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氏集團所在地距離智爾大廈只有兩條街，站在智爾大廈的下面向西望過去，就可以看到那一棟高得快要滲透進雲霄的辰氏大樓。從這兒走過去也花不了幾分鐘，但何智硬是要求開着那輛騷氣的車子。
“輸人不輸陣。”何智笑着跟開車的蘇錦解釋，cheery坐在她旁邊。“咱們畢竟是j市一霸麼！”
她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套頭襯衫，黑色喇叭九分褲，脖子上依然繫着一條絲巾。要說有什麼不一樣，那就是她今天破天荒的戴着一個眼鏡。不是出於裝飾，而是地地道道的近視眼鏡。細細的銀邊框架在她高挺的鼻樑上，就像是還未出校門的學生，稚嫩得不像話。
“你不舒服？”
何智近視程度不高，也一直在做微調，現在視力已經到不需要用眼鏡也能看的清楚的地步。她戴眼鏡只有一種情況，身體狀況不佳，不想用力的去看東西。
“有一點。”
何智下意識摸了一下臉，有點燙。想到前晚與張遙的那一晚，靠，該不是發燒了吧？
蘇錦開了不到八分鐘，車子已經駛進了辰氏的辦公園區。由於辰氏涉及方面廣，爲了統一管理，他們將旗下所有的企業都集中在一起。所以園區規模比智爾大，一點都不奇怪。
安保開着那輛電動巡視車在蘇錦前面帶路，許是限速，許是園區過於大，蘇錦在這裏開的時間比在外面開的還要久。就在何智忍不住吐槽，車子終於停在那棟高得嚇人的大廈前。
幾乎是車剛停，裏面就有人迎過來。那人五十上下，慈眉善目。何智認得他，跟了辰啓陽三十多年的楊祕書。
cheery將車門打開先下了車，隨後何智極爲有範的下了車。
“何總，蘇總，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楊祕書說這話時，彎着腰，態度恭謹。言辭雖說有些過於客氣，但是並不讓人覺得諂媚，或許這就是他多年修出來的道行。
“楊代表，客氣客氣。”
蘇錦雙手握着楊祕書的手，也微微彎腰，眼睛都快笑沒了。他這客氣勁，絲毫不弱於楊祕書。
“何總，蘇總，請。我們老爺子已經等候多時啦。”
“請。”
楊祕書在前面帶路，何智和蘇錦並肩走着，cheery微微落後在何智的右側。
蘇錦今天特意穿了一套黑色西裝，平日微亂的頭髮這時也好好的整理了一番，眉宇間滿是睥睨天下的傲氣。跟在後面的cheery，一貫的黑白套裝。乍一眼看上去，倒像是跟何智穿了情侶裝。她長得好看，但不知道是不是妝容不太適合她，總覺得她可以比現在更好看。
三人，俊男靚女，在去見辰啓陽的路上賺足了眼球。
辰啓陽的辦公室在28層，這一整層都是他和辰東的辦公區。楊代表輕輕叩門，“老爺子，何總和蘇總來了。”
不知爲什麼，何智在楊祕書對辰啓陽說的話裏，不僅聽到了下屬對上司的尊敬，還有極其濃烈的仰慕。
辰啓陽這樣的人，是該得到有些人的膜拜，但是他不該落入別人的圈套裏。
楊祕書推開門，對他們做了一個請的動作。當cheery欲跟着他們進去時，楊祕書突然站到她面前，用只有兩人的聽到的聲音說，“墨小姐，我想咱們還是到外面比較好。”
cheery被他那聲稱呼給驚到了，墨小姐？
何智疑惑的回頭看cheery，對眼前的狀況不太明白，“cheery是自己人。”
楊祕書抱歉的看着何智，“何總，不好意思...”
他話還沒說完，便被cheery打斷，“沒事，我在外面就好。”
她想知道，那聲墨小姐到底是什麼意思。
何智挑挑眉，“那好。”
“小何，小蘇，過來坐。”
辰啓陽坐在沙發裏，茶几上放着上好的紫砂壺。他正精心的用開水洗茶具，動作緩慢而虔誠，你看着他，只看到一位精神矍鑠的花甲老人。
“老爺子茶藝瞭解啊，香。”
蘇錦坐到他對面，何智與他並排而坐。
“茶藝再好，好不過茶葉本身好。”辰啓陽將倒出來的滾茶放在兩位的面前，“嚐嚐。”
二人異口同聲的說了句，“謝謝。”
何智一直暈着的頭，在甘苦的茶香下也變得清朗舒服起來。她抿了一口，香味蓋住了它的苦味。不知爲什麼突然想起在ck國際，楊琳的辦公室喝的那一杯雨前龍井。現在手裏的這杯茶，茶葉比不上雨前龍井，但是喝起來卻毫不遜色。歸根到底，還是茶藝的問題。
“怎麼樣？”
“苦澀中甜味比較少，香氣卻是比隨便一種名茶都要濃。”蘇錦笑笑，“這茶葉是野生的吧？”
“沒想到小蘇總也是茶道中人。”
蘇錦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略懂略懂。”
何智想笑，他這確實是略懂。
辰啓陽說，“這茶是我託人從老家帶過來的，野生野長，雖然長相不好，也比其他的要苦要澀，但是卻有茶葉真正的濃香。物競天擇，適者生存，要是沒有一兩點長處，恐怕就得被自然淘汰了。”
“達爾文的進化論說雖說在物種學中具有里程碑的研究意義，但是隨着科技的發展，物競天擇不一定就是對的結論。”何智將茶杯輕輕放在茶几上，“辰老，您昨兒想見我，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嗎？”
“小何，你聰明，有能力，但你身上卻有一點商人的大忌。”
“還望辰老指點。”
“商人之間，最忌諱直入主題。敵不動我不動，你先動，露出的馬腳就越多，就越會讓自己陷於險境。”
“辰老，我只是比較注重效率。”何智笑得恭順，“畢竟現在是個高科技時代，資源就是一切，我不管敵動不動，在明還是在暗，我都會捉住他的馬腳。”
何智的話說得不能再明顯，再往前，那一張紙就得徹底的破了。辰啓陽沒有急着接話，給他們茶杯續了茶。自己先喝了一口，半晌纔看着蘇錦，緩慢的說，“你的車子沒有撞得太嚴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