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發生的事情暫時不要對方唐說，我有打算。”
“好。”
方回知道，如果他不跟馮歌打招呼的話，他會一個字不漏的將剛纔的事情事無鉅細到每個細節都會跟方唐說。
然而他還是太天真，他忽略了馮歌對方唐的忠誠度。
馮歌從進入特工訓練營起，就被分到了方唐一組，兩人雖然不是同一期，但是方唐是組長，所以不管是交流還是合作都很多。
方唐這個人性子是臭了點，但卻是出了名的護犢。以身士卒這樣的事是常做，有時候手底下人犯了一些事，被江月清處罰，都是他在後面搞了點小動作。要麼減輕了懲罰，要門就直接赦免。於是那些剛進入訓練營的小特工，都擠破了頭想進方唐一組，其次才考慮方回他們。
而且不管是明裏暗裏，除了逝去的江科，方唐最喜歡的就是馮歌。所謂真心換真心，方唐用他的真心換來了馮歌心甘情願的用命護着他。所以，一些不該說的話，說了又算得了什麼。
不過這也不怪馮歌，他答應方回不說，自然就不會說，但是賴不住方唐問。方唐那氣勢一出，還不用開口，馮歌就什麼都給抖了。對此，方回也不是不知道，只不過想着自己這邊先打個招呼，馮歌多少能撐一會半會的，但是不料，他這是五分鐘都沒撐到。
半夜，趁着方回房間裏的燈還沒亮，方唐摸進了他的房間。
哦，不是摸，是大搖大擺的進入到自己二哥的房間。毫無意外，方回依舊在設計圖紙。方唐穿着睡衣，端坐在迷你沙發上，隨手抄起一本厚的跟磚頭一樣的書，翻了翻，沒說話。
方回見他這麼安靜，也沒去管他，他自己也不喜歡別人在自己畫圖的時候出聲音，這一點方唐知道。
方唐是知道，但是不代表他就會隨方回的心意做。十來頁的書將他的耐心耗光了，於是啪的一聲將書給合上，扔到一邊。合書的響聲，代表了此次談話的開始。
“兩件事。”
“嗯。”
方回頭都沒回，手上依舊在拿着尺子跟鉛筆，畫着什麼。他在心裏算着時間，方唐的耐心好像比以前又減少了一點。
“卡諾琳的目的跟今晚的事故。”
果然，馮歌還是跟他說了。
“嗯。”方回語氣淡定，手中的尺子換了一個方向，坐姿也微微朝右邊側了一點。“然後？你想聽什麼？”
“你說什麼我聽什麼。”
“如果是這樣，那還是算了，我說的多半不是你想聽的。”
“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不是我想聽的。”
“我瞭解你。”
“我都不瞭解我自己。”
方氏兩兄弟之間的對話，就如同打太極一般，你來我往，看上去軟綿綿，實則力量隔着一層棉花，等到兩三句後，才能體會到其中的奧妙。但是如果有第三人在場，這樣的對話一定會逼瘋他的。
“卡諾琳的目的我不知道，我只能確定跟我們沒關係。”方回放下鉛筆，將一塌稿紙整理好後，放到一邊，又用尺子壓住。做好這一系列的工作後，纔回頭看方唐，“我們與他們只有交易關係，談不上合作，結盟，則更無從談起。”
“是。”
方唐磨牙，這個該死的女人，他遲早得弄死她。
“我沒有問什麼，但是看得出來試探多餘攻擊，她也許是好奇你怎麼來了j市，暗中試探你的到來對她會不會有影響。”
“你？”方唐斜眼看着他，“你在爲她說話。”
“沒有。”
“你有！”
“沒有！”
“我不關心你到底有沒有，就想提醒你，這種女人不是我方家的菜。”
“我知道。”
很顯然，方唐是對他產生了什麼誤會。不過這樣的誤會也好，方回樂觀的想，這總比自己弟弟懷疑自己是彎的要好。
“第二件事，”方唐繼續說，“今晚的事情跟她有沒有關係？”
方唐口中的ta自然指的是卡諾琳。方回幾乎想都沒有想的說，“沒有。”
“證據是什麼？”
“直覺。”
方回起身，將剛纔方唐扔到一旁的書撿起來，放到書架上。他並沒有替卡諾琳說話，也的確是出於直覺纔沒有懷疑她。他知道這樣的說辭方唐不會信，但是讓他奇怪的是，方唐對此並未說什麼。
“你的直覺是什麼。”
“洪門。”
“洪門？哪個洪門？”
方唐有一瞬間腦子沒有轉過來，畢竟在他印象中，洪門還只是一個聽過一次就會忘記的不知名組織。
“哦，你說洪門。”方唐想起來了，點了點頭，隨即又問，“爲什麼？”
“不知道，你也說我這是直覺。”
......兩人又隔了一段時間，空氣安靜的很和諧。
“不過，”方回開口，“爲什麼你會對j市的這些事情感興趣，你不從來都是讓跟自己不相關的事情，要滾多遠就滾多遠嗎？”
“自己二哥的安危也是跟我沒關的嗎？”
方唐一句反駁讓方回成功的閉了嘴，他這個理由還真是讓自己無從開口。於是便換了個談話的方向，“我可能等不到智爾五週年慶。”
“回倫敦還是科西嘉？”
“科西嘉。要將資料先交給老大。”
“都到了月底，也就這兩天，還差這幾天嗎？”
“不然呢？等着智爾五週年慶，我們幾個都在，然後讓別人將我們一網打盡？”
方唐蹙眉，微微側了側身子，“你聽到了什麼消息？”
“暫時還沒有。”方回說，“關於基因的研究，得趁早送出去。今天黑影的現身，我擔心會節外生枝。”
黑影，方回的隱身保鏢，一般情況下都不會現身，除非是方回真的遇到了危險。今天他們的出現，也驗證了晚上事情的嚴重性。
“j市警察會插手今晚的事情嗎？”
“不會。”
即使今晚發生的事情很突然，也很“熱鬧”，目擊者肯定是有。但是有黑影他們在，方回並不擔心警局的人會橫插一腳。而且，他們現在事情多，人手緊缺，只要用其他的事情吸引一下注意力，今晚的事情可以矇混過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