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杯不倒?”慕秦川冷哼了一聲:“我看你是在借酒消愁吧?怎麼,角色沒拿到手讓你心裏不舒服了?”

    角色沒拿到手?常安的笑容僵在了脣邊,他知道了?隨後一想,他怎麼可能不知道呢,他可是這部劇的投資商呢,所以他這是特意跑到她面前來看她笑話?

    呵…

    常安嗤笑了聲,擡眸看向與自己一座之隔的男人,他應該是很討厭這樣的場合吧,坐在那裏僵直着脊背,一向沒什麼表情的臉上也寫滿了不耐煩。

    就爲了跑來看她笑話就讓自己也遭這種罪,還真是難爲他了。

    常安譏諷的勾了下脣角,手撐着兩人中間的位子傾身靠了過去,眉眼彎彎的笑道:“你是特意來看我笑話的?”

    由於女人的突然靠近,她身上的酒味混合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撲面而來,慕秦川愣了下才猛地往旁邊挪了下身體,臉色陰沉的看着常安。

    眼看着他要發怒,常安卻笑得更加開心了,慢悠悠的坐直身體,接過了調酒師那杯果汁,笑盈盈的說道:“恐怕要讓你失望咯,借酒消愁?我哪有什麼愁,我只是想喝酒而已。”

    她說着又轉頭看向慕秦川,仍舊笑意盈盈的模樣:“所以…想看笑話還是去別處吧,我這裏沒什麼可讓你樂的。”

    信你的話纔有鬼,慕秦川不耐的蹙了下眉,重新坐直了身體,正要開口說話,一隻手臂猝不及防的伸了過來,纖細的五指在他臉上輕佻的滑過,帶着細膩的觸感,讓人的心臟都不受控制的悸動了一下。

    慕秦川還沒從這悸動中回過神來,耳邊就傳來女人‘哈哈’的大笑聲,他側眸,就看到那個小女人趴在調酒臺上笑得形象全無,那模樣開心的就像是突然中了五百萬的彩票一樣。

    不過是摸了他一下,就讓她這麼開心?

    一時之間,他竟不知道該不該發怒教訓她一頓。

    常安笑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看他陰沉着一張臉看着自己,得意的揚了揚五指:“摸到了,哈哈,你不是很討厭我嗎?怎麼樣,被討厭的人調.戲了,感覺如何?爽不爽?”

    慕秦川面無表情的看着她:“我看你是想找死。”

    “纔不是呢。”常安不滿的撇了撇嘴,撒嬌似的說了一句:“是你先跑來笑話我的,我當然要小小的報復你一下啊。”

    這都什麼和什麼啊?

    慕秦川蹙眉:“誰說我是來笑話你的?”

    “難道不是嗎?”常安伸手指了指他的臉,理所當然的說道:“你臉上可都寫着呢,你討厭這個地方,可你還是來了,爲什麼?不就是跑來看我笑話嗎?”

    常安越說越覺得委屈,聲音也越來越小,幸好這裏是清吧,四周的環境不算吵鬧,慕秦川仔細聽還是能聽到她在說些什麼。

    “我昨天還信誓旦旦的和你說,這個角色一定是我的,可今天就被我搞丟了,你一定在心裏笑話我吧?看,這人多大言不慚啊,還女、三、號一定是她的,簡直是自不量力呢,你就是來看我笑話的,對不對?”

    這丫頭是真的喝多了。

    慕秦川開始後悔自己莫名其妙跑這一趟,陰沉着一張臉說道:“沒有。”

    “沒有?”小丫頭擡起頭來看向她,一雙大眼睛澄澈無比,說出的話卻迷迷糊糊的:“…什麼沒有?”

    “沒有笑話你。”慕秦川深感頭痛,他到底是爲什麼跑到這裏來找她?在酒店裏舒舒服服的待着不好嗎?

    他深呼了口氣,耐着性子說道:“而且你又有什麼笑話值得我看呢。”

    “鬼才信你。”常安趴在調酒臺上挪了挪腦袋,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嘟囔道:“不是來笑話我的,難道你還是來安慰我的?”

    慕秦川:“……”

    見他突然沒了聲音,常安撩起眼皮看向他,看到了他的臉色後,興奮的直起了身子:“哈哈…你不會真的是來安慰我的吧?哈哈哈哈…”

    又是一連串得意又興奮的笑聲。

    慕秦川徹底無奈了,轉頭看向調酒師:“她喝了多少了?”

    調酒師正給其他客人調酒,聞言看了慕秦川一眼又看了眼有些醉態的常安,手上動作不停的回答道:“八杯吧,長島冰茶。”

    長島冰茶是高度雞尾酒,這丫頭竟然喝了八杯?

