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翰站在窗前，陷入了思索。
猛地，他的眼神一變，輕功一施，就上了屋頂。
在看到華榮的時候，他有些驚訝：“你怎麼在這裏？”
華榮一身黑色夜行衣，站在屋頂上，迎接着簌簌秋風，身姿筆挺。
聽到他的聲音，回過頭來，在夜空之下，那雙眼睛宛如琉璃，冷淡無波，讓沈耀的眼睛晃了晃，心也跟着動了動。
“你早就盯上了楊冰。”雖是問話，語氣卻是肯定的。
沈耀沉默了一瞬，點頭：“他作惡太多。”
華榮對此沒有感覺，她不是一個憂心天下的人，她只在乎她在乎的。
“楊建已經查到你身上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華榮語氣有些奇怪。
她今天晚上準備夜探秦府，結果在去秦府的路上，經過了楊府，就想起了氣質出衆的沈耀，以及自己最後跟着沈耀看到的事。
沈耀幫那些平民報了仇，然後連夜將他們送走，走的是海路。
甚至還給了那些人不少銀兩，最後還一個人將那些痕跡消除掉。
這人是
華榮想到了上個世界偶爾學到的一個詞，聖父。
以前華榮覺得這世上不會有這種人，可是沒想到還真給她碰上一個。
華榮進楊府探了探，然後發現楊建居然已經查到了沈耀身上，故而今晚纔會放棄計劃，改道來沈府。
沈耀面色一沉，“沒想到這麼快，我以爲還會等一段時間。”
華榮疑惑：“你難道想要死？”
沈耀對着華榮輕笑，眉宇居然有了一絲溫柔。
他覺得面前這個少年雖然外表冷漠，實際上卻很多事情都不懂。
但是你覺得她不懂吧，她又懂得常人都看不透的是。
謎一樣的少年！
沈耀眉目瞬間凌厲，看上去有一種身經百戰的肅殺：“楊冰敢那般肆無忌憚，就是因爲有楊建的縱容。所以楊冰死了，下一個就是楊建了。”
華榮懂了，沈耀不在乎楊建知不知道他在楊冰之死之中做了什麼。
因爲楊建在他眼中，已經是死人了。
他最多疑惑，楊建居然那麼快就查到了他的身上。
謎一樣的少年！
華榮得出了和沈耀一樣的結論。
“可是你殺了楊冰，殺了楊建，這世上還有很多他們那樣的人呀。我從望斯草原來，一路上看過不下百件這樣的事，有些事甚至更殘忍血腥。沈耀”
沈耀聽到對方叫他的名字，然後，四目相對。
華榮難得真心：“你管不過來。”
沈耀垂眸，聲音柔和卻堅定：“我知道，但是我能管一件，就堅持管一件。”
又來了！
華榮心裏劃過一絲莫名的感覺，沈耀讓她想起了白雲飛。
她依舊不懂，天下人和他們自己有什麼關係。
人類不是追求自我滿足的動物嗎？
華榮心有善惡，故而在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上不吝嗇善意。
如同她在第一個世界管束魔教一般。
可是，讓她做到像白雲飛和沈耀一樣，是不可能的。
她獨行在一個又一個世界，連世界的男女主都沒興趣管，更何況管這些事。
她不知道自己是誰，記憶碎片中除了名字，就是一些現在的她完全沒辦法理解的東西。
一個沒有過去，不在乎未來的人，又怎麼會在乎這天下人的生死？
華榮只想活着，不受約束的活着。
<b