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何智第一次進張遙的公寓。
三室兩廳,黑白灰主色,跟張遙的氣質很配。家居是清一色的棕紅色實木,樣式雖然有些老舊,但與微歐式風格的裝修碰撞,卻也別有味道。客廳與飯廳之間有一個書架攔着,上面堆滿了書,還有三盆水養的綠蘿。傢俱一層不染,乾淨得倒不像是一個男人住的地方。
“你隨便坐,我去換件衣服。”
何智點頭。見張遙進了房間,遂觀察那一排書架。掃了一遍書名,何智微微嘆氣,這人果然無趣得很。多是如磚頭厚的專業書,其中大部分是商業法,還有一部分是犯罪學。讓何智感興趣的是一本名爲《生物遺傳》的教材,封面貼着j市圖書館的標籤。這本書就扣在離她最近的地方,看得出來,張遙最近看的就是這本書。而在它旁邊還放着幾本與基因工程有關的書。
何智微微皺眉,他怎麼對遺傳學這麼感興趣了?
趁張遙還沒出來,她快速瀏覽了一遍這些書,越往後看越震驚,連張遙出來都沒發覺。
張遙換了一套寬鬆的休閒服,有點像家居裝,但要正式一點。
“發什麼呆?”
“只是在想你怎麼會對這種書感興趣?”何智笑着將書方回原位,指着它們說,“你要換行?”
“最近接到任務,與它有些關係。”張遙說的雲淡風輕,不留任何痕跡。
“很難搞?”
張遙想了會,點頭,“嗯,我們到現在還不知道他們究竟是做什麼的?”
“哦?”何智垂眸若有所思,隨後仰頭抿嘴笑道,“慢慢就會搞定的。”
“會嗎?”
張遙問的直接,何智答得乾脆,“會的。”
“吶吶,我快餓暈了,帶我去喫蒸餃。”
張遙從冰箱裏拿出一疊洗好的葡萄,遞給何智,“先喫這個墊一下,餃子馬上就好。”
何智接過葡萄,眯眼在消化張遙的話,“你的意思,昨天那蒸餃是你自己做的?”
“恩。”
“靠,你會做飯的?還做的那麼好喫?”
何智像是發現了新大陸,震驚得都冒出了髒話。
張遙還是那種冷冷的表情,看着她,“不可以?”
何智連連點頭,“可以可以,天吶,這世上到底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
“不會生孩子算不算?”
額...
扔下一臉錯愕的何智,張遙便進了廚房。
何智摸出手機,跟着張遙也進了廚房,靠在門口,“需要我幫忙嗎?”
“你會嗎?”張遙從冰箱裏拿出今早新買的食材。
見到他手上的蔬菜,何智自薦,“我會洗菜。”
“不用。”
張遙毫不猶豫的拒絕讓她有些挫敗,“我又不是嬌生慣養,有些事還是可以做的。”
“雖然你體質好,傷口痊癒得快,但這並不能代表你不是位病人。”張遙說,“趕緊坐回去,好好休息。”
“長官,你這是在關心我嗎?”何智笑道,“好感動哦。”
說着便拿出手機,對着張遙拍了一張。後者下意識的拿手去擋,好在她速度更快,沒有擋住臉。她晃着手機,說,“愛的回憶。”
何智一邊看着手機,一邊問張遙,“長官,上次我給你的賬本,你查出什麼了沒有?”
“不可能會查出什麼,我們是良民。”何智說,“你是不是弄錯對象了?”
“沒有。”張遙說得堅定。
“我能問一句,爲什麼你堅持說智爾有問題?”
張遙將處理好的菜放在鹽水裏浸泡,他看着何智,“直覺。你已經知道我在查智爾,如果真有問題,你還有修改的時間。”
“爲什麼我覺得你這是在提醒我?”何智換了一個倚靠的動作,“如果你真掌握了智爾犯罪的證據,你會怎麼做?”
會將我怎麼樣?這纔是何智真正想問的問題。
“繩之於法。”張遙說完,不急不緩來了句,“然後給你請最好的律師。”
繩之於法,是對得起自己的職業。
爲我請最好的律師,因爲我是你喜歡的人。
張遙你可真是公私兩不誤,何智心想,不過她喜歡。
洗菜,焯水,剁碎,拌餡。張遙的動作可以說很利索了,一氣呵成不到一刻鐘。
接下來就是擀皮。
何智在一旁看的入迷,見他拿出麪粉和擀麪杖,不禁想到這兒設備真齊全,“餃子皮你也會弄?”
張遙直接用行動回答了她。
“靠,你還真是除了生孩子沒什麼不會。”
“嫉妒?”
“你又不是女人,我嫉妒什麼?”
過了一會,張遙已經動手包餃子了。不得不說,他手藝確實沒話說,漂亮的花型,每一個都一般大小,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看得何智心癢癢。
“我可不可以試試?”
“你會嗎?”
那當然不會,你要說西餐,她絕對不甘下風。但是說到這些中式的小喫,那她一個都不會。
何智笑道,“不會,你教我嘛。”
“先去洗手。”
何智洗好手,站臺臺子邊上,信心滿滿。跟着張遙有樣學樣,將餡放到皮上,學張遙弄花型。可不知是不是因爲餡太多,每次捏一個褶,這餡就會往外跑。好不容易封閉捏合,但是賣相着實太難看,活像一個喫多了的大胖子。
有了上次的經驗,下一個,何智弄得餡少了許多,但是捏完一看又像是瘦骨嶙峋的秀才。看着張遙那一排面相姣好,就像是某個俊俏的員外之子。何智默默嘆了口氣,看來包餃子這件事還是要看天分的。
想着就放棄了,她伸手沾了一手的麪粉,往張遙臉上塗。幸災樂禍,“我只是心裏有些不平衡。”
張遙用手背擦了一下,但是麪粉實在有些多,一時也擦不掉。突然對何智說,“跟我在一起,壓力的確很大。要是後悔,現在還有餘地。”
“現在才發現,你嘴有時候真的很欠扁。”何智放下餃子,走到張遙面前,雙手捧着他的臉,輕輕的在張遙脣上啄了下。
放開手,看到張遙臉上兩個麪粉手印,心情突然就好了。
何智還在欣賞自己的傑作,腰上就多了一股力量,就見張遙壓了上來,攫住她的脣舌。張遙扣在她腰上的力量極大,恨不得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何智也不甘示弱,雙手搭在他脖頸處,熱情的迴應着張遙的熾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