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爲將這件事說通了,張遙跟何智他們兩就能好好喫飯,可是沒一會張遙的手機又響了。看到屏幕上顯示的名字,張遙下意識的有不好的感覺。
羅淼好像還從來沒有在下班的時間給自己打過電話,是發生了什麼緊急的事情嗎?
見張遙愣着不接電話,何智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隨即又指着手機,提醒他,“想什麼呢,趕緊接電話啊。”
在何智的催促下,張遙才接通了電話,“喂。”
“老張啊,出事了。”
張遙忽略掉羅淼對自己每天一換的稱呼,心裏的不安已經抵達了喉間,嚴肅着語氣問道,“怎麼了?”
“剛剛秦瀨被人襲擊,重度昏迷,現在還沒有脫離危險,還呆在icu。我這邊掌握了一些線索,你看現在方不方便過來一趟。”
“醫院還是?”
“警局。我現在在局裏,你要是過來直接到這邊來。”
“好。我馬上就到。”
“局裏有案子?額...沒什麼,那你小心點。”看着張遙着急忙慌的,何智也順口一問,多是關心,卻也沒有別的意思。怕是顧及到自己的身份,所以後面又加了一句。
“嗯,秦瀨在醫院被人襲擊,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張遙當着何智的面,快速的換了一件t恤衫,他這件衣服上都是油煙味。
“哦。”何智沒怎麼聽清張遙的話,滿腦子都是剛纔他轉瞬即逝的腹肌,那完美的線條,簡直讓人挪不開眼。
“我去一趟局裏,晚上不用等我。喫好了,碗不用洗等我回來再收拾。”
“好。”
何智只應了前一段,她又不是不能自力更生,洗個碗還是可以的。
羅淼對張遙的速度很驚訝,後來才知道原來張遙就住在這附近。
“大致的情況就是,有人冒充是秦瀨的親友,進了房間後雙方之間應該是起了爭執,秦瀨的後腦被花瓶砸中,而且砸了不止一下。在這期間,從病房中傳出的動靜並不是很大,所以沒有引起路過醫生跟病人的注意力。這人在施暴之後,又從容的從病房裏出來,大搖大擺的走出了醫院。這一切都讓監控給拍了下來,但是他戴着一個鴨舌帽,而且帽檐壓得很低,從監控上沒太看清楚長相。不過,看背影,我覺得他很像一個人。”
“是我認識的?”
羅淼點頭,“我覺得這人很像之前到過cbib辦公室的那位貴客。”
“你是說nix?”
“應該是叫這個名字吧。”
羅淼不認識這個nix,也沒正式見過,之前nix到警局的時候,他遠遠的見過一面,所以有點印象。他看到監控,第一感覺就認爲這人跟nix很像,但是不好確定,所以才麻煩張遙過來一趟。
“監控錄像我拷貝了一份,你要不要先看看。”
張遙點着頭跟着羅淼進了刑偵隊的辦公室。
貌似不管什麼時候,什麼時間,刑偵隊裏都有人。這個點,辦公室裏的人還不少。羅淼將張遙領到一位同僚身邊,這位是負責技術的周易,羅淼叫慣了他小周。
“好的。”
正如羅淼所說的,這個人除了戴着一頂快要遮住全部臉的鴨舌帽,其他部分,完全不像是有行兇跡象。甚至,他還特意走到了前臺,應該是問了護士秦瀨的病房號。監控中,護士指着一個房間,那個人根據她指的方向,進了秦瀨的病房。
根據監控右上角的時間,他在秦瀨的病房中一共呆了二十八分鐘,出來的時候,他還朝那位給他指明方向的護士點了頭,應該是致謝。可奇怪的是,這一來一回,從監控中都看不到他的臉。
“等一下。”張遙似乎是注意到了什麼線索,吩咐小周將側面的那個監控往後倒五秒鐘,“對對,就是這個地方。”
監控的這個方向,應該是在前臺的後上方。畫面定格在那人在跟前臺護士說完話後,轉身離開的瞬間。
“你能幫我放大一點嗎?”
“可以。”小周動用鼠標,將圖像在保持清晰度的前提下,最大程度放大了圖片,“只能到這個程度。”
張遙盯着屏幕看了好一會,方拍了拍小周的肩膀,“可以了,謝謝。”
“看出什麼來了嗎?”
張遙指了指一邊,羅淼示意,跟着他走到人比較少的樓梯口。
“羅隊長,你先回答我一個問題。秦瀨這個案件並不算嚴重的刑事案件,怎麼也歸到你們重案組的名下了嗎?”
羅淼張了張嘴,沒說半個字,就靠着牆壁,一直盯着張遙看。眼神凌冽利落,但又不至於讓人誤以爲他所表現出來的是敵意。
對於羅淼來說,張遙是同事,是一個能力很高的同僚。在其他同事間聽到關於他的傳說不少,尤其是在來j市之前的一些光榮事蹟。但是聽說這個東西,總不及眼見來得實在。在跟張遙打交道的這一段時間,張遙的人品他一點都不懷疑。可問題是,光人品好,不見得就是一位好同事。
張遙心思細膩,情緒也不外露,是一個把持得住的人。這樣的人如果沒有利益關係,絕對是一個很好的君子朋友。但如果跟他涉及到利益關係呢?
會不會是一個極其危險的敵人?
羅淼心想,倘若真的跟張遙發生了利益相沖的事情,後者也一定會以最光明的方式面對。羅淼從口袋裏掏出煙跟打火機,遞給張遙,“來一支?”
張遙笑着拒絕,“不太會。”
“哦。”羅淼抽出一根菸,還沒來得及放到嘴裏,突然是想到了什麼,有些尷尬的問張遙,“不介意吧?”
張遙搖了搖頭,說了聲,“請便。”
有了通行證,羅淼這纔沒有顧慮的點了煙。他這手法,估計煙齡不低了。
“我不跟你打馬虎眼,你就說那個人像不像我說的nix?”
羅淼的話隨着菸草的刺鼻氣味,傳進了張遙的鼻腔內,這種味道讓他有點不舒服。但是在羅淼話音剛落的時候,他幾乎是立刻就點了點頭,給了肯定的答案。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