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不見，但是昨天晚上我明明將它保存在電腦裏的。”
不是狡辯，秦瀨此刻也不敢過多的說話，但是如果不解釋，恐怕張遙跟其他人會更亂想。辰氏4月份的供應商資料，掃描之後的電子檔的確由她保管，現在不見了，張遙自然會追究她的責任。這些人裏，屬她跟張遙的時間最長，也最瞭解眼前這個發火的男人。那句趁早滾蛋，絕不是隨口說的，他一定會說到做到。
“不知道爲什麼會不見？”張遙看着她，犀利的眼神看得秦瀨愈發的慌亂，“你從事警察這個行業多少年了，現在連最基本的能力都喪失得一乾二淨了嗎？”
“頭，頭兒...”
敢在這個時候開口的就只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李慶，他覺得秦瀨做錯事應該罰，但是這麼衆目睽睽下這麼狠厲的教育一個女孩子，怕是有點不妥。可是他的第二句話便被張遙一記眼神扼殺在喉嚨裏。
“大家最近幾天辛苦，我看在眼裏。但是目前到了最關鍵的時期。你們都清楚，從企業中要來的資料，如果由於我們的各種原因造成的丟失或者損壞，企業沒有理由第二次提供。所以這些文檔是唯一的。”
張遙之所以對秦瀨弄丟文件的事情如此火大，一是這份供應商資料極爲重要，他們完全可以從這份資料裏找到他們從事基因研究的證據；二是這份資料電子檔僅有秦瀨所保管的一份，現在她不僅是電子檔丟了，而是唯一的紙質檔都給弄不見了。
張遙從來不相信什麼巧合，也不相信這是因爲秦瀨的疏忽。秦瀨爲人細心，平日裏五千字的報告，她幾分鐘就能找出其中的錯別字。更別說如此重要的文件，只能說，她是故意的。至於爲什麼，張遙現在還不清楚。
他不是一個喜歡秋後算賬的人，相比而來，他更習慣於防患於未然。事已至此，在秦瀨身上糾結也毫無作用。他揮了揮手，讓其他人回到正常的工作狀態中。
至於秦瀨。
“我看你最近狀態不佳，回去休息一個星期，等什麼時候狀態好了，再來上班。”
張遙的話成功讓所有人都爲之一驚，這很明顯就是停職。所有人再震驚也沒當事人受的打擊大。
停職，這可是最爲嚴厲的懲罰。
秦瀨雙手握着拳，由於生氣而憋紅的臉讓她看起來多少有些滑稽，“頭兒，我不服。”
“不服憋着。”張遙低着頭，都沒看她，更別說這句話無情得沒給她留一點情面。
“頭兒，小瀨姐也不是故意的，是人都會犯錯，你給她一次機會。我相信小瀨姐肯定會好好把握的，對吧，小瀨姐？”
李慶小心翼翼的說，邊說邊觀察張遙的表情。好在，後者聽了他的話後並沒有太大的反應。
“秦瀨，你是不是覺得我在針對你？”
“不敢。”
是不敢，而不是沒有。
在秦瀨心裏，張遙今天對自己說的話，全然不像以往的張遙會做出的事。他沉穩內斂慣了，怎麼會這麼輕易將情緒公之於衆。這麼做，讓自己難堪，無非是因爲自己先前對何智說了幾句不好聽的話。他護妻心切也沒什麼，只不過聯想到這一層，張遙的每一句話就像刀剜着心，讓她痛不欲生。什麼難堪，什麼不好意思，早就被這痛苦給掩蓋得不足一提。
“我沒有針對任何人。”張遙看着她，隨後看向其他人，說，“對事不對人，事情沒做好，難道不該罰。今天是你，如果換做其他人，我所做的絕不止於此。”
額外之意，讓你停職一星期，還是看在你是女生的面子上。
秦瀨被停職的事情不知怎麼的就傳到了nix耳裏，他根本不在乎這件事，但是耐不過有人求他。所以當天晚上，他還是主動聯繫了張遙。
nix跟方回一起喫的晚飯，知道nix與人有約，所以方回喫完飯，便避嫌似的躲到外面去溜達了。
張遙到西餐廳的時候，nix面前的刀叉及晚餐已經換成了一杯香氣濃郁的咖啡。看到張遙落座，服務員立即送上了一杯同樣的咖啡，似乎是nix先點好的。
張遙還沒喫晚飯，空腹喝咖啡對胃不好，所以他端起一旁的檸檬水，喝了兩口。
“這件事我本不該管。”
“不該管就別管。”張遙說話毫不客氣，“這是j市，不是美國。”
“我聽說餘洋死了。”
秦瀨的話題一筆帶過，接下來纔是nix約張遙過來的目的。
“你的消息很靈通。”
“有查到什麼嗎？”
“重案組負責的案子，我不清楚。”
張遙這話也不算胡鄒亂編，cbib跟重案組是兩個全然不一樣的部門，而且重案組辦的案子有高級保密性質，他們不清楚很正常。當然，張遙跟羅淼的私交除外。
“聽說餘洋的死亡現場發現了4-s3.0，他們不從這把qiāng上着手調查嗎？一般在現場出現的物品，比屍體更有價值。”
“你前天晚上10點到11點在哪兒，做什麼，有什麼人可以爲你證明？”張遙答非所問道。
nix笑着反問，“你懷疑我？”
張遙看着他，也跟着笑了笑，說，“餘洋死亡是在6.5凌晨，我問的是你6月4號晚上。”
“怎麼，那天晚上怎麼了？我閒着無聊，出去逛了逛。很可惜，那條街很偏，沒有人可以爲我證明。”
“那你怎麼知道餘洋的死亡現場出現了4-s3.0，還有，你怎麼知道死的是餘洋？”
“你覺得我是兇手？”nix笑得誇張，可即使這樣，他那張臉依舊有觀賞性。“張遙，你以前的腦子可不是這麼簡單。我早說過來j市的目的是什麼，如果說死的人不是餘洋而是蘇錦或者何智，我可以毫不猶豫的承認，兇手就是我。”
“閉嘴！”
nix不僅沒有閉嘴，反而越說越有勁，他的笑容變得邪魅而詭異，彷彿他這個人就是從地獄裏上來的，周身的氣氛也變得冰冷和驚悚。
“餘洋，僅僅是第二，我要的從來不是第二，我要第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