    常安聽了自己只喝了八杯之後竟然還不太滿意,蹙眉嘟囔道:“我才喝八杯嗎?太少太少了,根本不夠量,再給我來三杯,武松三杯不過崗嘛,來三杯…”

    鬼特麼武松三杯不過崗,慕秦川徹底失去了耐性,站起身虛點了兩下正直勾勾看着他的常安,沉聲說道:“跟我出來。”

    說着邁步向收銀臺走去。

    常安看了眼他離去的背影,不屑的撇了撇嘴:“跟你出去?憑什麼啊,長得帥就可以隨意命令人了嗎?我又不是花癡。”

    這樣想着,她又挪了挪腦袋撩起眼皮看向調酒師,迷迷糊糊的說道:“請再給我來杯雞尾酒,長島冰茶。”

    調酒師將雞尾酒遞給一旁的客人,禮貌的說道:“那位先生應該已經去結賬了。”

    “他結過就結過了唄,關我什麼事兒啊?”常安醉醺醺的說道:“你怕我不給你錢嗎?甭瞧不起人哈。”

    常安喝醉有一個特點,酒喝的越多,眼睛越亮,不嘟囔着說話時口齒清晰,如果不是說話太無厘頭,根本看不出她到底是真醉還是假醉。

    一時間,調酒師也有些遲疑,猶豫着說道:“那就…再調一杯?”

    常安不停的點頭:“好好好,你真是天下間最帥最好的帥哥了。”

    調酒師一聽這話就忍不住笑了,這人還真是醉了,以免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煩,還是提醒了句:“我再給你調一杯倒是問題不大,只不過…你確定等下你喜歡的人過來他不會生氣嗎?”

    “我喜歡的人?”常安腦袋一歪,很認真的思考了一下,片刻後,用力的搖了搖腦袋:“我沒有喜歡的人啊。”

    “就剛剛坐在你旁邊和你說話的那個男人啊。”

    “慕秦川嗎?”常安說出這個名字後就‘哈哈’的笑了起來,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似的,笑得調酒小哥莫名的尷尬:“難道他不是你喜歡的人嗎?”

    看她剛剛面對那男人的樣子,真的超像暗戀的,那男人雖然表現的很嫌棄她,還故意坐得離她遠一點,可和這女人互動的樣子也絕對不是真的嫌棄,他都快給他們腦補一出狗血戀情了,結果一切都是他想太多?

    “當然不是啊。”常安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擡手邊擦邊說:“我就是喜歡你也不會喜歡他啊,他冷冰冰的跟個冰疙瘩似的,連句話都不會好好講…”

    “常、安。”

    一道冰冷陰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常安下意識的從卡座上站了起來,立正站好,闆闆整整的喊了聲:“到。”

    調酒小哥忍不住笑,可身後男人的氣場實在可怕,他急忙低頭掩飾笑意。

    “跟我出來。”慕秦川看着常安挺直的背影沉聲命令道。

    常安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喊自己名字的是慕秦川,而不是發現自己上課開小差的班主任,懊惱自己爲什麼這麼聽話,又坐在了卡坐上,轉了圈不服氣的看向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的男人,皺着小鼻子反駁道:“我憑什麼要聽你的啊?”

    慕秦川深呼了口氣,耐着性子說道:“就憑我是你姐夫,行不行?”

    “我姐夫?”常安手拖着下巴認真仔細的想了想,就在慕秦川的耐性快要盡失時,她竟然很乖很乖的點了點頭,笑得眉眼彎彎的說道:“這個行,咱們走吧。”

    說着就踉踉蹌蹌的走向了慕秦川。

    她這樣子隨時都可能撲到他的身上啊,慕秦川急忙往後挪了一步,一邊倒退着往門口走,一邊盯着那丫頭的步伐,叮囑道:“你好好走,別摔了。”

    “放心吧。”常安特別正經的做了個‘萬事ok’的手勢:“木有問題。”

    嘴上說着沒問題,可那踉蹌的步伐實在讓人無法放心,慕秦川頓了下腳步,還是伸不出手去扶她,甚至還下意識的離她更遠一些,以防她跌倒撞到自己的身上。

    他有些懊惱的皺了皺眉。

    好在這丫頭腳步踉蹌卻也沒有摔倒,安安全全的和他走到了酒吧外。

    走出酒吧,慕秦川看着她暈乎乎的樣子,提議道:“我幫你打個車回酒店吧?”

    常安卻站在酒吧門前不動了,歪着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這丫頭到底要幹什麼啊,慕秦川無奈的詢問道:“你還要幹什麼?”

    常安還是歪頭看着他,抿着脣不說話,一雙大眼睛澄澈無比,讓人看着就不自覺的心軟。

    慕秦川懷疑自己的腦子一定是抽掉了,竟然現在還沒轉身離開,他竟然不知道自己的耐性竟然這般的好。

    “說話,你到底還想幹什麼。”他出言威脅道:“再不說話,我可就走了啊。”

    常安還直勾勾的看着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眉眼彎彎的樣子格外的招人喜愛,可那一言不發的樣子也實在太過讓人來氣。

    不嚇唬嚇唬她,估計她能傻乎乎的在這裏站一.夜,慕秦川最後說了一遍:“再不說話我真的走了啊。”

    說完他就轉身離去,剛轉過身,身後就傳來那丫頭軟軟糯糯的聲音:“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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