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珉推了推眼鏡，看向遲渠：我說的，怎麼着？
遲渠努努嘴，微微點頭：果然難伺候。
遲渠見查理真的不打算喫，自己便動手拿了一個。他最喜歡喫墨心做的中式餐點，早上那幾個根本不夠填滿他肚子。方纔在樓下，他已經偷吃了一個。現在見查理不喫，反而還說什麼沒有格調。真是一個不知道美食爲何物的愚蠢人類。
他一邊喫一邊看着查理，就好像是故意喫給他看一樣。對遲渠這樣幼稚的行爲，金珉看的直搖頭。果然，年輕人想法就是幼稚。遲渠就算將手上的包子表現的比山珍海味還好喫，估計查理也不會動口。
“不喫包子，喫這個吧。”金珉將水果往查理的方向推了推。
見到哈密瓜，查理才勉爲其難的伸手拿了一塊。
“這個還可以，有格調。”
“我嗚嗚嗚...”
遲渠嘴裏有包子，說起話的一點都不利索。將嘴裏最後一口吞進去，才說，“那是我削的，你不是覺得沒格調嗎？”
查理皺眉，看着遲渠，“我是說包子跟豆漿，什麼時候說水果了？喫包子喫傻了吧？”
“你！”遲渠不敢對查理太放肆，畢竟對方的名氣在洪門可是緊隨墨梁其後，有時候甚至比墨梁還出名。
誰讓他是一個沒有醫德的醫生呢！
閒話說完，是該說正經的。
查理兩塊哈密瓜下肚之後，精神恢復的不錯。估計也不是哈密瓜的功勞，而是方纔懟遲渠跟金珉，懟起勁來了。收拾說鬧的心情，查理便將伊克斯的情況跟三人說了一遍。
聞言之後，墨梁低頭不語。遲渠跟金珉兩人相視一眼，似乎是有話要說，但又顧忌了什麼，沒有說出口。
這樣安靜的氣氛持續了足足一分鐘。時間在安靜的時候，好像過得比以往每次都要慢。遲渠更是被這種慢折磨的心焦，就跟螞蟻在心上爬一樣。
很快，他就忍不住了。問查理，“那這個宋醫生好請嗎？你有多大的把握能請到她？”
墨梁跟金珉聽遲渠開口，便紛紛看向查理，等他的回答。
可查理好似故意不如他們的意，搖搖頭，“我不確定。”
“不確定的話，應該也有個概率，你覺得請到她的概率有多少。”
金珉雖說也很想知道這個答案，但是他問話的語氣就比遲渠要淡定很多。他並不想給查理太大的壓力，看得出，查理也很糾結。至於糾結什麼，這就是他今天過來的目的。
“或者換個說法，你說是大於50%還是低於50%？”
“低於50%。”
這個回答讓遲渠與金珉鬆了口氣，只要概率低，最好是請不到這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宋醫生。這樣伊克斯就只有兩條路可以選，要麼是跟植物人一樣躺在牀上，要麼就是去見杜老闆。
但是看墨梁的表情，他似乎並沒有這兩人樂觀。因爲他比金珉跟遲渠更瞭解查理的爲人。
查理跟墨梁關係好，這在洪門已經不是什麼祕密，並且查理不喜歡伊克斯的傳言也都三人成虎，進了洪門那些人的耳裏心裏。僅僅作爲一個旁觀者，查理毫無理由的支持墨梁當洪門的老闆。
對於查理醫生來說，他對手上的病人一視同仁，不分敵友。
所以，即使是知道請到宋醫生的概率低於50%，查理也會用盡全力，這是墨梁心中的查理。
查理知道墨梁知道自己的想法，有點心虛。但是很快，這份心虛被他本有的驕傲給壓了下去。
“我想找宋菲爾，但是得要你的幫忙。”
查理的話明顯是對墨梁說的，但卻引起旁邊兩人的側目。他們以爲查理會放棄這不到50%的機會，可沒想到，查理不僅不會放棄，反而要通過墨梁來找這位醫生，去救他們死對頭的命。
“查理，這個要求會不會太無理了？”
縱使金珉很生氣，但是說出的話，依舊沒有那種咄咄逼人的氣勢。
“身爲醫生，我的使命是救死扶傷，我並不覺得這個要求很無理。再說，”查理看着墨梁說，“再說，我只是求助於你，至於你會不會答應，這是你的決定，我無法影響。”
這次依舊沒等墨梁出聲，遲渠先說了。
“墨哥，這肯定不行啊。”遲渠也沒拿查理當外人，這話說的異常直接，“即使這次我們袖手旁觀，伊克斯死在手術檯上，那跟我們也沒多大關係。我們又不是慈善機構，沒弄死他就已經很不錯了，還想着要你救他。這，這，很無厘頭好麼。”
遲渠的話並沒有讓查理覺得很尷尬，相反，他倒覺得遲渠這番話說的字字在理。
一個要求提的無不無理，並不是看這要求本身，而是看這個要求面對的是哪一方。就如查理所說的，對於他來說。一個醫生，救死扶傷很正常。但是對墨梁來說，要他去救自己的死對頭。這個死對頭還三番兩次的想他死，這不管怎麼看都是無理中的無理。
金珉，“不僅無厘頭，也很不公平。”
“哪裏不公平？”
“對墨梁很不公平，你的職責是救死扶傷，那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幫助你救死扶傷嗎？”金珉說，“你將這個決定拋給墨梁，讓他爲難。他不管怎麼選，都不行。答應幫你，對不起他自己。不幫你，其他人好像就可以站在道德線上來圍攻他。查理，這就是你作爲朋友，給墨梁的選擇。”
查理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層，這點他確實是沒有想到。而且金珉的話說動了他，查理挑挑眉，“既然這樣，那就算了。”
他今天來，本來就打算無功而返，並不寄希望於墨梁。
正當他準備放棄的時候，墨梁開口。他沒有直接的說幫還是不幫，他只是好奇，爲什麼查理會說要找那位宋醫生，需要他的幫忙。
“我可以做什麼？”
“什麼？”
查理以爲自己耳鳴聽錯了，不太相信墨梁會說出這樣的話。但是很顯然沒有，因爲墨梁又重複了一遍。
“我可以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