒驚呼,彎腰去抱。鴛鴦不客氣,再一腳,向其胸口。酒徒猝不及防,哇一聲,便倒滾而出。

    蕁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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