蕁心一動。
虎鯨便問:“燈籠怪,它們從何而來?”燈籠怪顫微微,答道:“死,死火山處。可憐,我四個兄弟,盡皆被喫……”衆人聽了,無不驚駭。虎鯨回神來,喚:“青璃姑娘。”青璃一訝,問:“怎麼了,虎少俠?”虎鯨道:“必要時,帶公主離開。”豚修聽了。略遲疑,青璃點頭應:“好。”蕁擔驚受怕。虎鯨手中棍忽一晃,變作長刀,霸氣逼人。
驟然間,惡靈們暴起,推水一擁而來。燈籠怪驚駭。虎鯨來個先發制人,他急上前,放口,便是一個叱吒。咔——!惡靈聞聲,無不震驚。衆人詫見。隨後,虎鯨起手作法,召出一頭頭虎鯨來,接二連三,猛撞上去。惡靈們駭然,禁不住,頓時被滅了大半。衆人目瞪口呆。餘下惡靈憤怒衝來。虎鯨英勇,揮刀就殺。豚修回神道:“青璃姑娘,萬事當心。”說罷揮鐮過去,助虎鯨斬殺惡靈。不想,惡靈層出不窮,一波未滅一波又來。虎鯨、豚修二少年盡竭本事,仍攔不住。惡靈撲過來。青璃揮劍斬殺,召大風,將之捲走。燈籠怪、蕁嚇壞了,緊跟其後……
沉靜的海面,無風、浪不起。遠遠見得,有一葉扁舟任水漂流。舟上,坐有兩個人,一少年,一大漢。少年眉目嚴肅,緊湊黑服。大漢形容粗獷,鬆散白衣。少年者誰?海膽人,膽君。大漢者誰?蝠鱝怪,魟爺。二人之間擺一木桌,桌上,放些酒菜。此時,膽君正襟危坐,目呆呆。魟爺瀟灑,自斟自酌。
膽君忍不住,終是問:“魟爺,你本事如此高超,方纔爲何不救人?”魟爺有些糊塗,打個嗝,疑惑道:“什麼?”膽君急了,便道:“方纔有人受困,你爲何見死不救?”魟爺聽出來了,卻笑問:“我爲何要救?”斟酒,一飲而盡。膽君毅然道:“見義勇爲,當仁不讓。”不料,魟爺對之道:“生死有命,天的事,與我何干?”又喝酒。膽君不服,質問道:“你空有一身本事,若不濟世救人,豈不可惜了?”魟爺聽時忍俊不禁,疑道:“本事?”膽君點頭,道:“本事。”魟爺悠然道:“天上天下,本事在我之上者,比比皆是,也不見,它們有何作爲。”
膽君一愕。
魟爺舉壺過去,給他斟杯酒,道:“這酒不錯。”膽君無奈,拿起杯,便把酒喝了。酒烈辣人。膽君放下杯子,嘆道:“只恨,我膽君出身寒微,本事不大。”魟爺看它,笑問:“本事大了,又怎樣?”膽君挺起身子,道:“濟世救人,安天下。”他意氣風發,鬥志昂揚。魟爺笑了,道:“膽君啊膽君,你是有膽而無心,可憐,可愛。”膽君不解,問:“此話怎講?”魟爺道:“本事大了,麻煩自然就多了。”膽君凜然道:“我不怕!”魟爺給他斟酒,道:“逍遙自在,安穩一生,多好。”怎奈,膽君不以爲然,嚴肅道:“魟爺,請教我本事。”說罷叩頭。魟爺一見,哭笑不得。
箏音,忽然止了。
花舟隨之不見。
膽君擡起頭,訝問:“怎麼了?”環顧四周。魟爺略遲疑,道了句:“有本事的來了。”膽君不解。魟爺道:“先回避。”說完,舟一閃,跟着無蹤。
昏昏海上,突然現出兩個少年,一白一黑。誰?便是龍珀、夜璋。只見,龍珀手執大劍天心,一臉怒容。夜璋神色冷酷,手握七尺卷龍矛,魔氣縈身。龍珀道:“我絕不留情!”夜璋一笑,冷道:“你不殺我,我便殺你。”龍珀登時憤惱,喝道:“夜璋!”踏水急步,望他殺去。夜璋見了,便道:“來殺我啊!”當下踏水上前,迎向他。眨眼間,二人相接兵器觸碰,你來我往,互不相讓。龍珀使盡全力,欲伏夜璋。但,夜璋卻從容相應,似有所保留。龍珀咬牙,更出神威。不想,夜璋稍一發力。龍珀喫驚了。錚!沉重的一矛,猛打下。龍珀擋住了,只是,人被震出。
浪花激起。
夜璋輕視冷笑,一踏步,便撲來。龍珀急穩住,作法放電擊他。不想,夜璋左躲右閃避開電,直撲近前。龍珀咬牙,急忙收法,起劍抗之。夜璋迅猛,手中一把卷龍矛,如雨下。龍珀慌了,應接不暇。突然,夜璋橫空旋飛,猛出一腳。龍珀大驚,躲不及,登時被踹出。夜璋止步,譏道:“就這本事,想殺我?”說罷放聲大笑。龍珀立穩惱羞成怒,一個電閃,近前,發起反攻。夜璋不屑,飛矛應之。龍珀猝然放口,轟!一個霹靂。夜璋驚詫,急忙退開。龍珀乘勢追擊。不料,夜璋起手忽作法。譁!有猛龍出海,浩浩然咬向龍珀。龍珀震驚,措手不及,霎時便被吞下。
猛龍扎頭,落入水中。
海面平靜了。
看,有個巨大水珠懸在水上,裏面困了人。誰?便是龍珀。龍珀困在水裏,心慌意亂,逃脫不出。夜璋舉起左手,道:“只須,我稍稍用力。”左手微合。一瞬間,龍珀臉色大變,痛苦不堪。夜璋笑道:“九殿下,便粉身碎骨。”龍珀不甘,奮力掙扎,連連放電。怎奈於事無補。夜璋見了,左手又施力。龍珀駭恐,立時痛入骨髓,口中吐血。夜璋毫不手軟,道:“你死以後,公主——便歸我了。”他說罷發笑,又使力。龍珀只覺痛不欲生,血水,將他浸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